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臨是被急促的鈴聲給吵醒的。
不是鬧鈴,是手機鈴聲。
昨天晚上和楊微瀾一直在KTV裡面嗨到十二點多才把她送回家,現在才早上六點,他自然是有些睡眠不足。
“喂。”
“瘋子,出事兒了!”
原本還處於朦朧狀態的風臨一下子清醒過來,拿開手機一看,是猴子沒錯。
“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風臨說著,開始找衣服。
“不是我,是刀哥!”
“你慢慢說。”
風臨穿好衣服,對著風小仙喊了一嗓子,也沒有管她聽沒聽見,就直接出門了。
說起來還真要謝謝楊微瀾,她昨天送來的車子今天派上了大用場。
早上六點鍾,路上還不算太賭,所以車子的速度倒也能提上來。
很快,風臨便到了天青大學。
黑色轎跑停在路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雖然天華是首都,但生活在這裡的人也不都一定是非富即貴的,畢竟普通人永遠是佔絕大多數的。
不過風臨也沒有理會眾人豔羨的目光,直接朝著刀哥他們所在的宿舍樓奔去。
剛剛猴子打電話過來說,刀哥要退學。
原因好像是家裡出了什麽事情,但具體的情況還不清楚,只是刀哥今天一大早就收拾東西,好像是準備就直接離校了。
“讓一讓,讓一讓。”風臨推開擁擠的人群,擠了進去。
看熱鬧從來都是人的天性,從古至今也未曾改變。
聽說有人要主動退學,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想來看看,刀哥的宿舍門口已經是水泄不通。
風臨好不容易擠進去,發現猴子、黃健和王家源等人都在。
“瘋子你來了。”
猴子看到風臨進來,急忙拉過來,“快勸勸這家夥,非得收拾東西就要走。”
“怎麽回事兒?”風臨看向刀哥,此時他已經將行李都打包好了。
“家裡出了一點事兒,回家住幾天。”刀哥的煙圈有些發紅,但還是笑著,拍了拍風臨的肩膀。
“挺開心的,真的,能夠認識你們這麽多朋友,還能去打比賽拿冠軍,真的,那可能將是我這輩子最輝煌的時刻了。”
“你有什麽事兒你說啊,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啊!”
“真沒有什麽大事兒,就是覺得想家了,回去住幾天。”
“回家住幾天你拎行李幹嘛?”
“這個啊,等我回來就在外面租房住了,乾脆就直接收拾好了,也省的再回來,麻煩。”
說著,刀哥已經拎著行李往外面走去了。
“麻煩讓一讓啊,謝謝。”
猴子一看就急眼了,上去就要抓刀哥的袖子。
只不過他被風臨拉住了。
刀哥家裡絕對是出事兒,而且還是很大大事兒,否則刀哥也不會這麽決絕。
“這樣,你們先讓人散了,然後我跟上去看看,如果咱們能夠幫的就幫,如果是咱們插不上手的,那也沒有辦法。”
“不行,我也得跟著去,你看他那個模樣,你自己跟著去我不放心。”猴子脖子一擰,也得跟著。
“那行,那黃健和王家源你們兩個,看看能不能和你們輔導員聯系一下,問問刀哥家裡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
“沒問題。”黃健和王家源點點頭,刀哥剛剛那模樣,讓他們心裡也直發堵。
“刀哥,你怎麽回去?”
“坐火車,
挺快的,一個半小時就到了。”刀哥臉上又露出笑容,但風臨看得出來,他這根本就是皮笑肉不笑——不是什麽壞話,只是單純的形容。 至少,那雙無神的眼睛已經在告訴所有人,刀哥現在的精神處於崩潰的邊緣,臉上的笑只是一個表情,根本不是內心情感的反映。
“這樣,我直接開車送你回去,然後你跟我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說著,風臨也不待刀哥反應,直接搶過刀哥的行李,給了猴子一個眼色,走在了前面。
猴子自然是看懂了風臨的眼神,拉著刀哥,跟著風臨往前走。
風臨此時有些慶幸,幸虧這兩瑪莎拉蒂GT是四座的,要是兩座的,還真的就涼了。
風臨直接將行李扔到副駕駛,猴子也顧不上看車,和刀哥一起坐到了後面。
“報個地址,現在出發。”
風臨開著車,直接上高速,一路疾馳。
“說吧,到底是什麽事兒。”
刀哥依舊是無神地坐著,也沒有什麽反應。
“你如果不說,我們是絕對幫不了你的,如果說了,說不定我們就有辦法。你這樣憋著也不是辦法,我們到了你家一樣能夠問出來,你現在說了我們還多一點時間想處理的辦法。”
風臨從後視鏡看著刀哥,緩聲說道。
刀哥抬眼看了一下前面飛馳的路邊,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他雙手捂臉,淚水從指縫中流出,滴在精致的車墊上,灑成淚花。
他從無聲到有聲,淚水越來越多,整個人都難以抑製。
一旁的猴子趕緊找了一包抽紙遞了過去, 同時撫著刀哥的後背,幫他緩解情緒。
好半晌,刀哥的哭聲才減弱下來,開始訴說。
刀哥是小縣城的農村來的,老爸是開長途車的,老媽在家裡務農,家裡的條件不能說富裕,但也餓不著。
刀哥考上了天青大學之後,可把家裡給高興壞了,不管怎麽說,那也是位於首都的大學不是。
所以紀父乾活也更賣力了,想著就是多多賺錢讓兒子可以留在首都,成為首都的一員。
但天有不測風雲,就在三天前,紀父從新疆往回趕的時候,剛好遇到的了惡天氣,人和車都被堵在了路上。
更加糟糕的是,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山谷,大風大雨竟然引起了山體滑坡。
當救援人員把紀父救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不醒了。
在醫院裡一檢查,整條左腿已經是粉碎性骨折,脊柱小部分骨折,大腦受到波及,顱內淤血...
從頭到腳,幾乎都有損傷。
這樣的傷勢自然是需要動手術的。
但一問價格,紀母整個人就不行了,十五萬。
這只是動手術需要花費的金額,還沒有算是日後的療養費用。
雖然他們家的車都有錄保險,但這樣的事故,保險公司賠了不到五萬塊錢,還差著十萬。
十萬,可能在葉天那種人眼中都不是太多,可是在小縣城的農村,十萬塊錢已經是天額數字。
至少,能夠一把拿出十萬塊錢的人家,一個村裡裡不會超過五個。
而紀家,顯然不在此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