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瓚大軍忙亂了一夜,天明時分才恢復過來,公孫瓚也在此時悠悠醒轉,一睜眼,便詢問戰況,諸將面面相覷,最後還是他的兄弟公孫范躬身道:“主公,昨日大火,我軍所有輜重被毀,若是今日還要攻城,怕要趕造些器械才行。”
“什麽?全數被毀?昨夜有多少敵軍偷襲?可是張燕軍主力到來?”
見公孫瓚發問,眾將皆羞愧的低下了頭。
公孫瓚見此,大怒道:“怎麽了?都啞巴了?”
公孫范歎了口氣,躬身道:“據探查,昨日攻打營寨的,乃是蔣欽,手下只有千余人馬。闖入中軍,放走全部馬匹的,卻是蔣欽本人,據城中傳來消息,蔣欽隻帶了百余隨從。”
“什麽?”公孫瓚哀歎一聲,“沒想到我公孫瓚英明一世,卻毀於一旦!撤吧,撤吧!”
說完脖子一歪,又暈了過去,眾將見狀,只能無奈的下令全軍後撤,公孫瓚昏迷不醒,後面甘寧趕來,見到的也只是一個人去樓空的空營,見到蔣欽,兩人自然是一陣唏噓,對於蔣欽能以千人就守住樂陵,甘寧也甚感欣慰,便親自寫好奏表,為蔣欽請功。
過了兩天,張燕也帶大軍趕來,龐統仔細的聽從了蔣欽的戰報,便下令全軍追擊,公孫瓚昏迷,大軍便以公孫范為主,一路退後,直到南皮,匯合了前來支援的公孫續,這才松了口氣,張燕趁機率大軍攻城拔寨,將南皮以南所有城池納入囊中。
對於此刻的袁紹來說,得知公孫瓚大敗,頓時有些進退兩難,如今四路大軍,孫策已經回軍江東,曹操隻負責搖旗呐喊,根本沒有出力,公孫瓚又大敗,只剩自己這一路人馬,還困在原地動彈不得。
聽到公孫瓚大敗的消息,袁紹沉默了,滿帳的文武也沉默了。
許攸見無人開口,便試探道:“主公,如今許邵四周已經再無敵人,主公何不暫時撤退,以觀後效?”
見袁紹不開口,許攸搖搖頭,無奈的歎了口氣,便靜靜的站立一旁,不再言語。
田豐本來就不讚成此次出兵,見眾人都保持沉默,便進言道:“主公,豐早已經有言,許邵雖然羽翼為豐,手下文有賈詡郭嘉龐統等人,機智過人,武有呂布高順等輩,我軍若是想要憑借一己之力拿下許邵,恐怕不易,若是長久之戰,則容易陷入戰爭泥沼,得不償失。還請主公三思。”
袁紹斜眼撇了一眼田豐,心中不爽,面現怒色道:“田元皓,你屢屢長許邵志氣,滅我軍威風,是何用意?莫非以為吾不敢殺你?”
田豐跪地道:“主公,豐絕無此意,只是現今各路諸侯已退,我軍再與許邵爭鋒,恐他人漁翁得利啊,主公,在下一片忠心還請主公明鑒。”
在場之人見袁紹發怒,紛紛替田豐求饒道:“主公,大戰之際,若斬殺大臣,於軍心不利,還請主公繞過元皓一次。”
袁紹也不是真要處罰田豐,只是發泄一下心中的怒氣,聞言便點頭道:“既然諸位為你求情,便記下此過,待得日後再行計較。”
許攸知道袁紹的性格,見袁紹已經發泄忘了怒氣,便出班道:“主公,攸有一個想法,如今公孫瓚兵敗,實力必然大損,據探子回報,公孫瓚已經盡失南皮以南之地,我等何不和許邵講和,將已經攻佔的城池還給許邵,換取幽州幾城,接下來,便可以趁著公孫瓚兵敗之際,揮軍北上,待平定了公孫瓚,我軍便可盡得公孫瓚之地,屆時區區許邵,還不是手到擒來?”
袁紹皺眉沉吟,
沒有說話,審配眼珠一轉,也跟著出班道:“主公,子遠所言有理,據臣所知,許邵一向自詡愛民,我等若是將現有之地盡數還給許邵,想必許邵必然會答應和我軍交換,公孫瓚此人,志大才疏,確實比許邵要好對付的多,我軍和公孫瓚交手數次,據是互有勝負,可如今公孫瓚大敗,我軍便可乘勝追擊,必然能獲得意想不到的好處。” 袁紹見審配也這樣說,便點頭道:“既然如此,那誰願意與許邵商談和好之事?”
許攸心下冷笑,拱手道:“主公,此行非我莫屬也。”
袁紹卻沒有同意,反而對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郭圖道:“公則啊, 子遠還另有要事要做,就拜托公則走一趟,不知公則意下如何?”
郭圖聞言詫異的看了一眼袁紹,拱手道:“主公有命,圖必然不負主公所托。”
袁紹笑道:“那就辛苦公則了,待公則歸來,吾必然親自為公則洗塵。”
說完露出笑臉,對著滿帳之人揮手道:“子遠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眾人看了一眼得意的許攸,便紛紛告辭離去,見眾人離去,袁紹和藹的看著許攸道:“子遠啊,你不會怪我吧。”
許攸搖頭道:“主公何出此言?主公一向對攸深厚,攸豈會怪罪主公?”
袁紹點點頭:“子遠啊,你我從洛陽一路出逃,距今已經數年,當初只有你我二人,此刻我已經貴為一州之主,而子遠也是位極人臣,那許邵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甚至給你的更多,何況此刻許邵手下人才濟濟,怕也是不需要子遠相助,而吾卻不能沒有子遠啊。”
許攸自然知道袁紹什麽意思,無非就是怕自己一去不回,所以,就連此次出征,都故意不帶上自己,聞言微微一笑道:“許邵乃是昔日舊主,我明白主公的心意,主公但請放心,攸早已經心系主公,萬不會再有他念。”
“哈哈,如此,吾便放心了,有子遠相助,吾如虎添翼也,對於此次和許邵交鋒,實乃迫不得已之事,他日若是吾有機會更進一步,必然不忘子遠之大義。”
袁紹撫須微笑,對著許攸擺手道:“好了,子遠遠來勞頓,就先去休息罷。”
許攸微笑拱手道:“如此,那臣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