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中葉無錫傳唱的竹枝詞民歌中,有這樣一首歌詞:“安國、鄒望、華麟祥,金銀日夜用鬥量”(一鬥相當於15斤)。
這其中的華家呢,就是電影《唐伯虎點秋香》中唐伯虎為秋香而“賣身”所進的華府其原型就是華麟祥所在的“華太師”的華家。
王臣賢記得原來不知道在哪看到過的記載,嘉靖年間嚴嵩掌權期間,浙江嘉興縣一位丙辰進士花了兩萬三千兩銀子買得吏部考功司主事,惹得當時人稱之為“沈萬三官”嚴嵩賣官此間之事數不勝數。隻是這位手筆比較大罷了。
由此也可見得江南多富豪大族,隻是嘉靖帝也一直拿江南大族沒辦法。知道他們富,但就是征不上稅來。過庫年年虧空,他們卻一年比一年富。
江南向來是科舉大省,再加上有錢,買官的人也多,進入官場的一地之人有些交情沾親帶故的也屬正常,也就是所謂的鄉黨,盤根錯節,剪不斷理還亂。這之後也就形成了萬歷年間著名的“東林黨人”也是大明亡國的重大原因之一。
在一間陰暗的鋪子裡一個小廝,頭頂六合一統帽(瓜拉帽),身穿盤領長袍,腳蹬皮扎。一陣疾跑使得頭巾都掉了一半,跑的時候一跤踩著衣擺一個踉蹌,差點摔了一跤,跌跌撞撞地進了屋急喘的氣看著屋內道
“老爺,不好了。”
小廝一邊急促的喘著氣,一邊道“老爺,王家那邊。。。”
說著突然止住了話頭,看向了坐在一旁的一個肥頭大耳滿臉橫肉的三角眼他把本來應該寬松無比的儒袍穿的顯得很局限,一大大的肚子把衣服頂了出來,顯出了他那肚子上一層層的橫肉。
那男子眯著眼斜看了那胖子一眼,嘴角勾起了一道和善的微笑,和他那尖嘴猴腮的臉很是不匹配,給人一種笑裡藏刀的感覺。他罷了罷手道
“無妨,華老爺乃是自己人,有何話但講無妨!”
這時那小廝也定了定神緩過氣來了把小少爺被抓,他逃出來的事一一稟報。
聽著這一消息王涕的手一抖茶水倒在了他的袍子上黑色的袍子上,隻是這袍子和他的臉一樣看不出來太大的變化,隻是更加陰沉了些。
要不是那顫抖的手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還真讓人以為他的心靜如水,不起漣漪。
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著那還剩一半茶水的茶杯,中指拖著底,大拇指時不時的摩挲的杯沿。一雙狹長的小眼睛佛半睡半醒的睜著,但其中卻射出陰深逼人的凶厲之光。他就這麽盯著茶杯看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那胖子也不催他如老僧入定一般寂靜無聲,隻是嘴角依舊帶著不變的笑,不同於廟裡彌勒像的慈悲慈善,他的笑帶著一種虛偽和冷漠。
王涕終於抬起了頭看向那姓華的胖子,眼中帶著紅血絲。眼角抖動著凶厲之色溢於言表。
“怎麽想通了?”那胖子臉上的笑容愈發地濃重了起來。
“你要是敢騙我,我要你們整個華家為我陪葬!!!”
王涕操著嘶啞的聲音說著,站起身眼睛直逼那胖子,那胖子也不躲閃他的目光和他對視了一眼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緩聲道
“怎麽會呢?王兄我們合作了這麽久,你應當了解小弟才是!小弟怎敢騙兄長!更何況就如你所說的一樣,你倒霉我們也討不了好,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說完又以一種要親上去的趨勢靠近他的臉頰道
“勾結土匪,可是死罪,而且如你所說,
王鍾Ω檬譴誘四恐脅畛雋聳裁礎;蛘呤撬鄧緹橢懶耍皇搶戀酶慵平隙眩∪緗衲忝悄焙ν醭塹氖路⒘耍運塹那捉潭染換岱毆悖庖壞閾睦銼任儀宄! 說著他看著他又道
“而且令公子,雖說可以推諉說不是他乾的。但他明顯知情,這是同謀。按大明律例凡謀殺人、造意者、斬。從而加功者、絞。不加功者、杖一百、流三千裡。殺訖乃坐。令公子向來養尊處優,這杖刑不要不送銀子通通關系這幾乎就是必死無疑,你覺得王家還會為了你這種叛逆費心思嘛!”
“加快速度,說不定還能救下你兒子,不然,不要到時候後悔莫及啊!!!”說著那胖子用他那肥厚的手兩指優雅的撚起茶杯抿了一口, 但配上他那寬厚的身材卻偷著一股滑稽。
但王涕卻沒有任何笑意,看著那胖子認真的道
“我要出城,越快越好。”
“好”
那胖子邊離開邊爽快應了一聲,隻是快要走到門口突然抽出一把匕首插進小廝的喉嚨道看著他捂著脖子口吐血沫地倒下道
“他知道的太多了,隻能你一個人出城。若是還有其他人知道的自己處理掉,不要留下尾巴。”說完他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繡著竹子的白色手絹檫了擦手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門。
王涕看著倒在地上還在冒著血的王化,眼神越發陰狠起來,臉皮顫抖著,手攥的咯咯做響。王化看見他想努力的抬頭但隻是嘴裡嘎嘎做響血泡外湧身體微微顫抖。
“華黎豎子欺我”他壓著聲音低沉而又嘶啞的罵著,低著頭看著王化的屍體又道
“你自幼與少爺長大,我還讓你陪他讀書習字,你這般也算是報了我們家的大恩了,等老爺我幫你仇會善待你家人的。嗯,就讓你妹妹做少爺的同房丫頭吧”
聽著這話,王化的反應更加激烈了些,頭微微的搖著,仿佛想要抗議。
看著王化的反應王涕似乎也知道了他的意思,他蹲下身子看著王化那瞪得越來越大的眼睛目露凶光地道
“你還敢不樂意?你應該感激涕零,你妹妹能給我兒子做通房丫頭是你這狗奴才八輩子修來的福氣!祖墳上冒青煙了,懂麽?!”
聽著這話王終於死不瞑目的斷了氣,看著他的屍體王涕冷漠一笑,跨過他的屍體,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