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邵總算見識到了這些所謂世家的能力,霍峻投效許邵之後,光是糧食,就捐獻了三十萬擔,許邵見到這麽多的糧食,著實是吃驚不少,霍峻卻不以為意,仿佛就和放了個屁一般,一臉的無謂,倒是讓許邵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說實話,這批糧食可是解了許邵的燃眉之急,許邵治下,看似佔據了三州之地,可這三州之地的百姓,加起來不過數百萬,而且多數都是難民,兗州的富庶之地都掌握在曹操手中,青州連番大戰,之前更是經歷了黃巾之亂,若不是許邵收納了張燕,青州依舊處於戰亂之中,此刻的青州就算自顧尚且不暇,更是無法給許邵提供足夠的糧食,而徐州原本乃是富庶之地,可也因為當初的劉備和許邵相爭,導致百姓流離,現在才剛恢復過來沒有多久,對於許邵的幫助著實有限,許邵實際上一直都只靠著昌邑附近的幾個郡縣提供糧秣,以供養各路大軍。
本來此次出征,便是一個沉重的包袱,陳群也是咬著牙將最後的一點存糧都拿了出來,就連官員家中,都捐獻了不少,這才勉強供給大軍之用,得到了這批糧食之後,許邵再也不用為了糧草之事發愁,為了獎勵霍峻,許邵便任命霍峻為行軍參謀,相當於大漢的隨軍祭酒,霍峻也欣然領命,帶著一些家中壯丁,加入了許邵的大軍。
大軍行進速度遠沒有想象的那麽快,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麽寬大的道路,有的只是被人用腳印一個個踩出的道路,經過春雨的洗禮之後,更是一路泥濘不堪,而在定陶城外,趙雲也遭到了來自袁軍的攻擊,而攻打定陶的,正是鞠義和其所率領的先登死士。
趙雲並沒有選擇接戰,而是緊閉城門,靜待後方大軍的到來,看上去,到處都是一片詭異的平靜,只是在這片平靜之下,戰場的正中央,關羽卻滿身疲憊和血汙,一臉的愁容。
關羽被困已經三日有余,軍中將士隨身攜帶的糧草倒還能堅持幾日,可是山谷中卻已經斷了水源,原本谷中有一道溪流,可是如今卻只剩乾涸的溪床,裡面連半滴水都找不到了。
關羽之前以為敵軍分兵,便組織了一次突圍,可是關羽悲哀的發現,敵人不但兵力沒有減少,反而士氣比起之前交手時更加高昂,關羽雖然勇不可擋,可無奈手下士卒人數遠遠遜色於袁軍,數次突圍都被袁軍給打了回來,見突圍無望,關羽只能選擇放棄,繼續困守山谷,靜待援軍。
關羽能等,可是此時的文聘,卻已經命在旦夕,如果再不能得到救治,恐怕就要魂歸西天了,文聘可是許邵手下最親近的大將,若是文聘真的殞命在此,許邵必然震怒,關羽就算是能殺出重圍,恐怕到時候也難以承受許邵的怒火。
“主公,不好了,不好了!”
許邵正在陪著霍峻等人清點糧草,趙四老遠就開始大喊起來,許邵一愣,他很少見趙四如此失態,待到近前,趕忙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趙四猛的喘了兩口粗氣,這才沉聲道:“主公,前方急報,文將軍戰死,請主公節哀。”
“什麽?!”許邵吸了口涼氣,有點不敢相信這個消息,沉聲道:“這消息從何而來?可靠嗎?”
