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出了夏侯府,心中松了口氣,看幾位族老的意思,曹操知道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只要夏侯家肯傾力支持自己,曹操便什麽都不擔心了,之所以一直都不願來尋求夏侯家的幫助,歸根結底是因為夏侯家太過強大,強大到連曹操這樣的奸雄都望而生畏。
當年曹操的祖父曹嵩在世之時,就曾經和曹操說過夏侯家的歷史,夏侯家傳承自上古時代,夏侯氏在上古時代,也曾獨霸一方,後來黃帝和蚩尤大戰,夏侯氏便果斷的選擇依附當時處於劣勢的黃帝,後來黃帝大敗蚩尤,夏侯氏也成了黃帝的左膀右臂,一直佔據著重要的地位。
大禹傳位給子啟之後,子啟成立了夏朝,也是取了夏侯氏之中的一個夏字,可見夏侯氏地位之重,所謂盛極而衰,夏侯氏在夏朝末期,也不可避免的衰敗了下去,湯王滅夏之戰中,夏侯氏更是遭受重創,就此退出了歷史的舞台,殘余的族人也各自蟄伏了下來。
經過了數百年的蟄伏,一直到周朝末期,夏侯家才逐漸展露了鋒芒,族中人才輩出,將本就搖搖欲墜的周朝徹底的推入了深淵,導致天下四分五裂,征戰不休數百年,而最後統一了天下的大秦國國君,實際上也是夏侯家的一份子,只不過夏侯家不想鋒芒畢露,這才一直隱在幕後,拉攏士子百家,最後成就了赫赫有名的大秦帝國。
只不過成為國君之後,嬴政絕口不提與夏侯家的關系,更是千方百計的打壓夏侯家,並且設計殺害了夏侯家的幾位長老,夏侯家被逼無奈,只能和嬴政翻臉,聯合當時的楚國後裔,造起了嬴政的反,只是嬴政不愧是千古一帝,手段高明無比,夏侯家幾次的暴亂都被嬴政鎮壓,夏侯家也因此元氣大傷,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嬴政在一次南巡途中,驟然病逝,其手下李斯等人合謀殺死了嬴政繼承人扶蘇,扶持了公子胡亥繼位,胡亥此人,自幼不學無術,這就等於是給了夏侯家一個天大的機會,夏侯家如何肯放過此等良機,胡亥繼位不久,夏侯家便扶持了楚國後人項羽起兵反秦,秦國在項羽等人的攻打下,很快就被滅亡,只可惜項羽此人剛愎自用,居然被劉邦打敗,直至兵敗自殺。
劉邦登基之後,建立了大漢,並且得到了當時的百家支持,夏侯家害怕劉邦清算舊帳,便主動交出權利,族中眾人也都隱居田野之間,不再過問朝政,劉邦見夏侯家如此識時務,心中大悅之下,便不再追究,反而好言安撫,就這樣,夏侯家一直隱在暗處,沉靜了數百年。
夏侯家擁有輝煌的歷史,這數百年也一直在積蓄力量,當年大漢初建之時的百家爭鳴經過數百年的滄海桑田,大多都已經名存實亡,許多家族都被夏侯家暗地裡吞並,成為夏侯家的一部分,可以說,夏侯家早已經具備了影響天下的實力。
曹操的祖父當年因為不滿夏侯家避世不出的理念,和幾位兄弟鬧僵,最後更是破門而出,改姓氏為曹,入宮為官,這才有了曹氏這一支。
曹操對於夏侯家的認識也一直停留在祖父的告誡上,曹操雖然得到了夏侯惇等人的支持,卻一直沒有得到夏侯家明確的表態,曹操明白,夏侯家其實一直都在等自己主動上門,現在有了夏侯家的幫助,曹操對於袁紹和許邵,便少了許多懼怕之意。
回到府內,曹操便將已經投效自己的五寶國眾人招致府內,不得不說,這些人自從投效曹操之後,著實對曹操幫助不少,現在這些人已經成為曹操的耳目,
因為這些人都扎著辮子,綁著頭巾,曹操便將由這些人組建的情報部門稱為發丘郎,而那位後來和曹操表面身份的親王,也被曹操任命為發丘中郎將,成為曹操手下炙手可熱的人物之一。 幾人見到曹操之後,先是匯報了一下前方許邵和袁紹的戰事情況,只是這個情況,卻讓曹操大吃一驚,曹操聽完,不由哈哈大笑一聲,感歎道:“不愧是許公,想來現在袁紹已經是急火攻心了吧。”
話說許邵將張機請回定陶之後,便帶著張機第一時間察看了文聘的傷勢,張機看完之後,也不由有些皺眉,開了一付湯藥之後,便向許邵保證能治好文聘,只是文聘的傷勢,靠普通的藥物只能治標,卻不能治本,而若是想要將文聘完全治好,必須要得到一味藥,這便是鼎鼎大名的天山雪蓮,只是此物一來極其不易保存,二來生長環境苛刻,只在西北天山之顛生長,路途遙遠不說,而且還要靠機緣,許邵知道此物難求,天山路遠,也急不得,只能挑選了幾名身手最好的摸金衛前往尋訪。
既然文聘傷勢已經穩定下來,許邵就將目光轉向了城外,站在城頭,看著城外不遠安營扎寨的先登軍,也不由有些頭疼,他可是從呂布等人那裡得知了先登軍的戰力非凡,呂布手下的並州鐵騎是許邵手下的王牌部隊,可就是這樣的王牌部隊,遇到了先登軍也絲毫佔不了上風,許邵很清楚,自己在兵力上比不過袁紹,若是在精銳方面還比不上袁紹,那自己就真的有可能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似乎看出了許邵的心思,一旁的賈詡和郭嘉相視一笑,郭嘉笑呵呵的對許邵道:“主公,可是憂慮城外先登軍否?”
