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情況就是這樣了,公子還有什麽要問小人的嘛?小人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眾人喝茶的喝茶,閉目養神的閉目養神,堂中一陣寂靜,靠心裡暗罵一聲這群老狐狸沒辦法,隻得上前扶起又躬身行禮的劉欄道
“劉捕頭,你先下去休息下吧,明天我們再具體商量一下。”
劉欄也是聰明人,知道這種事,他們也不會輕信自己,爽快的去跟他弟子去一處休息。
王臣賢送出了門回來,發現窗外刮過一陣陣風,把沒有關緊的窗戶吹開了,吹的蠟燭火光搖晃不已,王臣賢連忙走去把窗戶關上,只是走到窗邊的時候看見遠處池塘邊上,站著一個白衣的女子,但又看不真切。
趕緊把窗戶關好走回大廳,看著眾人關切的目光,王臣賢有些靦腆的撓了撓頭,老人招了招手王臣賢順從的過去跪地行禮,老人摸著王臣賢有些雜亂的中帶著稻草的頭髮,目光閃爍著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又張了張,看著廳內的眾人,終究化為了一聲歎息。
歎了口氣道
“瘦了,先下去洗洗吧,待會兒事了了你還得回去,我們盡快的就你出來。”
看著老人比之前自己見時,又多了許多老人斑的臉心疼不已,握住摸著自己臉的手,感受著老人的手上的骨頭以及覆蓋在上面松弛的皮肉。不知說什麽好順從老人的意思,從地上起來,幫老人整理了一下腿上還比較整齊的羊毛毯子,無言的往門外走去。
王臣賢轉過頭的時候看了看大伯和自己的先生他們一眼,看出他們眼中的擔憂,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沒事。換來的是唐順之的一聲悶哼,王臣賢苦笑的摸了摸鼻子,自己的先生啊還是老樣子,還好他沒做官不然估計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對著眾人行禮告退,站在門外,抬頭是月黑風高,紅燈籠,一陣風刮過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紅燈籠也左右搖擺起來,這時候院外
“噔噔,天干物燥,小心火燭……”打更人的聲音傳了進來。快三更天了,不知道是這雨後水蒸氣蒸發了帶走了熱量,還是覺得這晚上有點詭異,反正王臣賢後背有點涼颼颼的。
這時候王忠拿著一件黑絲的披風走了過來披在了他的肩頭。
“少爺,小心著涼,就算在自己院子裡也小心些,別讓太多人看見了。”說著忠叔看著王臣賢消瘦卻日漸剛毅的臉龐,也是止不住的歎息。
到是王臣賢爽朗一笑道
“放心臣賢省的,不會自找麻煩的,忠叔這眼見都要子時了,叔祖怎的還不休息,您去勸勸他,這病才好沒多久,畢竟上了年紀的人了,還是要好好調養才是!!!”
“哎,老奴省的,水已經燒好了少爺快去洗個澡,老奴讓人準備點吃食,少爺這些天怕是都沒吃好,少爺……”
聽著王忠的嘮叨王臣賢心裡也是暖暖的,但還是打斷了他道
“忠叔,別忙了,您年紀也不小了,要注意身子多穿點,早些休息別累著,我沒事的!不至於這點苦都吃不了。您趕快回屋裡吧,我不至於在自己家還會迷路。”
說完衝王忠笑了笑,拿過他手中的燈籠,拉了拉肩上的鬥篷,往院外走去,背影慢慢消失在夜幕之中,隻留一個光點在移動。
出了院子沿著明亮的走廊,聽見有人在吹了塤,不知為何腦子裡浮出了之前那個少女的背影,腳有些不聽使喚的走了過去。
蟬還在枝頭不住的叫著,雨後的道路有些泥濘,
踏著泥水漫出的鵝軟石小路,在一塊假石的後面看著少女在月影下如鏡中水月的倒影,聽著這帶著憂傷的聲音。 “塤之為器,立秋之音也。 平底六孔,水之數也。中虛上銳,火之形也。塤以水火相和而後成器,亦以水火相和而後成聲。大者聲合黃鍾大呂,小者聲合太簇夾鍾,要皆中聲之和而已,只是這塤聲太過悲傷。”
眼看這少女一曲畢,王臣賢踏出一步道,少女聽著這聲音身子一抖手中的塤都差點掉落。急忙轉過身子,看見王臣賢的臉有些緊張的想要往後退。
“哎,小心後面是水塘。”王臣賢看著她這模樣急忙喊道,想要上前拉她,手伸了一半看著她那模樣訕訕收了回來。
“姑娘,你怎麽在王家?對了認識這些天還未介紹過,到是失禮至極,小生王臣賢,還未請教姑娘?”
王臣賢?他真的就是王臣賢?那女子一陣的恍惚楞楞的看著地面出神。
“姑娘,姑娘?你是不太舒服嘛?”王臣賢見她目光呆滯,斜著臉靠近了看著她,不由的又呼喚了幾句。
“啊,啊?我沒事!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屋了!”那女子看著靠近了的他的臉,不由的心跳加速,說著掉頭就跑了。
“哎?”什麽鬼啊,我有這麽嚇人嘛?王臣賢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著落在了土裡的塤拿起來擦了擦,一個寶葫蘆塤的樣式正面雕著蘭花後面刻了一個唐字。
唐?對了先生的女兒也姓唐,之前先生說過他的妻兒要來,也就是自己的未婚妻,之前兩個禦史過來自己被壓進了牢裡,看來她跟她母親應該是放出來了!如果是自己的師母跟自己的未婚妻的話,那也就說的通了他哥哥跟他父親為什麽放心,她們跟自己關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