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范文程哭的那叫一個傷心欲絕,說道:“皇上明鑒,奴才雖然是個文官,但是為我大清南征北戰,戎馬一生,這些鎧甲,都是被奴才親手俘獲的明朝戰俘的鎧甲。”
“奴才只是想要用這些俘虜的鎧甲軍械來和奴才一起下葬,讓我范家的列祖列宗知道,奴才我也算是光宗耀祖,並沒有辱沒我范家的威名而已。”
吳乃華被范文程的無恥震驚了。
范文程自稱是范仲淹的後人,可是即使清朝統治中原,依舊被范家主家驅趕在外,並不承認范文程乃是范家後人,這范文程竟然還恬不知恥的用這種理由來告慰先祖。
就不怕死後,被他的祖宗大卸八塊了?
即使是康熙和在場的滿漢大臣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著范文程。
范文程看康熙默不作聲,趕忙說道:“皇上若是不信,可讓人鋪開這家鎧甲,就會發現,這些鎧甲多有破損,並且還帶有血跡。”
康熙聞言,對朱九公點了點頭。
朱九公立刻上前,和幾個太監就將箱子中的鎧甲拿出,在地面上鋪了開。
果然,這些鎧甲上面依稀可以看到,已經完全發黑的血塊,還有一些破損的傷口。
吳乃華無語的看著范文程。
沒想到,這貨說的竟然是真的。
想那范仲淹,乃是宋朝一代忠臣,一生都在精忠報國,奮死抵抗外族的侵略,可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這麽一個漢奸子孫,汙他的名聲。
吳乃華歎息一聲,沒想到,自己覺得此次范文程死定了,結果被他三言兩語就給瓦解了。
雖然私藏軍械鎧甲,乃是死罪,但是范文程卻用這些滿是傷痕血汙的鎧甲來反向證明自己的忠誠,這是吳乃華始料未及的。
康熙看到這些鎧甲,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一旁的眾多大臣更是連忙上前,為范文程開罪。
吳乃華算是看出來了,康熙並不想現在就至范文程死罪。
不過,吳乃華今天是拚了,非要弄死這老漢奸不可。
吳乃華冷哼一聲,說道:“既然范大人如此忠貞愛國,那不知道這份口供該如何辯解。”
說著,吳乃華就將范承謨的口供丟給了范文程。
“孺子好生無禮!”
一些漢大臣看吳乃華這般輕慢范文程,頓時就不樂意了。大聲斥責起來。
吳乃華冷笑一聲,說道:“還是先等范大人將令郎的供述給個解釋在說其他的吧。”
范文程深吸一口氣,止住哭聲,從地上撿起供狀,就看了起來。
范文程行將就木,老朽不堪,眼睛也不是太好,看的十分緩慢。
但是吳乃華卻覺得,這定然是范文程在拖延時間,暗中思考對策。
其實,卻是如此,只是范文程看到供狀上的一切的時候,差點眼前一黑,就氣暈過去。
供狀上面,范承謨承認了,自己所聽到的故事,都是來源自他的父親,並且范家上下都深恨清朝皇帝的不公,對他范家如走狗。
故而范承謨得到范文程的命令,私自撰寫許多淫穢書籍,暗中散發。
吳乃華指著一個滿是書籍的箱子,說道:“范大人,這箱子中所裝的東西,不用本官介紹了吧,可都是從你范家中搜出來的。”
“逆子啊!”
范文程心中大叫。
卻看向康熙,說道:“皇上恕罪,老臣還是那句話,奴才是被冤枉的,這供狀定然是偽造的,甚至我而是被屈打成招的。還請皇上將我兒押到這裡來,讓奴才問個清楚明白,方能不讓奴才蒙受不白之冤。”
吳乃華正準備阻止,康熙卻已經說話,對著范文程說道:“令郎長期食用福壽膏,毒入肺腑,此時正在刑部大牢之中昏睡不醒,朕看,就不用了。”
“福壽膏?”所有人都有些懵逼,不知道那是何物。
但是范文程見多識廣,卻是知道的,雖然痛心自己的兒子竟然染上那種東西,但是卻還是心中一喜,連忙說道:“皇上既然說道福壽膏,想必也是知道那是何物,我兒若是真的染上了哪種東西,當隱疾發作,神志不清之時,被強行簽下這等誣蔑之詞,又有何難,還請皇上聖明獨斷,還奴才一家一個清白。”
“這……”康熙皺起了眉頭。
吳乃華也無奈,這范文程真的如同歷史上說的,聰明過人,緊緊須臾之間,就想好了脫身的方法,發現了這裡面的漏洞。
也是康熙不想如此大張旗鼓的斬殺范文程,這才有意無意的透露出了許多漏洞給了范文程鑽。
一旁的大臣更是在旁求情。
“罷了,此事再查,范文程年事已高,不宜居於天牢,范家其他男子,暫時收押天牢,待朕詳細查明以後,再行問審。”
吳乃華一聽,頓時無奈了。
知道,此次行事,算是功虧一簣。只是可惜,自己還是準備了一物,只是不便自己拿出來。
若是這件東西被康熙發現,這范文程必死無疑。
吳乃華只能靜心等待康熙或者其他人發現。
到那時,這范文程必死無疑。
但是這個東西實在太過危險,一個搞不好就要讓自己陪葬,所以吳乃華只能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讓事情自己發酵。
畢竟在吳乃華看來,自己的小命可比范文程值錢多了。
眾人看康熙疲憊的揉著眉心,就知道,現在的皇帝十分疲憊,都不敢再說什麽,紛紛告退。
待禦書房中重新變得空曠下來,康熙眉頭皺起,眼中寒光碩碩。
自己不過是略微試探一下,就發現,這朝中范文程的人竟然這麽多。
自己還真是小瞧了這個江郎才盡的范文程啊。
竟然不知不覺讓他網羅了這麽多的門生。
果然,之前的擔心並不是無的放矢的。
皺著眉看了一眼地面上擺放的東西,康熙無力的說道:“將這些東西處理好,那些禁書,給朕燒了,一本本燒,朕要他們全部都成為灰燼!”
朱九公趕忙領旨。
禦書房中,康熙的臉色十分不好,這朝中的局勢,比他想象中的還要來的複雜。
內有鼇拜和蘇克薩哈,外有三番和邊疆問題,讓康熙有種心力不濟的挫敗感。
仿佛整個朝堂,無數文武百官,卻無一個可用之人。
在糾結痛苦中,只見朱九公神色匆匆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皇上!”
康熙好奇的看了過去, 只見朱九公手中竟然捧著一個華麗的錦盒。
“這是什麽?”
朱九公說道:“皇上,這是在放置在禁書的箱子中發現的。”
“嗯?”康熙一聽,就一陣心煩,剛想讓朱九公丟出去,卻鬼使神差的說道:“拿過來,給朕瞧瞧。”
朱九公連忙將錦盒打開,放在康熙面前。
只見錦盒之中,躺著一本青皮書,康熙拿起,看了一眼,然後突然嗤笑道:“范氏春秋?這范文程好大的口氣,這是要當我朝的呂不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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