許邵一怔,疑惑的看了一眼郭嘉:“奉孝此言何意?莫非奉孝已經有了破敵之策?”
郭嘉攤手道:“主公可是冤枉奉孝了,奉孝才疏學淺,怎能有什麽破敵之策,不過要說妙計,賈先生胸有成竹,必是已經有了計策才對。”
賈詡一愣,看著許邵投來的目光,心下恍然,知道這是郭嘉要將這份功勞讓與自己,苦笑道:“奉孝啊奉孝,也罷,既然如此,詡就獻醜了。”
賈詡上前幾步,站在城牆邊上,指著先登軍扎營之地道:“主公且留心先登軍所扎營寨,可看出什麽?”
許邵搖頭道:“文和,你怎麽還是老樣子,有什麽話就直說,我最煩的就是你們這些文人,說話慢慢吞吞的,一點也不痛快。”
賈詡一窒,心道你難道不是文人?不過賈詡可不敢說出來,尷尬的笑了笑道:“呵呵,主公勿怪,先登軍所駐扎之地視野開闊,周圍既沒有湖泊,也沒有山林,可見其雖然主帥已斃,卻也並非都是無能之輩,可是主公你發現沒有,先登軍背後是何處?”
“文和何必明知故問?先登軍身後的,乃是孤定陶城內最大的一片莊稼地了。”說到這裡許邵一愣,恍然道:“文和,莫非是想用火攻之計?此事萬萬不可,這片田地乃是定陶百姓的生計所在,若是付之一炬,孤有何面目再見定陶百姓?”
賈詡似乎早就料到許邵會這樣說, 歎了口氣道:“主公,以主公之見,我軍與袁軍相比如何?”
許邵皺眉道:“袁紹兵精糧足,我軍自是不如。”
賈詡頜首道:“如今袁紹大舉來犯,據斥候偵知,足有三十余萬,古語有雲:倍而圍之,十而攻之,如今我軍不過五六萬,袁軍又有先登軍這樣的虎賁之士,主公可別忘記了,先登軍最擅長的,可不只是與騎兵對戰,而是攻城啊,若是放任不管,日後袁軍以先登軍為先驅,強行攻城,則定陶危亦,如今先登軍孤軍深入,正可一舉而殲之,主公切莫心慈手軟,更何況,我軍若是與袁軍在定陶相持不下,袁軍必然在城外駐扎,這城外數畝糧田,待長成之日,豈不是成袁軍之糧乎?哪怕不是為了先登軍一事,詡也有意將這稻田毀去,免得便宜了袁軍。”
“這個?”許邵一怔,思來想去,確實如賈詡所言,此處糧田若是任其生長,他日的確是會便宜了袁紹,想通之後,許邵也不再糾結,開口道:“罷了罷了,那文和,具體該如何行事?”
賈詡見許邵答應下來,笑道:“前番呂將軍已經和先登軍交過手,據說乃是敗退,也怪詡思慮不周,忘記了我軍中有一人熟知這先登軍的戰法,主公只需遣此人趁夜埋伏在稻田之中,再遣呂將軍等人與先登軍交手,並且許敗不許勝,敗退之後,徑直朝稻田奔去,先登軍必然追趕,待敵人進入稻田之後,再命人放火,先登軍皆是步卒,如何能與熊熊烈火抗衡,此時埋伏之人再同時殺出,呂將軍也率軍殺回,諒他就算是天兵天將,也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