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

不放棄?

那這是選擇?還是依然沒得選擇?

謙信是在逼他選擇，亦或者，只是在逼他做出一些事情，僅此而已。

這大概是刃心現如今腦海中徘徊最多的問題，但無論怎麽說，他如今就是面臨著選擇。

他需要回答謙信，是或者不是，要或者是不要，哪怕是放棄還是不放棄。

那到底什麽才是對的?

這是刃心考慮問題的出發點之一，因為他要選對的，所以他沒的選，但第一次，他不知道什麽是對的。

“沒錯！刃心現在放棄，會付出代價！”

耀光難得的瞬間面上變色，接著他便赤裸裸的威脅刃心道:“刃心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

有些事情只有一次就已經足夠，當刃心以一種近乎瘋狂的執著，將耀光和上杉謙信這樣的一對組合拉入他構想的世界當中之時，如果兩人最終發現這是一個騙局，亦或者是連刃心自己都產生懷疑，他無法在堅持下去的幻想之時，那這個世界將毫無意義，而這一切也將真正的徹底成為騙局而無法在翻身。

這是很要命的一個問題了，即使，即使耀光和上杉謙信都知道，這本來就是一個騙局，亦或者是幻想，可當這樣的世界依然有人相信，至少他的創始人相信的時候，就算是被騙，那多少兩人還有說服自己的理由，何況刃心編織出來的一種意識形態，並非完全的沒有吸引力，耀光和謙信也不是完全的排斥。

相反，隨著一路走來，兩人愈發的欣賞刃心，卻是這個時候，如謙信所言，如果刃心放棄了，那給刃心自己，以及給耀光和上杉謙信帶來的打擊，乃至於整個團隊的打擊，都將是沉重的，甚至於，由此還可能會影響到刃心和呂玲綺之間的關系。

這種事情就很難說，呂玲綺說是對刃心的忠誠無二，以至於可以接近一個極限，但這樣的極限的基礎，是刃心是刃心，而不是其他人的時候，那刃心和其他人的區別，對於呂玲綺來說，自然就不止是相貌和性格方面的因素，而更多的就是意識形態，這四個字。

當刃心一廂情願的想要為了他已經視作的兩位朋友，耀光和謙信做到一些事情的時候，他是已經忘了，眼前這四人能夠結盟的一個前提，這個同盟至今依然牢不可破的前提，不是因為刃心的仁慈，恰恰是因為他的瘋狂。因為他的隊友同樣是瘋狂的人，刃心清楚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其他人同樣清楚，但彼此心照不宣。

也就是四人都知道，到了最後不一定能做成的事情，其實只要沒人說出來，這說明四人都是認同的，也就是大多數人認為，包括四人自己也承認大多數情況做不到的事情，這四人相信，彼此可以做到，這種相信就算是一種欺騙，但也是眾所周知，彼此認同的欺騙，因為只有這種假設性質的欺騙成立，即使是欺騙也要一路走到頭的決心具備，才有可能真正的做到成功，進而推翻前面的一切理論，令其只是成為假設而變得毫無意義。

而這當中，最重要的一種意念就是瘋狂，殘忍的瘋狂，那刃心現在不再殘忍，自然就難以瘋狂下去。刃心的動搖，使得他難以明白，耀光和上杉謙信當初選擇他，除了利益上的考量，就是彼此在這一點的共同，兩人最後是選擇相信刃心的。

可要是現在，這種相信消失，那兩個隊伍之間基本上就只剩下了口頭上的約定，卻是這種東西，恰恰是最為不值一提的東西了。

刃心在一瞬間閃過了很多念頭，卻是最終搖頭，隨即笑道:“呵呵……我當然不會放棄……好不容易才要到手的獵物。

”刃心的笑容有著相當的掙扎之後的解脫，那種感覺，就好像他笑的相當不容易，接著他說出了更加不容易，令現在的他有些痛苦甚至於難受，但卻不得不說的話:“耀光，謙信都大可以放心，你們的道路上，我一定不會缺席。”

刃心這番話並不勉強，有人要陪著他死，也或者是生了，那按理說是好事，反正最後都不會虧，總之刃心現在是絕對不能失去耀光和上杉謙信的，這兩人對他來說非常重要，是另一種層面上的不可缺失，如今兩人將話說開來，就更加令刃心多少有了一些欲罷不能的意思。

做了一半的事情，而且還得到了好處，這個時候放棄是絕對不明智的，而耀光之前對刃心的威脅，更是遠遠比不過謙信對刃心拋出的橄欖枝，就憑這一句階段性的成功，便足以令刃心改變想法，也許他是變了。無論在呂玲綺，還是耀光和上杉謙信的眼中都是這樣。

以往的刃心也經歷挫折，也是極少言語，可那是因為眾人都知道，刃心看似冰冷的外表下隱藏著的那顆狂熱的內心，這不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而是一個可怕的人，這樣的可怕令耀光和上杉謙信從來沒有無視這個男人。

而一直以來，也正是那種燃燒的火焰時刻牽動眾人， 那股火可從來沒有因為風雨飄搖而熄滅，也沒有被冰雪所迷惑而凍結，反之，那團火焰自始至終從來都只有愈演愈烈的勢頭，這才是刃心能一路走來直到如今的關鍵所在了。

可如今這股火動搖了，也不能說它就是完全熄滅，但它沒有了以往的銳氣，但它以為他逐漸的看清楚了一些東西，並且有了一些余地之時，局外人卻看得清楚得很，情況從來沒有變過。

哢！

刃心自以為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他自己是覺得沒有選錯，可太刀的鋒銳一時還是落在了刃心的肩膀上。

“耀光……”

呂玲綺立刻反應過來，卻是很奇怪，這一次她沒有立刻動手，那巨大的十字戟，如今沒有擋在太刀的面前，也就是刃心的面前，而這樣的事情，從實力上來考慮，呂玲綺可以做到。

刃心一時疑惑，卻聽冰冷的笑聲響起:“哦?好不容易才要到手的……”

“獵物?”

謙信是向著刃心袒露了一些心聲，這應該是也是耀光的看法，兩人彼此顯然做過溝通，卻是刃心殊不知，他被謙信引誘出的回答，無形中也暴露出了一些驚人的秘密，這是他面臨的質問了。

耀光的話鋒在這個時候便猶如刀鋒輕微劃過刃心的耳畔:“沒想到刃心竟然還有如此的圖謀，一次想要捕獲兩隻獵物，胃口還不小的樣子嘛……”

這到底是生氣，還是憤怒，這個刃心不用選，但顯然刃心就輸在了這一句話上，這不止惹來了耀光和謙信的猜疑，實際上還有相當重要的玲綺吧。

“不……釣魚……是違反遊戲規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