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步堯,你該不會不想見到你父王吧?”易圖囂再次說著,重複著,看著溫步堯,活生生一個青少年的模樣,在深厚的外表下,看不到深藏的城府,更難以猜到那樣漫長過去,究竟上演了多少次這樣無知而甘心被欺騙的戲碼。
地獄詔書說過不能召喚來的,溫步堯想要上去阻止卻被眼前的魂兵重重圍住,他瞪著易圖囂,大喊道:“易圖囂,你究竟想做什麽?!”
“溫步堯!”
身後傳來一聲大喊,溫步堯連忙回過頭,看向身後,夏元洪和莫空戴璃兒三人被下面湧上來的靈魂推嚷著,被擠掉下去,隔著溫步堯有些距離。
“你們做什麽?!”溫步堯放棄往前,就要往回的時候,身旁的魂兵再次上來圍住了他,溫步堯愣了愣,頓時上當的感覺升上心頭。
“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吧。”易圖囂還在舞劍,跳著詭異的招魂式,配上他頭上的鬼怪面具連同那一身身著唐服刺繡著神魔鬼怪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怪異。
“祭天都快要結束了,這樣突然走掉,很失我面子呢。你說對吧,小冥王?”易圖囂嘴角微微揚起,看著離自己並不遠的溫步堯,深邃的眸子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夾雜著詭異的流光,含著濃重冰冷的氣息。
溫步堯站定好一會兒,盯著易圖囂好半天沒有說話,那個久遠從稱呼,突然被提起,心中被塵封的被強行掩蓋的記憶全部被激起,那份以為隔室久遠的情誼瞬間被翻滾而起。
易圖囂看著此時的溫步堯,繼續道:“你難道就不想親眼見見,你最開始就想要見的親人嗎?”
不等溫步堯回答,他繼續道:“不用擔心,只要耐心等待片刻,你就可以見到他們了,你最親愛的親人們,就馬上可以見到了。”
“而你,一直以來不停輪回的執念也就此得以解脫了。”
眾多魂兵之外,三人站著看著中央不知何時建起的高台,看著高台上的兩人,個個心思凝重。
夏元洪終於忍不住了,道:“這種時候了,怎麽還有心情在上面?溫步堯到底在做什麽?”
“別急,溫步堯現在怕是被冥君盯上了,估計一時半會兒下不來了了。”莫空盯著上面,阻止了夏元洪即將暴動的行為。
“雖然當時我們都沒有機會被允許進入獄內界,但後來還是有所耳聞,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場面和當初我所能想象的場面差不多熱鬧”,戴璃兒頓了頓,“我後來聽到的是老冥王隻身一人和眾多靈魂對峙,現在冥君似乎有那樣的臆向想要讓溫步堯和眾多靈魂對峙的趨勢。這只是我感覺的,不知道是不是我擔心過頭了。”
聽到戴璃兒的話,夏元洪終於冷靜下來,隻身眉間還是止不住地不安,他有些焦灼地看著溫步堯,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半天才平緩過來。
莫空思考了好一會兒,對戴璃兒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當初冥君也是進入過獄內界,可是親眼見證全部過程的靈魂,即便是谷雨,也沒有他看到的更全面。“
”那要怎麽做才能把溫步堯救下來?“戴璃兒才說著,夏元洪就打斷了她的話。
”來不及了,祭天已經開始召喚靈魂了!“夏元洪盯著亮光四溢的高台,周圍一片漆黑,”如果召喚來的是天人界的靈魂.......”
夏元洪還沒說完,那陣亮光裡終於浮現出一個靈魂的模樣。雄壯的身軀,厚實的肩頭,以及渾身散發著聖潔的光澤,
但凡光芒涉及之處,最先被淨化的是最邊緣處從冥河裡湧上來的那些死靈,在光芒過來的那千分之一秒瞬間湮滅。 高台上,溫步堯看到那個靈魂後整個人都呆滯住了,那個人和他在獄內界穿過時空看到那段差點將他封鎖時空裡的那個背對他的靈魂背影完全相似。
“誰!”溫步堯心驚肉跳,死死盯著眼前出現的靈魂,止不住地顫抖。
易圖囂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偉大的冥王啊,我以後代冥王之名義,尋借福澤之力,望成全。”
又是福澤,溫步堯終於明白易圖囂想要做什麽了,他想要向天人界的靈魂借福澤,原先就沒有福澤的靈魂想要登上高位王座,這般努力想要奪取更多的福澤,如果不是對立面或許溫步堯還會欣賞他,但是當他看到腳下那一片片倒下湮滅的靈魂眾,心頭一驚。
這是以下面人山人海的靈魂為代價的召請,可是當溫步堯看到那個熟悉的面龐,看到那個熟悉的人的時候,他竟然猶豫了,從來沒有遇到過的親人竟然在敵人這裡看到,而且還離得那麽近,那麽不舍。
“你是新的冥王?”一陣雄厚的聲音傳來,只是聲音就把冥河的水震得攪渾,隱藏在這裡的死靈被折磨得發出尖銳的聲音,震得心頭隱隱作痛。
“是的。 ”易圖囂恭敬回道。
“你叫什麽?”
空氣沉默了一陣,在溫步堯的目光裡,易圖囂竟然當著溫步堯的面,道:“我叫溫步堯。”
“好,你要多少福澤?”
聽到這裡,溫步堯終於明白易圖囂將自己困在這裡的作用了,他震怒看著易圖囂,用力往前衝去,拚命想要擺脫魂兵的攔堵,大吼道:“不,你不是,你不是!”
易圖囂看著掙扎的溫步堯,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對著眼前發著亮光的靈魂,道:“全部。”
那靈魂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道:“好。”
“不!”溫步堯瞪大眼睛嘶吼著,手裡的流光突然暴增,將他和身旁的靈魂隔離,他眼前的攔阻瞬間消失,他急忙往前跑去,想要製止眼前出現的慘劇。
“不!”溫步堯聲音已經顫抖起來,他來到易圖囂所在位置的時候瞬間倒下,被無形的威壓壓著,他隻覺得身體就要被撕裂了,這是純淨至極的靈魂的灼燒,對於冥界的每一個靈魂來說都是苦不堪言的。
溫步堯喃喃著,“父王,是你嗎,父王........?”
在亮白的光芒之下,一條七彩的流光從空無之中顯現出來,易圖囂面露喜色,連忙伸出雙手就要接住。
這時,地獄詔書的聲音再次傳入溫步堯腦海。
“你不該說話的,你現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會被他看作是易圖囂做的,畢竟,他的所有行為都被你替代了,該說的話都說了,一切易圖囂該證明的事情都被你做了,那自然而然,他也就被默認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