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賈?
趙元眸光瞬息都變得有些懾人了。
這人可是陳勝的車夫啊,再有幾個月,陳勝就會兵敗與章邯手中,大軍潰敗逃竄到了城父的時候,就被莊賈砍了腦袋獻給章邯。
隻不過莊賈砍了陳勝的腦袋,也是在一定的背景下,比如那個時候的陳勝狂殺自己的親信,任用兩個奸佞小人為禍朝政,把前來投靠自己的同鄉全部都殺了,弄得陳勝的老丈人都頗有自危之感,不敢和陳勝在這裡共享榮華富貴。
可想而知那個時候的陳勝已經是眾叛親離……所以,趙元覺得這莊賈本質上應該不會是一個弑殺主公的逆賊,至少趙元有絕對的把握征服莊賈。
“好――將軍不愧是一員驍將!這郡尉丞非將軍莫屬了!”趙元伸手扶起莊賈肩膀,看了看那面板似得重劍,這東西實在是太拉風了。
“豈敢,都是大人指揮得當。”莊賈順勢站了起來,下邊的陳勝軍還在瘋狂往外邊擠,十多個舉著一人高重盾的武夫嗷嗷的叫著,眼看就要擋不住了。
莊賈反手取下闊劍,拜道:“大人,末將在下去殺一個來回!”
“不用――”趙元揮了一下手,轉頭喝道:“推上前來!”
這時候,一口諾大的釜被推上前來,裡邊是沸騰的香油,咕咕嘟嘟冒著泡,表面上隱隱約約有細小的火苗在燃燒著。
“全部撤回來!”趙元喝道,下邊苦苦支撐的材官一聽,立刻呼喊著從梯子上往上爬。
趙元又喝道:“準備傾斜香油!”
“喏――”
五個站在大釜邊高梯上的材官舉著手裡的長瓢,就開始舀香油。
“噗――”
這和趙元預料的差不多,溫度極高的香油一到了空氣裡,便噗噗噗燃燒起火花來。
“殺出去――”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下邊的叛軍撞飛重盾,從洞口衝了出來,哪曾想到,罩頭就是滾燙的香油。
“嗤……”
慘叫聲混雜著肉香味在空氣中飄開,莊賈看著下邊渾身被香油點燃,燃燒著火光,臉皮上的肉被炸熟的叛軍,腳底下一陣冒涼氣。
再一看滿臉興奮,叫喚得最凶狠的趙元,感覺這小胳膊小腿的郡尉大人,簡直就是惡魔,小巨人般的莊賈也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同樣心驚膽戰的,還有周文,他心中是既害怕,又是興奮!
亂世將起來,有這樣一位足智多謀,而且心腸狠戾的主公,絕對不會淪落為為魚肉,任由他人欺凌!
慘叫聲維持不到盞茶時間,趙元大喝道:“弓弩手放箭,一並射殺之!”
以前的趙元作為拳王,本身就有很大的暴力因子,狂暴的殺戮能叫他無比興奮,越是殺戮到了酣暢淋漓的時候,頭腦反而越是清楚。
伴隨著弓箭覆蓋下,那洞口死了一堆人,在也沒有人敢貿然衝出來。
趙元眯著眼,在壕溝邊上走了走,道:“城樓上睜大眼睛,賊軍吃了這個虧,那定然不會輕易罷手,把狼煙在底下點燃,隻要整個地道裡邊都充滿了狼煙,就是熏都可以把這些賊軍熏死!”
“再者,本官擢升莊賈為郡尉丞,爾等可有意見?”他的目光落在另外兩個二五百長身上,其中一個摔斷了腿,是自己親兵下去把他背上來的,另外一個本來想下去搶人頭的,結果也是吃癟。
“下官等心服口服!”兩人急忙拱手說道。
趙元看了一眼那摔斷了腿的二五百長:“你好生休養,
你軍中五百主何在?” 兩個渾身是泥的將官走了出來,拱手拜道:“見過大人!”
二五百主之下便是五百主。
趙元道:“你兩人直接聽命於莊賈,等你家主將康復以後,在做分配。”
兩人互相低著頭互相對視了一眼,也不敢多言,沉聲喝道:“小人遵命!”
莊賈非常得意的看了看那斷了腿的同僚,大笑道:“放心放心,我絕對把你的隊伍帶好了。”
那二五百長黑著臉拱了拱手,隻能怪自己學藝不精,還愛裝逼,怪不得別人。
“諸將不可懈怠,周文你負責監視城樓上的情況,莊賈你負責在這裡升起狼煙,記住,狼煙隻可向著地道裡邊去,否則便是無用功。”趙元含笑道,眸光卻已經看到了一邊上被困得粽子似的兩員敵將身上去了。
“喏!”
周文、莊賈兩人大聲應道。
趙元轉身走向城樓樓閣:“把這兩個賊將帶上來!”
“喏――”
馬屁精屯長大叫一聲,嫣然有趙元親兵家將的風范,帶著人抬豬般,抬著周文和葛嬰兩人到了城樓樓房裡邊。
趙元跪坐下來,笑盈盈的看了兩人,方才他已經聽到其中一人大罵葛嬰,自然知道那身披重鎧的武將是葛嬰,而另外一個,卻就不知道了。
不過……對方可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他是誰呢。
葛嬰和吳廣兩人都很震驚,從方才諸人的態度來看,籌劃這一切的竟然是眼前這個孺子!
“兩位,不用這麽緊張的看著我,我可沒有殺了你們的心思。”趙元伸手摸著下巴,含笑道。
葛嬰忍不住道:“今日兵敗,無甚話說,你這狗官要打要殺,隨便!”
“啪!”趙元拍了拍巴掌,指著葛嬰道:“給他松綁!”
“這――”屯長遲疑道:“大人,這賊將凶狠,屬下擔心――”
“嗯?”趙元扭頭看去,屯長一咬牙,拔劍切斷了麻繩。
葛嬰愣住了,吳廣也愣住了。
趙元看著跪在原地一臉懵逼的葛嬰,高聲一笑:“我素來知曉葛嬰有帥才,如此人才殺之可惜……”
“住口!”葛嬰醒悟過來,這是要招降自己啊,當下怒目而視:“狗官想要我為這腐敗的朝廷做事情,你做夢!”
這樣的反應也在趙元預料之中,當下趙元揮揮手:“爾等全部退下,順便把這蠢貨拖出去。”
“混帳!我乃吳廣是也!你敢如此輕視與我,而重視這匹夫葛嬰?”吳廣被葛嬰一劍扎穿了大腿,秦軍抓上來的時候稍作包扎,已經沒有流血,可那種痛楚卻一陣一陣襲來,心中對於葛嬰的恨意簡直是傾盡三江五湖之水也洗刷不了了。
那曾想到到了這裡,這守將居然對葛嬰禮遇有加,而對自己卻不聞不問,好伐?自己才是叛軍主將之一,這葛嬰隻不過是自己的一個狗腿子而已,算個屁!你居然如此看重葛嬰,而無視我吳廣,這簡直就是對我莫大的羞辱!
自信心極度膨脹的吳廣卻不知道,趙元在他喊出自己名字的時候,雙眼明亮的跟看到肉骨頭的餓狗一般,冒著綠光就掃了過來。
“哦?你就是吳廣老鐵!哈!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