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俊小心地控制著細細的針,平穩地漂浮在他的面前。
經過這幾天的修煉,他發現想要按照他的心意控制這根針,絕對不是能夠一蹴而就的事情。
所以現在他集中所有精力,先把針穩定在空中。
剛開始他只能堅持幾分鍾,現在他已經能夠一口氣讓針漂浮半個小時了。
而且他發現,隨著修煉的越來越熟練,他消耗的天師能量越來越少,針在空中漂浮得也越來越穩定。
但半個小時就是極限了。
看來想要禦劍飛行,還是任重道遠。
這時他想起院子裡的雙生向日葵應該熟了,這可是增加體力的好東西。
於是他把針放在桌上,拍了拍茉莉的大腦袋。
“走,跟我去摘葵花。”
茉莉懶洋洋地站起來,顯得很沒有精神。
巫俊也覺得它最近有點奇怪,這哪裡還是那個朝氣蓬勃的茉莉?
這幾天他也想通了,沒再逼著它去上學,結果還是這樣。
所以說這人啊,還有狗啊,就是這樣。
一旦無所事事的時間長了,就容易廢。
茉莉已經快廢了,得想個辦法給它找點事做才行。
“要不你來幫我敲瓜子?”
茉莉哈哈一笑,往後退了兩步。
“要不你去幫方恆喂魚?”
“汪汪!”
茉莉乾脆直接轉身,從旁邊的圍牆跳了出去。
巫俊拿著兩朵沉甸甸的向日葵花盤,不由無奈地搖了搖頭。
真不知道它要做什麽。
茉莉心跳加速地逃了出來,主人真是太不厚道了,天天讓它做這些不好玩的事情。
它覺得還是再去找老瘋子試試,說不定今天他就想玩了呢?
……
侯永平已經挖出了足夠大的水坑,不過天沒有下雨,裡面暫時沒有積水。
他坐在開墾出來的土地邊,盼望著種下去的種子,能夠早點發芽,這樣他就能省下一大筆開銷。
來這裡之前,他變賣了老家所有的東西,連那棟破得不成樣子的老房子和地基都賣了,但也沒有多少錢。
但他現在還不能去找工作,因為他對這個世界了解得太少,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懂。
唯一會的就只有種地。
而且幾十年的渾渾噩噩,讓他的腦筋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靈活了。
一陣草葉的響動,將他從沉思中驚醒。
侯永平回頭一看,是昨天那條大白狗。
“你又來了?”
茉莉點點頭,也學著他的樣子,在草地上坐了下來。
“你家在附近?”
茉莉又點點頭。
“你能聽懂我說話?”
茉莉得意地把平板電腦放下,然後點了一個語音:“你看我漂亮不?”
侯永平:……
侯永平覺得這還真是一條聰明的狗,他的主人一定很厲害。
可能是時間長了沒人陪他說話,讓他情不自禁和茉莉聊了起來。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茉莉。”
“茉莉,這個名字很好聽,”侯永平說道,“你是男生還是女生?”
茉莉高興地往平板上一點,這個老瘋子真上道,問的都是它會的問題。
“我是女生,漂亮的女生!”
……
一人一狗聊了大半天,雖然有時候茉莉的回答讓老瘋子哭笑不得,但他感覺卻非常好。
至少在這荒涼的山上,他也不會那麽孤獨了。
最後他伸了伸懶腰。
結果一轉頭,發現茉莉也人立起來,學著他的樣子神了一個長長的懶腰。
這……
侯永平又做了一個敬禮的姿勢,茉莉也馬上有樣學樣,給他回敬了一個。
這狗也太聰明了吧?
