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噩夢,使得這一夜徹底難眠,為了打發夜半無聊的時間,戴峰和蔡東又開始了對自己的折磨。
一個時辰的俯臥撐後,倆人又疲勞的睡下了,可是,夢魘,並沒因此而結束,反而,來的更加猛烈,在五點半之際,天空出現魚肚白的曙光之時,戴峰和蔡東再度從噩夢中醒來,全身依舊冷汗直冒。
這一刻,蔡東和戴峰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那三聲殘酷的槍聲,已經在他們的心中扎了根。
“怎麽會這樣?”戴峰看著蔡東,有些後怕的問道,這一夜,他睡的很不踏實,仿佛感覺總有把槍,在暗處對準著他的腦袋一般。
“該不會是真的得了什麽精神病吧!”蔡東害怕道。
戴峰慘笑起來,似乎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再說話的扭頭望向窗外,靜靜的看著天色。
隨著天色發亮後,倆人的主治醫生也準時到來,詢問了一番情況後,留下好好休息一句話,便又離去。
隨後,戴峰的父母戴天徳和李鈴便慌慌張張的進門,看到一星期不見的兒子,不安的心也落實很多。
“阿峰!你沒事吧!沒事吧!嚇死你媽我了!部隊,晚上打電話來,我是擔心的一夜沒睡著。”李鈴摸著戴峰的臉蛋,緊張的問道。
“媽,我沒事!”戴峰笑道,立馬便開始介紹自己的戰友蔡東。
一番介紹後,蔡東的父母也是匆忙趕來,也如李鈴一般,緊張的問長問短後,才逐漸的冷靜下來。
不過,雙方的父親都不說話,都是平靜的看著,似乎都看出了孩子於以往的不同,當然,這樣不同並不是指皮膚黑了許多。
“阿峰,救你的人,再住那個病房。”槍殺案起,傳播的速度之快,已經引起了全國轟動,時常關注新聞的戴天徳,昨夜已經知道,但他唯一不知道的是,被救的兩個人中,居然,有一個是他的兒子戴峰。
“還在重症監護室。”戴峰難過的低下了頭。
“帶我們過去看看吧!”蔡東的父親接上話,拍了拍蔡東的肩膀,轉身便出了房門。
戴峰和蔡東沒應話,各自看了眼母親後,便出了病房,領著父母向著重症監護室走去。
來到重症監護室,此時的姚遠超夫妻比昨日平靜的很多,而其中最大的因素,則是因姚志的情況穩定下來。
看著昨日前來道歉的倆個孩子,帶著各自的父母過來,姚遠超疲倦的起身相迎,當然,也清楚兩個孩子的父母前來的用意所在。
“大哥!真是太感謝了!”戴天徳與蔡明慶倆人趕忙上前,各自一把抓住姚遠超的手,感激涕零道,而李鈴與周清則迎向姚遠超的妻子王愛清,發自內心的感激著。
然而,有些話,雙方父母也不知該如何說起,當然,最重要的是不想姚遠超夫婦增加更多的傷痛,戴天徳與蔡明慶還是先最真摯的問候一番,看了重症監護室的姚志許久才離開。
離開重症監護室後,戴天徳與蔡明慶並沒有回病房,倆人則是一致且一起的去了門診,許久之後才回來。
回到蔡東與戴峰所住的病房,戴天徳和蔡明慶並未見到自己的妻子,好奇的詢問過後,才知道倆人已結伴去了主治醫生哪兒,了解戴峰與蔡東的情況。
等到李鈴和周清回來,聽了主治醫生話的倆人,臉上出現了明顯的緊張兮兮之色。
“怎麽了?”不明所以然的戴天徳問道。
“醫生說,倆個孩子受驚過度,
有精神創傷後遺症,需要我們家長一起配合,幫其治療。”李鈴十分憂慮的說道。 “要是不趁現在病情初期,徹底根治,時間一長就更加難以根治,會夜夜有噩夢纏身。”周清看著蔡東,也十分憂慮道。
“沒這麽嚴重吧!”戴峰有些不敢相信,看著母親的說辭,一時間,愣住了,可是,想起夜半夢醒時分,便不自然的害怕起來。
“是啊!我們現在還不是好好的,說的這麽誇張?”蔡東也接上話,可心中卻沒多大的底氣。
“那就留下來吧!”為了兒子的病情著想, 蔡明慶二話沒說就做了決定,戴天徳也隨即附和。
不過,面對父母做出留下的決定,戴峰和蔡東卻顯得有些不自然,看著出門的父親,倆人卻一點都沒覺得高興。
只是,讓戴峰和蔡東所意想不到的是,父母居然在陽橋區整整住了兩個禮拜之久。
而在這兩個禮拜中,每天戴峰和蔡東都會在父母的陪同下,去看望重症監護室的姚志,直至醒來,轉到普通病房。
不過,通過這兩個禮拜的相處,看到姚志的身體日見好轉,姚遠超夫婦的笑容也是與日俱增,而三方家長也在密切的來往中,逐漸的成了朋友。
在這兩個禮拜中,姚遠超對戴天徳和蔡明慶提的最多的,便是歸還倆人到來之日,擅自替姚志繳納的醫藥費,但都被戴天徳和蔡明慶笑著拒絕了。
而在這修養的兩個禮拜裡,戰友陳東和張兵也在休息日,在林海的帶領下,前來探望過戴峰和蔡東,最讓倆人吃驚的,許久不見的杜濤,幾番周折的打聽,竟也找到了他們所住的病房。
雖然,戴峰和蔡東休息治療了兩個禮拜,可靠意志力的支撐,倆人每晚都在做俯臥撐,鍛煉著自己的身體,想著歸隊後,體能不至於落的太遠。
為了能早日的回歸部隊,戴峰和蔡東也極為配合醫生的治療,終於,在入院的一個月後,倆人都通過了主治醫生的精神評估。
盡管,在姚志蘇醒後的半個月中,戴峰與蔡東和姚志已經很熟,可在道別之時,倆人始終都沒問出,藏於心中的一直想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