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承謨深深吸了一口大煙,滿臉的享受的模樣,但是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那個裝著人參的盒子。
范承謨不覺得錢氏女提出的要求有麽多過分,反而實在是太過簡單了。
甚至這件事都不用和家裡人說,只需自己的一句話就可以。
但是,正是因為簡單,所以范承謨才開始遲疑。
最終,范承謨還是忍受不了那顆人參的誘惑,答應了下來,但是還是說道:“你們印刷的詩集,待印刷前和印刷後,我需要親自過目。”
錢氏女呵呵一笑,說道:“應該的,范公子放心,我家主人倒時只會派遣一位先生跟隨,不會插手印刷之事。”
范承謨一想,如此還有什麽好怕的。
不是范承謨太過小心,實在是這些年死在這件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清朝是中國歷史上,對於思想管制最為嚴苛的朝代,因言獲罪太過平常,而文字獄的大興,令民間的印刷作坊就成了清朝重點打擊的對象。
雖然印刷作坊在民間依舊很多,但是這次鮫人洞主人需要印刷的數量太多了,普通的印刷作坊根本無力接受此訂單。
而范文程乃是清朝一等一的忠狗,加之數十年來如日中天。所以范家的印刷作坊在北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
無數的書商,文豪無不對他們范家有所求。
不過,如果代價是一顆三百年的野人參,恐怕會嚇跑所有人。
走出鮫人洞,范承謨精神爍爍的上了馬車,回頭看了一眼這出整日雲霧繚繞,猶如仙境的鮫人洞。
“陳廷敬,沒看出來竟然有人要這麽巴結他,鮫人洞的主人到底是誰?”
五萬冊陳廷敬的詩集,堪稱大手筆。
即使是范家的印刷作坊,也要連續工作一個月才能完成。
砸吧下嘴,范承謨將這個疑問放在心中,不舍的離開。
北京西邊鮫人洞,
鮫人洞中鮫人歌。
鮫人歌聲使人醉,
酒不醉人歌自醉。
不知何時,一文采不高的打油詩在京城傳開,書香世家的范承謨自己都記不清到底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只是,從此以後,這裡就是范承謨經常來的地方。
范承謨回到家中之時,就聽到范文程病情加重的消息,立刻馬不停蹄的就來到了范文程的房間外。
此時,范文程的幾個兄弟已經守在外邊。
“父親病重,你去哪裡了,竟然此時才回來。”
范承謨還沒來得及詢問自己父親的病情,幾個兄弟就斥責起來。
范承謨倒是也不生氣,而是詢問病情。
“不知,太醫正在診治!”
說完,幾個兄弟也沒有繼續斥責的心思了。
范家別看家大業大,但是范文程一脈,只有范文程一人在朝為官,其子皆在家中治學。
不是范文程的兒子們一個個多清心寡欲,而是范文程一言以絕,自己不死,其子不可入朝為官。
雖然范文程的兒子們不解,但是范文程的命令他們去不敢不聽。
“吱呀!”范文程的房間大門終於打開,只見三兩個禦醫愁眉不展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到禦醫的表情,范家兄弟幾個人都心中一突。
到不是他們有多孝順,而是他們知道,范文程才是范家的擎天柱,一但范文程有個三長兩短,范家未來的路將極為艱難。
“王禦醫,家父如何了。”
幾個兄弟立刻就圍了上去。
三個禦醫互相看了一眼,說道:“幾位公子應當知道,范公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若是下官和幾位大人估摸不錯,恐怕范公壽元已經不多了。”
這句話他們已經說過多次了。
范文程這般樣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甚至康熙為了照顧范文程,甚至將他們三個禦醫派至范府,日夜照看。
這般榮寵,也沒有幾個人了。
“幾位公子,你們當知道,范公並非困於疾,而是壽元耗盡,已經非人力可挽回的。”
“王大人勿要自責,我等皆知曉,只是心中難免有些希冀,祈禱有奇跡生。”
“幾位公子孝感動天,范公也是心中歡快!”
“等等,王禦醫,你看此物對我父親可有幫助!”范承謨看到大哥和禦醫談話將要結束,這才趕忙將手中一直不曾放下的錦盒取出,遞向了王禦醫三人。
王禦醫疑惑的接過,打開錦盒之後,頓時眼前一亮。
三個禦醫就仿佛看到了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的觀察著,最後笑著抬頭問道:“二公子福緣深厚,范公洪福齊天,有此三百多栽的人參續命,范公今年當時無憂了!”
王禦醫說完,頓時讓范家壓抑的氣息瞬間消散不少。
幾個范家兄弟吃驚的看著范承謨。不知道他是從什麽地方弄來的這麽名貴的人參。
這可是救命的東西,許多人家即使有,也會當做傳家寶秘密收藏,不會讓外人得知,想要得到,難之有難。
即使是現在的皇宮大內,都沒有這種年份的野山人參。
到不是說皇宮那麽窮逼,實在是當年順治為了救治董鄂妃,用掉了一株,而他自己也用掉了一株。
僅有的兩株數百年的人參都被用掉了。
即使是當年康熙小時,在宮外治療天花,幾經瀕死,順治都沒舍得拿來給他用,都是康熙小命硬,才活了下來。
之幾年,內務府想盡了辦法搜尋這等神藥,可是這上了年份的人參,向來是可遇不可求,哪裡是那麽容易得到的。
最好的不過找到一株一百五十年份的罷了。
“諸位公子恕罪,下官這就和兩位大人一同處理這人參,以最快的度為范公用下。”
“有勞王禦醫, 李禦醫,孟禦醫!”
看著三位禦醫歡天喜地的向著藥房走去,范承蔭立刻對著管家說道:“立刻加派人手,日夜守護藥房,切不可讓這人參有半點差池!”
說著,范承蔭望著范承謨問道:“你是從何處找到這神藥的?”
范承謨笑著說道:“天賜,天賜,也算是機緣巧合,之前以為只是傳言,我也是抱著僥幸的心思去尋的,沒想到真的尋到了,也不枉費我這些日子來的奔苦!”
范承謨一臉不在乎的說道。
頓時就仿佛打了之前炮轟他不孝的兄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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