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這問題來的突然，耀光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麽答?這大概是耀光這個時候自己也會驚訝的原因。

真要說，夜魁的這個問題還真的問住了耀光，因為一時連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又連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一定要回答，或者說，他想要知道這個答案。

這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

類似的問題，可以知道的是耀光以前從來沒有那麽仔細想過，如今被夜魁一下子提及，卻在耀光的目光放在刃心身上的時候，這一瞬間，便有太多的思緒閃過，以至於耀光一時失了神。

“……”

耀光進攻的手勢第一次放下來，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可耀光如今反其道而行之，耀光的眼中這時出現刃心，刃心也看到了耀光，這一次他的目光沒有躲閃，刃心也會很好奇，在耀光的心裡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與這個相比，其他的東西一時半會兒反而像是不那麽重要。

這到底是耀光的主要回合，他掌控著相當的主動權，雖然耀光還是很快笑道:“那樣的一個男人……”

“那麽夜魁先生?”

耀光仿佛只是象征性的看了刃心一眼，隨即他便回過頭對著遠處的夜魁道:“在你的眼中，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但變化是有的，那一瞬間刃心明顯從耀光的神色中看到了一些東西，那種東西他也說不太準，卻是總之沒有令他失望就對了，耀光還是很在意的，只不過眼下的局勢和耀光的性格，決定了他如今不能明白的表示出什麽。

也許耀光看上去是有著比刃心更加開放和活潑，開朗的性格，但看起來，就是看起來，實際上是不是，那也是因人而異，而對於耀光來說，璀璨的光耀引人注目，但與光隨行的陰影，也相應永遠不會展現在人前。

當然，那種陰影展不展現，也都存在。

耀光的問題夜魁如同早就已經想到，他不慌不忙的回答道:“耀光先生是一個非常值得信任的人。”

如果這不是準備好的答案，那夜魁這麽說就有原因了，他對耀光的評價，只能說完全只有他強而有力的光屬性次元力量而決定的，這樣的力量，可靠，踏實，夜魁說出的評價實則是針對於這個了。

“哈哈！”

耀光聞言一時開懷大笑，隨即轉念，又是示意身後的刃心道:“那麽他呢?那個男人?”

耀光沒有回答夜魁的問題不說，耀光的問題，夜魁是絲毫沒有猶豫的回答上來，夜魁看著刃心，目不轉睛，瞳孔絲毫不晃動的堅定道:“他無法得到神的寬恕。”

這話說的可謂是擲地有聲了，夜魁明顯沒有撒謊，他就是這麽認為的，而這一句話，無疑是令耀光一驚，耀光幾乎心下一涼，即使他口中還是冷道:“哦?”

“那個家夥的罪過什麽時候那麽嚴重了嗎?”

耀光一邊說，表現的饒有興致，可他的心中卻是大驚震驚。

如果夜魁說的是真的，那麽這句話，不是開玩笑的，因為耀光很清楚這種話的嚴重後果，而他，是信神的。

這是他和刃心相當大的不同的一個地方，刃心也許可以不信神，也可以與神無關，但無法被神寬恕，這就是另外一碼事，他是從什麽時候得罪神的呢?

耀光不由開始思考的是這個問題。

“哼，不過這個已經不重要了，我才不要在乎他的生死。”

耀光一邊說，一邊注意力則已經到了夜魁的身上:“首先我要感謝夜魁先生對我的信任，但即使是這樣，這場戰鬥依然會繼續下去。”

夜魁從頭至尾都在關注著耀光，該知道的東西他都知道，至於不該知道的，他便也不再多想多說，他該說的已經說完，剩下的要看耀光和刃心的，夜魁當下冷笑道:“當然，我別無他想。”

夜魁的笑容是不太令人舒服的，這表示耀光的戰鬥可能未必會那麽順利，但打還是要打的。

耀光當即再度抬起了他的手，面色也變得認真起來:“那最好不過……另外就是，我還是告訴夜魁先生吧。”

耀光面對的是夜魁，可實際上他的鋒銳卻似乎不止是指向夜魁，刃心明顯感受到有一道利刃從前面向著他射來。

“無論如何，刃心是我的選擇。”

耀光的聲音在這時愈發沉重，眾人都感受到了這種力量:“無論，是與神同行，還是其他的什麽道路，我們都會一路走下去。”

話語，在這一刻便如石頭，亦如光芒，無盡的，耀眼的璀璨光芒在這一刻出現在刃心的心中，眼中，直至完全綻放，在刃心的世界皆為一片白的時候，刃心聽到了那無比篤定的聲音。

“我方戰場上的「綾禦前」，對夜魁戰場上的「天界戰車」發動攻擊！”

而這一刻，同樣的話語，刃心卻仿佛聽到了其他的意思，誠然，他的世界是沒有神的，因此當他與神的利益相衝突時，無形中成為神的敵人，也未嘗不可能，但正如耀光所說，這是他的選擇。

這個男人，這個他所選中的男人， 雖然冷血無情，心黑手黑，但那是在涉及到階級問題和一些大是大非的敵我矛盾問題上，這個男人才會變為殘暴而瘋狂的魔鬼，實際上對於耀光，刃心則算是一個相當好說話，也相當溫文爾雅的紳士，即使在極少言語的情況下也依然能夠展現出特色的黑色幽默，這大概是耀光竟然會對刃心這樣的人感興趣的原因。

刃心是悲觀的，同時卻也是樂觀的。

刃心是有兩面的，在黑與白的交錯之間，這就是夜魁口中所說，那樣的，這樣的一個男人。

那這樣的刃心，耀光實則無話可說，因為這樣的刃心已經很好了，至少在大方向上滿足自己的需求，至於其他的邊邊角角，只能說人無完人，剩下的只是耀光去適應刃心的部分，而不存在刃心完全去適應耀光的說法，耀光清楚這一點，而這就是耀光所了解的刃心，亦是他所能夠接受的刃心，那他既然已經接受，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轟！

戰場上再度爆發出戰車的轟鳴，只是如今聽來，那在鋒銳刀鋒間嘶鳴的不穩而而又絮亂的轟響，更加像是一種慘叫。

夜魁在這個時候是清楚的看到了，在他面前的戰場上，無盡光屬性的次元力量縱橫的場景，這種強勢的進攻令夜魁不由再度震驚:“這就是……毘沙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