侯永平心裡突然想到,他小的時候,跟著爺爺學過一點太祖長拳。
雖然不是很標準,而且時間長了,他也記不全了。
但開頭幾下,他還記憶深刻。
於是他擺了一個起手式。
茉莉也飛快地擺了一個起手式。
“不對,拳頭要握緊,雙腿要並攏,腰板要挺直!”侯永平開始糾正茉莉的姿勢,“還要收腹,你這肚子有點大,該減減肥了。”
茉莉:……
“還有尾巴……尾巴就這樣吧,我也不知道尾巴該怎麽辦。”
就這樣,無聊至極的侯永平,和無聊至極的茉莉,就在樹林裡打起了太祖長拳。
侯永平發現教茉莉打拳,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茉莉很聰明,只要教過一遍的動作,它都能很快記下來。
幾天下來,他記憶中的拳法就全部教完了。
於是他去了市區,找了很久才找到一本老舊的太祖長拳拳譜,每天自己對著拳譜練習,茉莉來了就教它。
而茉莉也對打拳很感興趣,至少比跟著大黑讀書,比趴在主人身邊睡覺好玩。
它也不跟著方恆去跑步了,跑步多沒有意思。
每天天不亮就守在老瘋子的帳篷旁邊,等著和它一起練拳,一直要練到天黑才肯回家。
如果被外人看到這個場面,一定會覺得非常詭異。
但對於幾十年都意識迷糊的侯永平來說,卻感覺如同呼吸般自然。
……
經過幾天的觀察,楊薔已經摸清了大黑的活動規律。
每天早上四點,天色還非常黑的時候,它都會和一個小年輕一起到山上跑步,一直到天亮才會回去。
然後一整天就跟著牛老頭。
在牛老頭面前,她是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她只能在早上這段時間,才有機會下手。
所以她要先解決這個年輕的小弟。
說起來這年輕小弟也挺厲害,跑步的速度極快,而且看起來力氣也很大。
不過對她這樣的人來說,蠻力沒有任何用處。
像這種十幾二十歲的小年輕,血氣方剛的年紀,她只需要勾勾手指頭,就能讓他乖乖地聽話。
就算讓他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過現在她的主要目標是那條黑狗。
於是這天早上,她換上一套運動裝,早早地來到望子山上。
她選了方恆他們回家的時候,這時天色已經微亮,這樣方恆才能看清她的容貌和眼睛。
沿著清幽的山道,楊薔慢慢地朝山頂跑去。
方恆和大黑此時,也正順著山道而下,很快就在一處濃密的樹林中相遇。
“啊——”
楊薔裝作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膝蓋上早就準備好的血泡破裂,鮮紅的雞血浸濕了她白色的褲腿,看起來相當刺眼。
方恆一看有人摔倒,趕緊就跑了過來。
“你怎麽樣,沒事吧?”
“我膝蓋好痛……”楊薔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潮濕的頭髮搭在她的額頭上,露出無助的表情,“你能不能拉把我拉起來?”
“哦。”
方恆握住她柔弱無骨的手,輕輕把她拉了起來,楊薔順勢站了起來,又裝作很疼的樣子,一把抱住方恆的肩膀。
她的運動服裡面隻穿著一件t恤,所以柔軟的部分緊緊壓在方恆的手臂上。
方恆似乎沒有什麽感覺,問道:“要不我幫你叫個車?”
“不用,你扶我到前面,找個地方坐著休息一會兒就好,”楊薔腳下一瘸,順勢把方恆摟得更緊,同時開始施展她引以為傲的催眠術。
“小帥哥,你的肌肉好硬哦!”楊薔撫摸著方恆的手臂,如蘭的香氣吐在方恆的耳邊,嗲嗲地說道,“你是怎麽練的?”
“哦,那不是肌肉,”方恆很老實地回道,“那是負重用的沙袋。”
楊薔:“……你背上的肌肉也好硬……”
“那也是沙袋。”
“你胸口……”
“那還是沙袋!”
楊薔心裡mmp,老娘這是碰到沙袋怪了嗎?
難怪老娘的胸口硌得這麽痛。
“那你背這麽多沙袋,力氣一定很大啊!”
“不,我的力氣差遠了。”
楊薔:……
方恆的回答,完全沒有要往她語言陷阱裡鑽的意思,而且雖然扶著她,但方恆卻一直看著地面,讓她沒有機會施展催眠術。
那就只能用別的手段了。
於是她長長的指甲,輕輕劃過方恆的皮膚,留下一些細微的粉末。
方恆隻感覺有條毛毛蟲爬到他的脖子上,不用渾身一震,差點就把楊薔扔了出去。
他反手一巴掌拍在脖子上,又重重地搓了兩下。
“怎麽現在還有蚊子?”
蚊子?
楊薔心裡猶如血崩似的,這可是她引以為傲的配方。
這種細微的粉末,男人只要聞到一點,就要氣血沸騰,生出最本能的反應,然後對她迷戀不已。
那時她只需要簡單地一個眼神,就能讓他俯首稱臣。
可是這個小年輕,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他是個女漢子?
不可能啊,喉結這麽大,而且下面也有那麽大一坨,應該不會又是沙袋吧?
眼看就要到那個院子,楊薔知道今天的機會已經用完了。
“小弟弟,姐姐已經不疼了,就在這裡坐一會兒吧,”於是楊薔趕緊說道,“謝謝你幫忙,要不要姐姐晚上請你吃飯?”
“不用了。 ”
方恆把她放在路邊,便頭也不回地朝大門走去。
看著他一點也沒有留戀的意思,楊薔都不禁懷疑,難道我已經老了,魅力不夠了嗎?
這時一直跟在他們後邊的大黑走了過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這才跟著方恆離開。
這一眼讓楊薔心裡生出一絲寒意。
她有一種感覺,這條大黑狗其實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圖。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她自嘲地搖搖頭,不過是一條狗而已,這一定是她的錯覺。
今天是她低估了對手,明天再來,她一定要讓這個年輕小弟弟跪在她面前,也要讓這條大黑狗永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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