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州,自從李元昊將這裡打下來後,就將鎮州做為自己的老巢,事實上這裡也是附近最大的城市,而且周圍也是最為豐美的水草,各大部落都依附在周圍,可謂是草原上的明珠,而遼國的實力未複,暫時也拿他沒辦法。
李元昊率領著黨項人征服了半個草原,而在鎮州城中,自然以黨項人的地位最高,其它草原各部族見到黨項人都要行禮,而且每年都要獻上牛羊供養,黨項人卻不需要親自放牧,他們全都是專業的戰士,隻負責在李元昊的指揮下作戰,同時為了增加黨項的人口,李元昊也征集各族女子與手下的黨項人通婚。
無論是牛羊還是女人,都是草原部落最重要的物資,但他們打不過黨項人,只能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的食物與女人奉上,而李元昊也靠著吸食草原人的血,使得黨項慢慢的恢復了一些實力,甚至連人口都增加了一些。
然而最近城中的黨項人卻不再像以前那麽趾高氣揚,一些黨項人的高層更是一副滿懷心事的模樣,這讓城中的一些草原人也紛紛猜測,而這些消息也傳到了城外的各個部落之中,有些消息靈通的部落甚至已經打聽到一些十分有用的消息。
鎮州城皇宮,李元昊緊皺眉頭坐在椅子上,面前則是他的心腹野利旺榮正在向他稟報著最近的情況,而李元昊越聽眉頭皺的越緊,大殿中的氣氛也越來越凝重。
“遼國命令敵烈八部沿著驢胴河向鎮州方向進發,雖然速度不快,但卻四處宣揚要攻打我們,而據我們在宋國的眼線傳來的消息,宋軍也在邊境集結,日夜操練,看樣子也準備對我們動手,再加上之前傳聞兩國結盟,聯合起來要對付我們的消息,恐怕他們真的要從兩個方向夾擊我們了!”最後野利旺榮皺著眉頭總結道。
本來在原來的歷史上,野利旺榮這位李元昊的大舅哥早就因為功高震主,被李元昊給殺掉了,不過因為歷史已經改變,使得他與李元昊也結成牢固的同盟,只是他的弟弟野利遇乞卻早在當年興州攻破時就死於宋軍之手。
李元昊這時並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皺著眉頭沉思了好一會兒,最後這才緩緩的開口道:“宋遼結盟我並不擔心,特別是遼國實力未複,而且遼國同樣也在顧忌宋國的實力,甚至是希望宋國在攻打我們時損失慘重,所以他們那邊恐怕也只是做做樣子。”
說到這裡時,只見李元昊頓了一下接著又道:“唯一讓我顧忌的還是宋軍,多年前他們剛剛裝備火器時,就已經將我們的騎兵打的沒有還手之力,後來他們更是橫掃契丹鐵騎,無論是士氣還是裝備都遠超當年,面對這樣的宋軍,你覺得咱們有多少勝算?”
李元昊最後一句也看向野利旺榮,這個問題他其實也能回答,只是他更想聽一聽自己這位心腹的看法。
只見野利旺榮這時也露出躊躇的神色,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猶豫的道:“宋軍雖然裝備精良,但決定戰爭的勝負並不僅僅只看裝備,天時、地利、人和才是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只要咱們能抓住其中一項或兩項,面對宋軍咱們也未必沒有勝算!”
“人和就不用想了,宋國經過數年休養,實力早已經恢復,國力更是空前強大,軍隊更是士氣高昂,這兩年我也派人暗中觀察過,宋軍的變化極大,不僅僅是武器裝備上,更是連精氣神都發生了徹底的改變,甚至就算沒有火器,面對這樣的軍隊我也沒有信心戰勝。”
李元昊這時忽然有些頹喪,頓了一下接著又道:“至於天時,宋遼結盟,使得兩國沒有後顧之憂,而且他們又選在春季出兵,因為他們的軍隊不事生產,但咱們卻不一樣,城外的各個部落都要靠著春天讓牛羊繁衍生息、冬天儲存的糧食也吃的差不多了,甚至連馬匹都瘦弱了許多,可以說天時也被他們佔盡了。”
“那還有地利,宋軍不知地形,草原在春天凍土融化,到處都是泥濘,到時宋軍行軍必定困難,後勤也會吃力,只要我們打準機會,肯定可以打敗他們!”野利旺榮這時忽然搶先道。
他也看出李元昊有些灰心喪氣,這對他們黨項來說可不是一件好消息,畢竟李元昊已經成為他們黨項人心中的支柱,也唯有在李元昊的帶領下,他們才有勇氣與宋遼這兩個龐然大物相抗衡。
“地利倒是一個優勢, 不過宋軍既然敢來,肯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如果我是宋軍主將的話,肯定不會冒進,而是像當初趙振攻打我們時一樣,步步為營穩步向前,到時咱們如果不迎戰,草原各族肯定會質疑咱們的實力,這幫草原人本來就是一幫牆頭草,誰的實力強他們就依附誰,根本沒有任何忠誠可言,甚至我擔心到時他們會第一個背叛我們!”李元昊這時再次歎了口氣道。
雖然這些年李元昊在草原上苦心經營,但越是了解草原人,他就越是發現草原人就是一盤散沙,哪怕遼國以前雖然名義上統治草原,但其實也很少真正的插手草原內部的爭鬥,而是任由草原種族內鬥,他們也樂得消耗草原人的實力。
剛開始的時候,李元昊很想將草原各族的整合起來,形成一個像歷史上的突厥那樣的草原大帝國,然而他發現這實在太困難了,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之外,甚至他懷疑根本沒有人能完成這樣的偉業,這也讓他越發的沮喪。
當然李元昊不知道,就在一百多年後,草原人中終於出現了一個將所有草原人統合起來的人,這個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成吉思汗,不過縱觀整個歷史,成吉思汗也只有一個,李元昊雖然號稱一代梟雄,但比之成吉思汗還是差上許多,自然也無法提前完成統一草原的偉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