趙四鄭重的點頭道:“此消息恐趙將軍已經證實了,據說文將軍中了暗算,而殺害文將軍之人正是呂翔,此人已經被趙將軍俘虜,這消息也是從那些降兵口中得到證實了。”
“這?”許邵臉色陰沉了下來,之前一直以為文聘和關羽只是被困,
卻沒有想到文聘居然生死不知,文聘可是許邵最早的手下,論起對許邵的忠誠,在許邵手下實在不做第二人選,在許邵心目中,文聘也是一位難得的名將,更是許邵的心腹,許邵聽到文聘的死訊,心中難免有些難以平靜,今天的心神不寧也許正是源自於此,想到這裡,許邵再也沒有心思多做停留,急忙招呼過來張遼,命令張遼跟隨霍峻押送糧草之後,便拋下大軍,僅帶著隨身的數騎親兵,就直奔定陶而去。 到了定陶,許邵也來不及多做停留,徑直進了大牢,提審呂翔,呂翔現在已經成為了階下囚,身為兵家的重點培養對象,呂翔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有被人生擒的時候,被趙雲俘虜之後,呂翔就已經是心如死灰,他知道,僅此一次,恐怕他就再也不能和從前那般享受家族的照顧,也會從那些兵家的長老眼中失去了從前的作用,一旦沒有了之前的地位和權勢,呂翔實在無法想象,自己還能否在競爭激烈的兵家生存下去。
許邵見到的,就是一個已經失去了往日鬥志,滿臉頹廢的呂翔,呂翔對於許邵追問如何殺死文聘之事,也沒有打算隱瞞,畢竟這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戰績,他還寄希望於兵家的長老能看在這份戰績上,不至於徹底的放棄自己,給自己東山再起的機會。
說起偷襲文聘之事,呂翔的精神也難免的亢奮起來,先說自己是如何的巧施妙計,將文聘等人誘入包圍,又如何斷了大軍退路,將文聘等人困死,說到偷襲文聘之時,更是臉帶興奮,說自己是如何的勇不可擋,一箭將文聘射下馬,並且言之鑿鑿的言文聘必死無疑,絲毫沒有發覺,許邵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黑,說完自己的豐功偉績之後,呂翔倨傲的看著許邵道:“看你的樣子,應該在許邵的手下官職不小,不過你等最好是將我盡快的放了,不然,惹惱了兵家,這個後果怕你承擔不起。”
許邵原本想將這個罪魁禍首一刀砍了了事,聽到這裡不由一愣,眯眼看著呂翔道:“你是兵家之人?”
呂翔聽到許邵的問話,心中不由一動,看來面前這人知道兵家,既然聽過兵家的名號,肯定也知道兵家的實力,想到這裡,呂翔不由有些得意起來,對著許邵冷聲道:“怎麽?知道怕了?我可告訴你,本人乃是兵家的將子,若是我有什麽三長兩短,今日在場之人,絕對都將身首異處,就算你們那個所謂的寧王來了,也救不了你們。”
“哈哈!哈哈!”許邵連笑幾聲,臉色陰沉,咬牙切齒的看著呂翔道:“我不管你是誰,別說你只是兵家一個小小的將子,就算是你兵家的家主來了,只要是殺了我的愛將,我也要拿你的人頭祭旗!以慰文兄弟的在天之靈!”
“啊!”呂翔嚇了一跳,滿臉震驚的看著許邵:“你究竟是誰?”
“呵呵,既然你要死了,我就告訴你,我就是你口中的許邵,怎麽樣?我救不救的了我自己?”
“什麽?!你是許邵?你怎麽可能會在這裡?”呂翔滿臉都是震驚,忍不住全身發抖起來。
“為什麽不可能?來人啊,將呂翔拖出去斬了!”許邵看著呂翔滿臉的驚駭之色,十分滿意呂翔的表現,只不過許邵突然神色一動,仔細的觀察起呂翔的面相來,呂翔的面色雖然蒼白,可是命門卻顯得十分平庸,這就表示呂翔注定一生碌碌無為,可是誅殺文聘如此大事,注定要震驚天下,他呂翔也能因此留名青史,命門上不可能毫無顯示,換句話說,這件事情恐怕還有什麽內情,也許···
想到這裡,許邵一激動,連忙阻止親衛,對著趙四吩咐道:“先將他關押起來,好生看管,我離開一趟,我回來之後再處置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