人間,高樓林立,叢林的大廈,漫天的烏雲,天際處凝聚一團團的血絲,在天邊點亮黑暗,但卻蘊藏著看不見的邪逆,沒有人看得透其中的大道,無聲無息,悄然降臨。
“要是人類的生命有盡頭的話,也不用輪回那麽多次了。”一聲悠悠的歎息傳來,是女子無奈的惋惜。
“為何?”小栗輕輕問道,眼眸裡卻沒有絲毫的疑問,卻也只是問問。
高樓上,女子飄逸的長發在空中隨風舞動,她撫了撫自己的面頰,眼角處有一顆朱砂痣,她輕笑一聲道:“你以為的死亡,全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我們走過的路途,欠下的情誼全部要一一償還。”
夏元洪從空氣中浮現出來,不解道:“那你為何還要守在這裡,千年萬年不改初衷?”
女子笑了,淒涼道:“因為我愛這裡,但卻被遺棄了,不過沒關系,只要我還守著這裡,就已經很好了。”
夏元洪飄到高樓邊緣,肩上坐著夏小栗,他看著周身的烏雲,眉頭皺緊,很是不解:“母親,我們這一次還要再來一次嗎?我已經夠厭煩了,每一次都要出來,每一次結果都不會改變,我已經沒有當初的耐心了。”
“哥哥,這一次我感覺不一樣。”小栗突然道。
就連女子也驚訝了,道:“為何?”
“我也不太清楚,感覺就是這樣的,小栗心中是這樣相信的,也是這樣感覺的。”小栗看著天際,眼裡冒著閃亮的星星充滿無限希望。
夏元洪抬頭看向小栗,也看向遠處,半晌,道:“那這次,我相信小栗。”
女子微微笑起來,道:“我一直相信著呢,無論是小栗說的還是那個人說的,一直相信著。”
“畢竟這一次是和以前突然出現很多不同,我這一次抱著比以往更大的信心期待奇跡發生啊。”
距離三人所在的那棟樓不遠處,就是谷雨溫步堯兩人所在的那棟教學樓,此時那裡正一片熱鬧。
“她死了嗎?”人群中傳來一陣小小的疑問聲,但卻沒有人敢回答。
周圍一大堆人將教學樓圍起來,之前一直發出奇怪聲響的教學樓,最後竟然飛出一具屍體,砸在地面上,整個人都僵直了,擺出一個大字型躺在地上,雙眸不知何時已經閉上,面色痛苦蒼白,嘴角甚至帶著一個苦痛的笑容。
溫步堯震驚地看著上方破碎的窗口,那個位置有一個巨大的窟窿,除了靈魂,沒有人能夠看到那裡漂浮著一個靈魂。神情淡漠,面無表情,溫步堯看著他,心中難以置信。
溫步堯心意一動,他整個人都透明起來,化為靈魂後,他飄起來,谷雨站在下面看著他,有些擔憂。
溫步堯浮上去後,才完完整整地看到那個人的模樣,只是他心中的震驚更甚一籌,按下心中的難以理解,他嘗試飄向那個窗口,只是當他正面對上那個靈魂的時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什麽是寒冰,比白雪山更加刺骨。
沒有人發現,谷雨在看到溫步堯飄上去的時候,他悄悄穿過人流,混進被四處封鎖的教學樓。
周圍的人群紛紛在討論這件事,沒有人知道為什麽突然會發生,恐懼帶著無措,卻無能為力。
只是發生五分鍾的事情,整個學校全部封鎖,裡裡外外圍著一群人,水泄不通。從剛剛女孩飛出窗台的時候,林青肅不知怎麽回事從突然暴怒到突然消失,溫步堯到現在都沒有發現他跑去了哪裡。
谷雨記得那一層是第四層,
他順著樓梯爬上去,現在是白天,但是天色很是晦暗,陰沉的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隱隱不安著。 浮到第四層的高度,溫步堯忍不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殺人?”
