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權傾朝野,慢慢的開始不甘人下,享受帝王待遇,縱兵劫掠洛陽,一時間,天下嘩然,並州刺史丁原隨後入京,見董卓倒行逆施,便發兵攻打,董卓屢敗丁原之手,愁眉不展,一日,突然聽聞賈詡來見,頓時喜笑顏開的將賈詡迎了進來,笑道:“若是得文和相助,則天下安定也。”
賈詡看著董卓,淡淡道:“仲穎,你這些時日所行之事,實乃大逆不道,莫非忘記汝師子將乎?”
董卓一愣,連忙擺手道:“文和,董卓之心日月可鑒,實乃為了承吾師之意,扶保漢室,只因為朝中奸佞之多,讓卓無法一展胸中抱負,這才廢立新君,還望文和體諒啊。”
賈詡點點頭:“我曾聽聞你派兵保護許府,只要你能保證許府闔家安全,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董卓聞言大喜過望,哈哈大笑道:“文和此言大善,吾豈敢對家師無禮?難道文和以為我乃無君無父之人乎?”
賈詡暗自點頭:“仲穎,你屢敗丁原之手,卻是因為呂布高順等人如今效忠丁原,手下更是猛將無數,這些人,可都是出身許府之人,你若是能保全許府上下,我便前往說服呂布等人轉投於你。”
董卓大喜道:“文和此言當真,仲穎必然不負文和。我已經讓陛下下旨為蔡邕平反,並征用蔡邕入朝。”
賈詡點點頭,不再多言,徑直前往呂布居所。
呂布聽聞賈詡來訪,大喜,連忙出迎。笑著將賈詡迎進營帳,雙方落座,呂布開心道:“不知道先生來見布有何指教?”
賈詡看了一眼呂布,淡淡道:“奉先,聽聞你拜丁原為義父,可有此事?你覺得你義父重要還是許府闔家安危重要?”
呂布一愣,不解道:“此言何意?”
賈詡看呂布的模樣,歎氣道:“奉先,文和此來,乃是為了求奉先救救許公一家。”
說完賈詡便單膝跪倒在地,朝著呂布躬身行禮,呂布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將賈詡扶起,怒聲道:“何人欲要對許公下手?呂布上天入地必取其人頭爾!”
賈詡搖頭道:“非有人要下手,只是如今洛陽城內城外,整日刀兵相加,許府寥寥數十護衛,若是被人所趁,我等有何面目再見許公?”
呂布皺眉道:“先生但請直言,奉先必然聽先生吩咐。”
賈詡點頭:“那就請奉先誅殺丁原,迎奉董卓,安定洛陽。”
呂布一聽,頓時擺手道:“賈先生,難道要置呂布於不義乎?我已拜丁原為義父,若是殺之,天下之人將如何看我?”
賈詡歎了口氣,解釋道:“奉先,我觀董卓此人,野心極大,與奉先交戰,沒有勝算,數日前派兵將許府包圍,表面看是在保護許府家小,實則是想用許府相要挾,到時候戰場之上,以許府家人威逼奉先,奉先該如何應對?”
呂布大怒道:“董卓匹夫,欺人太甚爾,待我這就去殺了這廝。”說完就提起手中的方天畫戟,恨聲道:“昔日許公贈我兵器,教我為人,此恩如同再造,布有生之年,必然不會讓許家之人受一點傷害。”
賈詡攔住欲要出門的呂布,歎氣道:“奉先且慢,你這樣去,與送死何異?”
呂布愣住了,轉身看著賈詡,皺眉道:“如此說來?先生可有良策?”
賈詡點點頭,朝著呂布躬身道:“所以我才來勸奉先,誅殺丁原,以丁原的人頭換許府安危,文和在此多謝了。”
“這!”“哎!”呂布仰頭長歎:“先生是要我做那不忠不義之人啊!”
賈詡歎氣道:“奉先,
此乃文和所求,若奉先不願,吾亦不強求爾。” 呂布滿臉淚水,轉身看著賈詡道:“先生,果真如此,那布為了許公,願做這罪人。”
賈詡也滿臉淚水,又朝呂布鞠了一躬道:“奉先高義,我替許公謝過奉先了。”
呂布仰頭望天,淡淡道:“先生不必多禮,為了許公,就算要我呂布的性命也在所不惜,不就是一個罵名嗎?我呂布大好男兒,還怕這些嗎?你且回去,明日我便將丁原人頭送上!”
賈詡臉色複雜的看著呂布:“如此,就拜托奉先了!”
賈詡走後,呂布將高順邀來,將賈詡的話重複了一遍,高順看著呂布,滿臉複雜之色,躬身道:“奉先高義,我願與奉先共同進退!”
呂布哈哈大笑:“不愧是我呂布的好兄弟,好,我們就共同進退!”
是夜, 呂布獨身來見丁原,丁原此時正在讀書,見到呂布,將手中的書本放下,開心道:“我兒來了,來,快請坐。”
呂布站著不動,怔怔的看著丁原,良久,跪伏在地,帶著哭音,哽咽道:“義父在上,受孩兒一拜,今孩兒要取義父一樣東西,以報昔日之恩,還望義父不要怪罪於我。”
丁原笑呵呵的起身道:“奉先,你說的哪裡話,我的東西就是你的,你要什麽,盡管說來。義父給你便是,快起來吧。”
呂布深吸一口氣,閉眼道:“義父可知,呂布出身許府,許公待布猶如親子,如今許府有難,唯有借義父之頭,方可保許府安危。”
“什麽?”丁原大吃一驚,不禁退後兩步,不可思議的道:“可是許子將?”
見呂布點頭,丁原反而平靜下來,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我兒可知你今日之後,怕是天下間都要說汝是殺父無義之人?”
呂布點點頭:“為了許公,呂布願意背負一世罵名。”
丁原哈哈大笑道:“好,這才是我的好兒子,奉先,義父成全你!”
呂布一愣,看著丁原,突然有些後悔,遲疑起來,丁原見此,倒是苦笑道:“我兒沙場戰神,豈能畏懼?來,義父幫你一把!”
說完丁原猛的抽出佩劍,朝著自己的脖子上使勁一抹,用最後的力氣道:“我兒,日後多多保重,義父先走一步。”
呂布趕忙上前,抱著丁原的屍體,涕淚橫流,半晌,將丁原雙目合上,仰頭長嘯,猛的割下丁原的人頭,大步朝營帳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