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陛下,三皇子說,他有重要事情,要向陛下稟告,相信陛下一定會感興趣的……”內侍硬著頭皮道。
現在皇帝正在氣頭上,而三皇子有了新靠山之後,也沒有人敢於惹他。
他一個小小的內侍,夾在皇帝和皇子之間,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無論是得罪了哪一方,要弄死他這個小人物,都是一句話的事情,就連借口都不需要找。
“朕感興趣的事情?莫非這個畜生,還能幫朕取了張鵬飛的性命不成!”皇帝冷哼,隨後大手一揮,叱道,“滾,讓那個畜生給朕滾,朕不想再見到他,以後他來,也不用對朕通報,直接轟出去便是。”
皇帝的話音剛落,就聽到殿外,傳來了內侍們的呼聲,緊接著就看到,一群內侍在攔陸青雲,然而卻被這小子一把推開。
一方有心阻擋,卻不能下重手,另一方卻能毫無顧忌的出手,強弱立分,很快陸青雲就衝開了人群,進入了未央宮的大殿之內。
“三皇子,您不能進去!”內侍們張開雙臂,盡力阻攔,但直接被陸青雲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剛爬起來,想要繼續盡自己的職責,卻又一次被推倒。
如是幾次,眼看陸青雲已經來到了皇帝身邊,內侍只能無奈的跪在地上請罪。
如今,這地上,滿是被皇帝摔碎的瓷片。內侍穿的雖然不少,但衣服並沒有過多的防禦效果,很快他的手上和腳上,就被滿地的碎瓷片扎破,就連額頭上也出現了一絲絲血跡。
即便如此,他跪在地上,卻是一動不敢動。因為不動,被扎破的,只是手腳和額頭,若是動了,那麽破的就是腦袋了。
好在,這種疼痛,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陸青雲開口了。
“父皇,兒臣有要事稟告,還請屏退左右!”
“要事,屏退左右?我倒是要聽聽,你這個孽畜有什麽可說的!”言罷,皇帝大手一揮,包括那跪在地上的內侍,全部退了出去。
空蕩蕩的大殿之中,只剩下了皇帝和陸青雲兩人。
“好了,人已經走光了,你說吧!”皇帝瞪著自己這個兒子道。
“此時事關重大,未免隔牆有耳,還請父皇附耳過來。”陸青雲鄭重道。
“附耳過去?我倒要聽聽,你想要玩什麽把戲!”皇帝哼了一聲,上前幾步,來到了陸青雲的身邊。
陸青雲也不墨跡,直接湊到了皇帝耳邊,低聲道:“父皇,我有辦法殺了張鵬飛!”
“什麽?”此言一出,皇帝震驚了好一會兒,隨後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兒子,指甲都深深的扣進對方的肉裡。
他的眼中充滿了懷疑,不可置信,良久才深呼吸了一口,松開緊抓著對方的手,嚴肅道:“剛剛朕沒有聽清楚,你給朕再說一遍!”
“父皇,兒臣有辦法,能夠殺了張鵬飛!”陸青雲的聲音不高,語速也說的極慢,但一字一句,吐字十分的清晰。
“張鵬飛可是你最大的靠山,你為什麽要殺他?”經過一開始的震驚過後,皇帝慢慢恢復了理智,問話之時,他死死盯著陸青雲的眼睛,似乎想要從對方的雙眼之中,看出些什麽。
“為什麽?父皇你難道不知道?”陸青雲這話問的坦然,他的目的,皇帝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明知故問。只是想試探他而已。
“你認為你那麽做了,朕就會把皇位傳給你?你認為憑借殺了張鵬飛這個功勞,就能登上太子的寶座?
你也太天真了,你那樣做,只會讓朕對你更反感,更厭惡。朕可不會把天下,交到一個白眼狼的手中!”
“白眼狼?如果真的要說白眼狼,應該是父皇你才是。
父皇還記不記得,爺爺他為什麽會只有你這麽一個兒子。你是因為什麽原因,才能穩住太子之位的?
呵呵,也許父皇你忘記了,那麽我就來提醒父皇一下,都是因為我的外祖父!是他老人家幫你了!
而你又是怎麽報答他的?眼睜睜的看著錢氏欺壓母后,更是動用各種勢力,打壓陸氏!
我知道,父皇是想要把自己的醜聞,永遠埋在歷史的長河之中,可您這麽做,真的合適嗎?”陸青雲悠悠道。
“呵呵呵……好一張巧舌如簧的巧嘴,如果我是白眼狼,那麽你就是真正的豺狼。
當年我除了你外祖父,還有其他的人支持,我的成功,並不完全靠他。
但你不一樣,張鵬飛是你最大,也是唯一的靠山。就連你今天能夠走到這未央宮中,也都是因為他。但你又是怎麽報答他的?居然因為一個區區的皇位,就要害他。你這麽做,又和豺狼有什麽區別?”皇帝冷冷道。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您是白眼狼,而我是豺狼,大家都死狼,這不正說明我是您的親兒子嗎?
