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看著黑衣人消失在黑暗之中,搖了搖頭,將書信投入火爐之中燒毀,隨即走出書房,看著滿頭的星光,靜靜的半晌無言,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自從逃離洛陽之後,許攸一直都陪伴在袁紹身邊,幫助袁紹在冀州站穩腳跟,鏟除了冀州的反對勢力,著實為袁紹立下了不少功勳,袁紹如今自領冀州牧,定州牧府在鄴城,對於許攸也頗為信任,封許攸為鄴城衛,統領鄴城的所有防衛。
許攸身為從龍之臣,平日裡也與袁紹手下的將領過從甚密,袁紹也不會太過在意,這些其實都是奉了賈詡的命令,讓他在袁紹手下臥底,伺機而動。
對於現在的身份,許攸實在有些不習慣,不過想到當初自己一事無成,在洛陽晃蕩,受盡白眼,若不是許邵看重,將其引為心腹,做了許府的外事管家,袁紹也不可能會和他成為朋友,更不可能認識那麽多達官貴人,最後也不會被四世三公的袁紹看重,成為袁紹手下重要的謀臣之一。
許攸雖然受到許邵的感染,有些貪財,不過他還是能夠明白,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拜許邵所賜,許邵對天下的影響力有多大,許攸深有感觸,這從許邵一蘇醒,便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佔據青徐兗三州這點就可以看出端倪。
許攸也曾經想過,就這樣跟隨袁紹,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可是據他所知,許邵當年的摸金衛足足有近百人,可是現在許邵身邊,真正的摸金衛頂多只有十多人,其余的人,應該都已經在賈詡的安排下潛入了各方諸侯之中,他害怕的不是許邵,而是許邵身邊那個一直沉默寡言的賈詡,那可是一個真正的吃人不吐骨頭的主,所以,許攸根本不敢興起任何另起爐灶的心思。
郭嘉自從奉命總督北方戰事之後,每天都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只是讓呂布隻許守不許攻,將近兩萬軍隊布置在陽谷和東阿一線,至於外圍的城市,則盡數讓袁紹佔領。
呂布雖然驍勇,可是卻也知道寡不敵眾的道理,見袁紹浩浩蕩蕩的軍隊,也是頭皮發麻,緊守城池,一旦有敵軍來叫陣,這才隻帶幾百士卒開門鬥將,袁紹手下的所謂河北四庭柱,看見呂布出陣,只能硬著頭皮靠車輪戰上場,不但沒有打出聲勢,反而墮了袁紹的威風,袁紹每日暴跳如雷,卻也知道呂布這個天下第一的猛將絕非浪得虛名,特別是虎牢關下,呂布一人獨挑聯軍數十員猛將,最後還是關羽和張飛聯手將其拖住,這才沒讓呂布一舉攻克聯軍。
想到虎牢關的關羽張飛,袁紹這才看著一旁一直沉默寡言的劉備,淡淡道:“玄德,如今久克不下,軍心動搖,玄德的兩位兄弟不在,倒也是可惜,不知玄德有何妙計?”
劉備自從丟失徐州,又從甘寧手中逃得一命,此時只能寄人籬下,飽受冷眼,不過劉備常常將漢室掛在嘴邊,別人看在劉備是皇親國戚,也並沒有太過為難,只是劉備此人頗為隱忍,手下無權無勢,倒也在袁紹軍中結識了一些志趣相投之人,只不過劉備很清楚,再志趣相投,自己沒有了兩位兄弟相助,也不可能有什麽作為,聞言拱手道:“袁公,呂布驍勇,手下高順張遼亦非等閑,若是強行攻城,勢必損失頗大,我等此刻已經和曹操結盟,曹操卻一直按兵不動,就等著我們和許邵拚個你死我活,再來漁翁得利,袁公切莫操之過急才是。”
袁紹點點頭:“玄德之言有理,那個曹阿瞞倒是個棘手人物,我對此人知之甚深,此人膽大心思,頗有謀略,若是趁我大舉攻城,吸引許邵主力之時,再偷偷出兵,我等便做了他人嫁衣。可恨我那弟弟袁術,我致信讓其出兵,袁術居然當眾將我的書信撕毀,全然不顧兄弟情誼,實在難成大事。”
審配看了看袁紹,知道袁紹此刻已經沒有了主意,遂進言道:“主公,如今我軍與呂布在此地僵持月余,難以寸進,既然曹操和我軍結盟,又和主公乃是昔日好友,主公何不遣一偏師,借道東郡,由此出兵,可直插許邵的心臟,屆時許邵首尾難顧,必然全軍後撤,我等再與曹操連兵一處,在定陶將許邵包圍,如此,兩軍聯手,定能一戰而決,還請主公三思。”
袁紹沉吟道:“曹操雖然愚笨,可是萬一曹操不肯,又該如何?”
審配歎氣道:“若是曹操不肯,也請主公去信曹操,讓曹操出兵,不能總是旁觀,至少也要牽製一部分許邵的兵力,對我等也沒有壞處。”
袁紹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請正南前往曹營,勸說曹操,正南以為如何?”
審配頜首,起身行禮道:“主公,臣定然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