那冷若冰霜的靈魂看著溫步堯,勾了勾嘴角,道:“靈魂?看來你不是從冥界那邊過來的,要不然怎麽可能知道我在殺人?”
溫步堯瞪著他,一字一句問道:“為什麽殺人?”
“與你何乾?”那靈魂說完,手裡突然浮現出一柄骨扇的模樣,只是這個骨扇和溫步堯上次看到的那個書生的骨扇簡直是一模一樣!
是書生!溫步堯看到骨扇的時候瞬間了然,沒想到從戴璃兒手裡逃走的書生,竟是跑到人間來,甚至還做出這麽大的動作!
溫步堯正思索著,就看到書生身後突然走出來的谷雨。他不動聲色道:“為什麽殺人?”
“我是不是見過你?”書生看著溫步堯,心中不知琢磨著什麽沒有回答溫步堯的問題,他飄起來,仔細打量溫步堯,溫步堯盯著他的手,果然看到了那個扇子的印記。確實是書生沒錯!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上次在黑森林裡的那個靈魂!”書生說著,手裡的折扇緩緩展開,折扇邊緣的鋸齒動了動,像是鯨魚張開可怕的嘴角,隨時可以吞人入肚。
“原來你沒有去輪回。”書生恍然大悟的樣子,溫步堯看到現在的書生和上次看到的不一樣,至少外貌是不一樣的。
第一次見到的書生是一副古人的裝扮,但這一次確是現代人的穿著,他多少沒認出來,但溫步堯地的確不熟知書生,僅僅是碰面而已,再無過多交集。
“我最喜歡去拿我喜歡的東西”,書生說著飄向溫步堯,“比如之前拿到一副人類的聽覺,但是還不夠,根本就無法和人類活著的時候的感覺相比,也就只有剛剛死亡的靈魂的感官才是最貼近人類的,也是最有價值的。”
“你說,要是我將這下面的人類全部殺了,那我就擁有更多的人類感官,也就可以做一個人類了,是不是啊,哈哈哈!”
“不可能,靈魂不可能傷到人類的!”溫步堯盯著書生,想要打住他瘋狂的想法。他從半空中往下看,這麽多的人,這麽多無辜的性命,怎麽能說沒就沒了?
可是剛剛那個女孩是真的已經死了!溫步堯無法相想象書生是如何做到的,靈魂無法觸碰人類,只能觸碰人類的東西,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麽可能被無法觸碰到人類的靈魂傷到?
“誰告訴你我是靈魂?”書生玩弄著手裡的折扇, 盯著下方的人群,眼裡的貪婪和振奮顯露無疑,他舔了舔嘴角,道:“我可是為了欲望在所不惜的人,你,也別想阻止我。”
“對了,忘了告訴你,上次我那個叛變的手下,已經被我們族滅了,現在你沒有任何可以指望的人了,最好待在一邊等我收集完這些人類的感官,下一個就是你!”
書生說完,就往下面飄去,這時,一道靈魂擋住了他的去路。
溫步堯看過去,谷雨不知何時已經脫離人體,靈魂出竅。他看著書生,皮笑肉不笑道:“真是好久不見。”
書生見到谷雨,面色微訝,但很快就恢復過來,看著谷雨道:“很好,很好,真是厲害了。”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我的手下裡,也只有魚灼有這個能力了吧,真是沒想到我的得力手下一個接著一個叛變,我還真是小覷你們了。”
當書生提到魚灼的時候,溫步堯終於從靈魂體內感受到許久未曾有過動靜的男孩似乎動了動,不知是因為書生說的這句話還是因為書生本身。
魚灼的想法傳到溫步堯的腦內,他聽到魚灼道:“溫步堯,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眼前這個靈魂,在過去很長的時間裡,在每一個時間段的這個節點都會來到人間,進行大肆采集,如果不阻止的話,到時候人間將會淪陷,變成一個沒有任何感官的人間。”
“到了那個時候,人間的時間段就開始走向末端,走向末端以後,全部湮滅,人類的進程又要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