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近南昂首而立,站在屋頂之上,寒風獵獵,衣袍炸響。
“止步!”從法場緊跟而至的清兵中一聲暴喝突然響起。
跟隨在一眾天地會好漢身後,竟然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無數人抬著腦袋看著房頂上那張長相普通,但是卻一直面帶微笑的中年男人的臉,眼中是崇拜,是敬重,是恐懼。
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就是因為陳近南三個字,讓世界都為之失聲。
就連不斷哀嚎的清朝騎兵也都止住了聲音,不敢相信的努力抬頭,想要看看那個讓整個清朝都文職膽寒的人到底是什麽模樣。
吳乃華震驚的看著這一幕,暗中望著陳近南,眼中只有崇拜。
就是這個人,創下了令清朝從開國到滅國都整日為之頭疼的天地會,就是這個人,讓清朝對台灣不敢有喜好覬覦之心。
就是這個人,令天下都聞之色變的多鐸,多爾袞,鼇拜之流,也是聞之卻步。
這就是現在漢人的定海神針,反清的中流砥柱,台灣不滅的戰神。
誰都沒有想到,即使是清廷滿朝文武也沒有想到,陳近南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富察馬斯喀激動的不能自己,顫抖的雙手不僅僅是因為恐懼,更是激動。
若是能夠拿下陳近南,攻破台灣,指日可待。富察氏躋身清朝頂級世家,指日可待。
不過,人的名樹的影,陳近南智比諸葛,乃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富察馬斯喀縱使再年輕氣盛,也不會相信,陳近南會如此莽撞的就將自己陷入孤身險境。
看著自己身後百多號清兵,富察馬斯喀歎了口氣,自己這一方,除了兵甲之力,和天地會實力相差並不大,想要破除天地會,拿下陳近南無異於癡人說夢。
很快,富察馬斯喀就知道,拿下陳近南這潑天的大功自己是無緣了,只不過,富察馬斯喀知道,只要自己將這群人死死的拖在這裡,隻帶鼇拜等人四面合圍,這些人無論是誰都將插翅難逃。
“即使是全死了,只要是能夠留下陳近南,那也是值得的。”富察馬斯喀心中想到。
“爾等天地會反賊還不束手就擒,你們不知,此地百余裡皆已經被我大清包圍,爾等插翅難逃。陳近南,皇上和朝上諸公對先生傾慕許久,只要先生肯投降我大清,高官厚祿,任先生挑選!”
富察馬斯喀策馬當先,高聲喊道。
“我呸,這孫子怎麽跟個娘們似的,總是嘰嘰歪歪!”
“老范,或許他就是個娘們也說不定,你看他細皮嫩肉的,雖說醜了點,誰知道是不是胸前兩個大包子,底下一馬平川!”
“哈哈……”
“老張,學問了,還懂得用四個字的詞!”
“過獎過獎……”
陳近南理都不理富察馬斯喀這個傻缺,但是天地會的好漢們可不會客氣,幾句話就讓富察馬斯喀氣的差點吐血。
吳乃華嘴角抽搐,也為富察馬斯喀可憐,這天地會好漢一個個來自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汙言穢語,葷詞yin段那是張口就來,哪裡是他能夠了解的。
“爾等就呈這口舌之利吧,本官倒要看看,待本朝大軍感到,爾等的嘴巴還硬不硬。”
陳近南轉過頭,看向富察馬斯喀,居高臨下之下,甚為輕蔑,說道:“你多想了!”
富察馬斯喀不明所以,但是很快,接連不斷,十幾聲巨大的爆炸聲響徹整個北京城,從四面八方的遠處,
朵朵黑色的硝煙平地而起,富察馬斯喀望著那硝煙升起的方向,嘴角抽搐,目瞪口呆。 吳乃華也是暗自佩服,都說陳近南智比諸葛,走一步看三步,果然如此。
剛才吳乃華還在疑惑,這個時候,還不跑路,留在這裡和富察馬斯喀等人打嘴炮腦袋是不是秀逗了。
現在才明白,陳近南原來實在等待這場爆炸。
看來陳近南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知道了滿清的計劃,甚至連鼇拜等人的行軍埋伏路線都已經知曉,提前安置了炸藥。
讓後將自己等人作為誘餌,利用清軍急於圍剿的心態,讓他們走進自己設置好的陷阱,然後引爆炸藥。
只聽這震耳欲聾的聲音,吳乃華就知道,這些炸藥的劑量決計不小。
看來這天地會的力量,還在吳乃華的估計之上。
原本以為,此時的天地會組織松散,想要將這麽一大批火藥送入京城無異於癡人說夢,但是誰也沒有想到,竟然真的讓他們將這麽多的火藥送了進來。
“諸位,還請隨在下一同離開!”看著爆炸升起的硝煙, 陳近南風度翩翩的拱手說道。
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切都在陳近南的掌握之中。
馮錫范和鄭克爽心中五味雜陳,他們不知道陳近南是何時到的北京,但是他們兩人已經到北京足足半個多月的時間了。
可是,任憑他們如何絞盡腦汁的計劃一切,在面對陳近南的時候,都顯得如此可笑和錯漏百出。
今日若不是陳近南來此,他們這些人恐怕都要葬送在滿清的鋼刀之下。
原本士氣低沉,已經心存死智的天地會好漢,此時卻是意氣風發,氣勢如虹。
“尊總舵主令!”
吳乃華差點激動的想要衝出去,和這等好漢與生死之間舞動,才不枉人生之快事。
“想走,沒那麽容易,殺!”富察馬斯喀暴喝一聲,一馬當先率領清兵就衝殺過去。
陳近南不屑一笑,屋頂上的十幾名好漢快步如飛,在屋頂上如履平地,飛快的來到清兵前方,只見十幾個紅色物體飛了出去,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煙霧。
富察馬斯喀臉色一變,竟然直接跳下了戰馬,在地上滾了幾圈,鑽進了附近的小巷中。
可他身後的清兵就沒那麽幸運了,十幾聲爆炸聲再次響起,頓時人仰馬翻,慘叫聲不斷。
等到爆炸聲落下,富察馬斯喀從小巷中灰頭土臉的鑽出來的時候,哪裡還有天地會的影子,現場只剩滿地殘肢斷臂,倒地哀嚎的清兵在翻滾。
頓時,就是氣度非凡的富察馬斯喀都差點哭了,沒那麽欺負人的,炸藥不要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