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孔家上下自知罪孽深重,然鄭經妄為讀書人,殘骸孔聖人之後,更是殘忍至極,連嗷嗷待哺的嬰兒也不放過,其行事作為,與禽獸無異,我孔家上下逝報此仇!故而,罪臣懇請皇上,暫且休戰,待我孔家與那鄭氏賊子分完生死,我浙江衢州孔家上下,自當自縛雙手,以命謝恩!”
那孔家人聲情並茂,不過康熙和滿朝文武都愣住了,原來這才是孔家人來求和的目的。
可是。
康熙不信,滿朝文武大臣也不信。
那孔家人看康熙和所有大成的樣子就知道問題在何處,於是跪坐在大殿之上,神情莊重地說道:“求和,休戰,乃是我孔家妄想,吾等罪臣自知罪該萬死,此次前來,只是想讓皇上知道我孔家對我大清的赤膽忠心,萬萬沒有反叛皇上的意思,然血海深仇,若不能親手以報,吾等死後,無言面對我族先祖孔聖,故而行了這大逆不道之舉。實不相瞞,在罪臣來此之時,我孔家已經發兵海上,誓要與鄭氏賊子了結此仇,不報此仇,我孔家滿門,寧願葬身大海,誓不與鄭賊立同天!”
“什麽?”康熙大驚失色,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孔家反叛,強勢奪得浙江軍政大權,妄想自立,誰知道,沒有來驅除他們這些蠻夷侵略者,竟然向著前朝殘存的鄭氏家族發起了戰爭,還是不死不休的生死戰。
吳乃華目瞪口呆,他沒有想到,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連浙江孔家竟然也變得這般不要臉了。
曾經以為,孔家兩分的孔家兩個支脈,浙江孔家應該還算是有點良心,不願和異族為伍,誰知道,竟然也早就已經跪下稱奴,奴性之重,與山東孔家,早已無異矣!
朝會繼續,只是康熙一改之前對孔家的態度,對孔家使者大為安撫,甚至沒有經過內閣商議,滿朝文武都和康熙一個意思,答應孔家的請求,並且答應,事後隻誅首惡。
但是,孔家人走後,滿朝文武和康熙就興奮的連發詔書,讓鼇拜立刻直取浙江,要求鼇拜在最短時間內,拿下浙江。
並且大量的皇室細作也從京城快馬離開,他們要在鼇拜到達浙江之前,調查清楚,孔家是否真的與台灣開戰了。
散朝後,康熙更是破天荒的停止了今天的課業,拉著吳乃華暢飲三杯。
自古以來,這種反抗起義,一但開戰,斷則數月,長則數年才能平定,但是此時,孔家作為浙江的實際領導人和精神領導人,竟然放棄了浙江,帶領軍隊和鄭經在大海上打起了內戰,怎麽能不讓康熙高興。
這就仿佛是他地先祖,當年若不是崇禎死後,明朝勢力各自為戰,內耗內戰過於激烈,哪裡有他們清朝入關的事情發生。
吳乃華更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辦。
其實,在浙江孔家宣布反叛的時候,吳乃華就知道,孔家人注定了失敗。
以清朝貪腐成風,奢靡無度的滿清旗人的尿性,到時候勢必刮地三尺,血流成河,甚至有可能再一次造成揚州十日那般的慘案。
現在雖然說,孔家的失敗,浙江的敗北已然成了定局,但是吳乃華卻雜亂的心又好似放了下來。
沒有了孔家人主持的浙江,群龍無首,作為清廷第一勇士,滿清名將的鼇拜,自然手到擒來,浙江定然無法做到有效抵抗,甚至會被鼇拜一擊擊破。
但是,正是因為到時候注定無法長時間抵抗,這就不會過度激怒鼇拜,
到時候無論如何也不會發生揚州十日那般的慘案。 為日後反清大業,留下了有生力量。
只是,還是那麽憋屈。
至於孔家能否打敗鄭經,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孔家人的結局。
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一群沒下過水,沒打過仗的孔家軍,一邊是縱橫內海無敵手,打的西方殖民軍抱頭鼠竄,讓清廷數十年都不敢越雷池一步的鄭家軍,結果可想而知。
吳乃華並不覺得孔家人做的是無用之功,在現在各路反清勢力幾乎都遭受了致命打擊一句不振的時候,一股勇於反抗清朝暴政的勢力,悍然反叛,對於天下反清義士來說,是一劑藥效強大的強心劑,無論結果如何,至少讓天下人知道,清朝還有人敢反,天下一心光複漢人榮光的人,依舊存在。
只是這群傻缺的孔家人,在沒有查清事情真相的時候,就和鄭家開戰,無論結果如何,這就是在告訴天下人,山東孔家聖人之後,就是被鄭家派人殺掉的。
這無疑就是坐實了鄭家是凶手的事實,無論真相是什麽,鄭經已經百口莫辯。
有了這“鐵”一般的事實,天下的讀書人都會視台灣鄭氏如蛇蠍,鄭家想要重返大陸,反清複明更是難上加難。
不過,這都是小事情,畢竟吳乃華並沒有將反清的希望放在台灣,畢竟那裡太小了。
三日胡,意氣風發的康熙遭此感受到了來自鼇拜深深的惡意。
傳旨太監返回,告訴了讓滿朝文武都為之嘩然的事情。
鼇拜竟然帥兵進入冀東地區,將主持換地的欽差,戶部尚書蘇納海,直隸總督朱昌祚,巡撫王登聯三人鎖拿入獄, 並讓傳旨太監遞上奏章。
當康熙看到鼇拜的奏章之後,立刻就將其余三位輔政大臣叫道了禦書房,將奏章給三個人看。
看完奏章,三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鼇拜以蘇納海藐視上命,延遲換地,而朱昌祚和王登聯二人,更是分更妄奏的罪名將三人鎖拿下了大獄,請旨將三人處以極刑。
康熙最近一段時間,都在關注浙江的事情,雖然換地事件,也常有奏章送來,但是康熙也並未關注,待到鼇拜坐下了驚天動地的大事,康熙竟然還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看著三個大臣都沉默不語,康熙問道:“三位愛卿,如何?”
蘇克薩哈看遏必隆和索尼都不言語,立刻站起身說道:“奴才請旨,駁回鼇拜奏章,鼇拜奏折所言不事,罪名更是毫無根據。換地事大,牽扯相關的旗人百姓多達數十萬,豈是一兩個月就可以完成的,鼇拜說蘇納海延遲換地,純屬胡言亂語。至於朱昌祚和王登聯分更妄奏更是荒謬,奴才乃是內閣首輔大臣,何曾見過兩位官員的奏章,這分更妄奏的事情,純屬子虛烏有。倒是鼇拜,未得旨意,私自領兵,擅自鎖拿朝廷的欽差,還有兩位封疆大吏,奴才彈劾他鼇拜。”
康熙聞言點了點頭,因為蘇納海的奏章他倒是見過,無非就是說群情激奮,百姓大多不與合作,換地將拖很久的奏章,康熙倒是沒有在意,但是王登聯和朱昌祚的奏章,康熙是真的沒看過。
不過,倒是遏必隆輕咳一聲,站起了身來,竟然從懷裡掏出了一疊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