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璋當機立斷,等到人員集結之後,立刻親自率領著將士殺向於指揮使居住的大營,他居住的地方也是水師大營的核心區域,距離於指揮使的信息不遠,現在已經快四更天了,整個水師大營也是一片寂靜,但很快卻被李璋他們的腳步聲打亂。
大營裡有不少巡邏的將士,看到李璋他們殺氣騰騰的闖過來,當即也都是嚇了一跳,但李璋這時卻高聲大喊道:“定北侯李璋奉皇命平叛,所有將士聽我號令,否則一率按叛軍論處!”
李璋今天來的時候聲勢浩大,整個水師大營都知道來了位定北侯,軍中的上層也都見過他,所以當將士們聽到眼前帶兵的人是李璋時,也都是一愣,特別是聽到李璋竟然率軍平叛,更讓他們搞不清楚情況,但這時也不敢阻攔,畢竟萬一真的被當成叛軍的話,那死的可就太冤了,而且李璋這些人殺氣騰騰的,絕對不是開玩笑。
李璋率人一路闖過重重關卡,整個水師大營竟然無人敢攔,這也讓他不由得暗歎一聲,之前隻是聽董清和胡指揮使他們說水師的軍備松弛,現在總算是感受到了,自己在半夜帶兵闖營,竟然沒有人阻攔,這要是放在邊軍之中,哪怕他有聖旨恐怕也要被人拿下了。
不過也多虧了水師的軍備松弛,李璋他們竟然一路闖到於指揮使的住處,不過就在李璋剛到這裡卻被人攔了下來,因為這裡有於指揮使的親衛,沒有於指揮使的命令,他們絕對不會放任何人進去。
“阻攔者,死!”李璋也沒有廢話,當即大吼一聲,隨即野狗第一個衝了過去,五百禁軍加胡指揮使的兩百五十名杭州水師將士也緊隨其後,眨眼間雙方就廝殺在一起,慘叫聲與廝殺聲也響徹整個水師大營。
李璋這時也十分的緊張,雖然他曾經隨同大軍與黨項人作戰,但他主要是在後方,根本沒有上過戰場,但這次為了保命,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如果真的讓那個於指揮使發動兵變,那自己這些人恐怕就全都要死在這裡了。
李璋的擔心顯然是多余的,胡指揮使的兩百多水師將士暫且不提,他帶來的五百禁軍卻全都是軍中的精銳,這幫人都是從邊軍輪換到京城的老兵,戰鬥力十分強勁,相比之下,眼前這幫泉州水師根本就像是沒有還手之力的嬰兒,眨眼之間就被他們衝散。
看到這種情況,李璋也不由得松了口氣,隨後在將士的保護下殺了過去,不一會的功夫就來到於指揮使的住處,而野狗剛才就已經殺過來了,當李璋來到這裡時,只見野狗從房間提出一個人扔在李璋面前道:“大哥,抓住了!”
“定北侯,你……你這是什麽意思?”被摔的慘叫一聲的於指揮使這時也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隨即就被兩個禁軍給按住了,只見他這時眼神閃爍的看著李璋,雖然叫喊的聲音很大,但卻有種色厲內荏的感覺。
“什麽意思?”李璋卻是冷笑一聲,隨後看了看野狗,而野狗也立刻明白李璋的意思,當即將一張燒了一角的紙交給李璋道,“剛才我進來時他正要把信燒掉,幸好我搶了過來。”
李璋當下接過信看了一下,雖然信上一角的幾個字被燒掉了,但並不影響閱讀,而信上的內容也不出他的預料,果然是孫立給於指揮使的密信,信上也直接告訴於指揮使,李璋很可能是衝著他們來的,如果孫立倒了,那麽於指揮使也逃不了,所以他讓於指揮使想辦法乾掉自己這些人,哪怕是發動兵變也在所不惜。
“真是果斷之人啊,如果我再晚一步,恐怕於指揮使已經率領大軍包括本侯的住處了吧?”李璋這時蹲下身子,然後在於指揮使面前晃了晃手中的書信笑道。
於指揮使本來還想狡辯,可是現在證據確鑿,也根本不容他狡辯,這讓他整個人也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隨即就服軟哀求道:“侯爺饒命,末將雖然接到了書信,但卻絕沒有膽子敢傷害侯爺,這些全都是孫立的指使,與末將無關啊!”
這位於指揮使本就不是什麽硬漢,事實上他之所以能做到指揮使這個位置,全都靠著他祖上的蒙蔭,而且他一向膽小,哪怕剛才接到了孫立的書信,卻還是猶豫不決,因為他根本不敢對李璋動手,結果卻沒想到李璋竟然得到消息帶人殺了過來,這讓他連銷毀書信的功夫都沒有就被抓住了。
“能不能饒你的命本侯說了也不算,一切都要由陛下來定奪,不過如果你願意戴罪立功,幫本侯指出都是哪些人參與了幾年前董家滅門慘案的話,也許可以保住你的小命!”李璋當即冷酷的再次道。
“我說我說,請侯爺務必給我戴罪立功的機會!”於指揮使當即磕頭如搗蒜的再次哀求道, 隨後就把當年孫立等人全都供了出來。
聽著於指揮使的供詞,李璋也不由得皺起眉頭,雖然之前聽了野狗的稟報後,他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真正的情況卻比他想像的還要嚴重,原來整個泉州上下都已經結成一條嚴密的利益網,整個泉州大半個官場都被牽涉其中,這種情況在後世還有一個專門的名字,叫做“塌方式腐敗”。
早在多年前,孫立就已經在泉州一手遮天,而在他的拉攏下,泉州上下早就沆瀣一氣,官商勾結為自己謀求利益,而且他們的野心也越來越大,最後更是盯上了利益豐厚的海貿,而董家隻不過是他們滅掉的絆腳石之一。
其實董家當初為了生存,也不得不向孫立這幫官場上的吸血鬼奉上大筆的孝敬,隻不過孫立等人依然不滿足,他們想要更大的利益,但董家卻不肯讓步,於是孫立就把目光投向董家的競爭對手,也就是泉州城的一幫胡商,結果這幫胡商果然膽大之極,孫立隻是透了句口風,這幫胡商就組織人手趁著過年時一舉滅掉了董家滿門,隨後就瓜分了董家的生意,這也就有了後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