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臣確實像是自己說的那樣,領著數百親兵直接在街道邊上選了一座看起來不錯的宅院,強行“租住”。
主人家自然不敢說什麽,直接就把房屋騰出給武臣居住。
或許聽起來很霸道,但和其他的武將比起來,武臣已經算是非常客氣了。
亂世中,所有的一切規章制度都被打亂。
入住以後,武臣看著躺在榻上的阿姊,面色一陣發青:“這一次是誰動的手,我馬上派人去砍了!”
“除了他!還能有誰?”武伯姬咬牙道,“若不是我發現的早,現在你都已經見不到我了。”
“我真想反了算求!”武臣低吼道,像是發怒的豺狼。
“報——主公,葛嬰將軍求見!”
聽到葛嬰,武伯姬自然想到了趙元那小郎君,不由得面色緋紅,武臣翻了翻白眼:“阿姊真的看上那豎子了?”
“阿弟怎麽說話呢?人家可是山門中人,你且聽聽葛嬰先生怎麽說。”
武臣看了看左右,命人把屏風搬了過來,擋住了武伯姬床榻這邊的位置,就在邊上接見葛嬰。
“葛兄!”武臣抱拳道,“請入座!”
“請!”葛嬰和武臣兩人對案而坐。
“今日事情的始末,我也猜到了幾分,將軍可想過和趙元聯手?”葛嬰開門見山的問道。
武臣眉頭一皺,沒有說話。
葛嬰看了看武臣的臉色:“你看我才能如何?”
“沒的說。”武臣對於葛嬰是心悅誠服。
“如果我說,趙元之才能尚在我之上呢。”葛嬰笑道,伸手摸了一把案桌上的酒盞:“承認別人比自己優秀,並沒有想象中的困難,此子乃山門中人……而且……”
葛嬰壓低了聲音:“你還記得昨日天空中有人飛入城中的事情嗎?”
“嗯?”武臣面色終於變了:“也和趙元有關?”
“聽說那是消失了十多年未曾露面的劍聖蓋聶……你之前也有一些遊俠兒朋友,想來應該聽說過蓋聶的名字吧。”
武臣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蓋……蓋……聶?”
“山門中呢,畢竟是山門中人。”葛嬰聲音更低:“你現在還遲疑嗎?”
“可是他比我小好幾歲啊,我今年都二十二,他才十五,這以後就要他姐夫……”
葛嬰怪笑:“今天在府衙的時候,你就已經叫了一聲姐夫,本意是想拉趙元下水,故意叫將軍恨上趙元,怎麽現在又變得難為情了?”
“好吧!這事情就這樣了。”武臣咬牙道:“陳勝欺我太甚,葛兄你還要效命他不成?”
葛嬰聞言遲疑了一下,搖頭道:“不可出此等言語,將軍終究對我有恩。”
武臣咬了咬槽牙:“那趙將軍……我姐夫府邸上……”
“放心吧,趙將軍對我有活命之恩,這事情我可不能含糊。”葛嬰說著,起身拱手退下。
武臣送到堂下,門客便接著送了出去,他折回來就看到自己阿姊跪坐在他之前跪坐的地方。
“這麽說來,這是上天垂憐我,賞賜給我的夫君了?”武伯姬笑盈盈的看著武臣。
“阿姊說什麽呢……”武臣有些不自然的跪坐了下來。
“說什麽?”武伯姬面色驟然冷了下來:“你說我說什麽?別裝傻,我嫁過去你就收拾一下,跟著我到你姐夫那裡去,這可是山門眾人,難不成你以為一個釀酒的,還能在這亂世中封王裂土?”
“這——”武臣嘀咕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呵!”武伯姬冷笑:“家中帳本你都管不住,
我老武家是什麽樣的名,我自己最清楚,你跟著我夫君,將來大事若是成了,會少了你的好處?” 武臣本身就怕自己姐姐,這是毋庸置疑的,正史上她姐姐說要駕著他的王輦去飆車,武臣也不敢說不同意,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這本身就是僭越的事情,結果就是武伯姬喝醉了,然後招惹了禍患,所以說,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自古便是如此。
葛嬰這邊剛剛走,武臣府邸上又來了兩人,這一人喚做張耳,一人喚做陳余;此兩人前來拜訪武臣,又是為何?姑且賣個關子。
且說葛嬰前往趙元府上,盯著諾大的門庭看了看,從下邊走過的時候,腳步比尋常快了幾分,似乎也擔心著大門倒下來砸到自己。
“葛將軍到了!”周文急匆匆迎了出來,笑道:“我家主公已經恭候多時了!”
“失禮了!快請先生帶路。”葛嬰深深一禮。
兩人一路無話,趙家老宅這邊經過清理以後,也算是諾大庭院,前方為會客廳,中間為日常生活居所,再往後邊才是家眷生活的地方,只是後院年久,已經徹底荒廢。
當初趙子兒領著昏迷的趙元是躲在中院裡, 現在會客卻是在前院。
入座以後,趙元這才道:“三日後的事情一切都依仗葛老哥。”
葛嬰撫須笑道:“好說好說,我就知道趙阿郎行事爽快,這時候前來,卻還有另外一件事……”說著,葛嬰眼角微微看向了一邊上的葛嬰,還有端茶侍奉的奴隸月,莊賈這時候背著劍,已經前往軍中給趙元挑選家將去了。
趙元明白葛嬰的意思,笑道:“此兩人都乃我府上心腹,先生直言無妨。”
周文一臉笑意,笑紋卻噙在臉上;正在上茶湯的月,心臟跳動的速度不由得加快幾分,眼眸輕輕側看自家阿郎,這個在她和溪眼中一直a都在創造奇跡的少年阿郎。
葛嬰便道:“趙郎可覺得很奇怪,為何會在府衙中遇上武家大女……”
一番談話以後,葛嬰算是把陳勝覬覦武伯姬的事情透露給了趙元。
趙元這才明白,自己這是明目張膽的搶了陳勝的女人啊!
“若是這樣的話,那武臣只怕會舉族投靠趙郎。”葛嬰一臉得意,覺得這是自己算計的最好的一件事情,而且被算計的幾方都有利。
“三日後,定然迎娶趙家大女,且不知陳將軍何時加封我等?”
葛嬰遲疑了一會:“趙郎謹慎一些便是了,將軍所圖不小,斷然不會為了一個婦人與將軍起了爭端。”
這時候,老秦回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手挽長劍的年輕人。
“嗯?荊先生?”葛嬰吃驚道。
這荊先生正是當初在軍營中看到有人從天空飛過去,認出那是蓋聶的荊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