況且,您難道不認為,我們的大秦帝國,積弊太深,如果不出一頭凶狠些的豺狼,很難將一些不好的東西清理掉嗎?只要我殺了張鵬飛,那麽那些官員,就算想反對我實行新政,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和我對抗的實力。畢竟,就連武神,都被我殺死過!”對於皇帝的質問,陸青雲非但沒有愧疚,甚至還將之,當做了自己的優勢,自己當上太子的原因。
“大秦帝國?豺狼?”皇帝反覆念叨了幾遍後,似乎被陸青雲的言語給打動了。
他看向陸青雲的眼神,沒有了之前的凶狠,語氣徒然一轉,突然變得和善起來:“那麽……說說吧,你要怎樣殺了張鵬飛,又要花多少時間,去殺他?”
面對皇帝的問話,陸青雲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正當皇帝有些不明所以之時,卻聽他開口了:“怎樣殺,父皇您無需知道,能殺武神的東西,絕對非同小可,這是我最後的底牌,在我沒有登上那個位置之前,是不會亮出來的。
至於花多少時間,這個我倒是可以很準確的告訴父皇。
十年,只需要十年左右的時間,我就可以殺了張鵬飛。
十年的時間雖然長,但花十年的時間,去對付一尊武神,我相信就算我們是天底下最為尊貴的人,這點時間,應該也不算什麽,也應該是值得的吧?”
“十年?”皇帝想了想,最後無奈的點點頭,“如果是武神,這點時間,確實值!”
“那麽,我們就說定了,只要我殺了張鵬飛,太子的位置就是我的!”
“說定了!”皇帝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伸出了右掌。
直到這個時候,陸青雲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同樣伸出了自己的手,和皇帝的手,擊打在了一起。
“啪!”父子兩人擊掌為誓。
一刻鍾後,陸青雲離開了未央宮。
他抬頭,望著碧藍色的天空,心中突然長長一歎:“張大哥,你給我的底牌,我已經打出去了,接下來就要看我自己了,十年後究竟能不能登上皇位,還需我自己努力。”
……
……
陸青雲跟皇帝談話的時候,張鵬飛已經離開了京城。
“能夠殺了自己”,確實是他給予陸青雲的籌碼,因為在十年之後,當系統重新激活之時,他必然會離開這個世界。
人都離開了,徹底在聖元大陸消失了,對於這裡的人來說,不就相當於死了嗎?
既然肯定要經歷這種‘死亡’,他又為何不把這件事,當做順水人情,贈送給陸青雲呢?
言歸正傳,京城作為大秦帝國的政治文化中心,交通樞紐。自然是四通八達,任何地方都能去,都有人去。
張鵬飛還要在這個世界,居住九年以上。
在這九年多的時間裡,除了打磨自身武功,進入武神境界,以及研究那本被他丟在儲物戒指中好久《麻衣相術》之外,他似乎沒有其他事可以做。
唯一能夠消磨時間的,大概就是遊歷世間,觀世間百態,察人情冷暖,了解這個世界的風土人情,進一步打磨自己的精神力,以及……道心。
為了達到這最後一個目的,張鵬飛雇了一輛馬車,而目的地,正式闊別三年的劉家鎮。
故地重遊,想必能讓他得到不少人生感悟。
……
……
兩個月後,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了劉家鎮的牌坊前門。
車簾被拉來,從馬車內,走出了一個豐神俊朗、鍾靈毓秀的男子。
故地重遊,張鵬飛也是頗多感慨,慢慢的踱著步,不知不覺,他就來到了街角的一家當鋪前。
這當鋪,正是當年,他因為缺錢,去典當玻璃杯的錢計當鋪。
三年過去了,很多地方已經物是人非,然而錢計當鋪還是老樣子。
“叮叮當當!”雖然張鵬飛有足夠的能力,讓門口的鈴鐺,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但他並沒有這麽做。
走進去之時,依舊是那麽大搖大擺,就這樣,他徑直來到了打盹的老掌櫃跟前。
“扣~扣~扣~”之前來過,張鵬飛自然知道老掌櫃不會主動接客。
於是他來到了鐵質柵欄前,敲響了柵欄口的木質小門。
“誰啊!”被擾了清夢,起床氣很大的掌櫃,不滿的嘟囔了一聲,睡眼惺忪的抬起頭,打量了前方的人兒一眼。
“嗯?”這一看,他的小心臟猛的一跳,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發現沒有看錯後,整個人立刻站的比直。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他的精氣神就完全提了起來,沒有人能從他的身上,找到一絲一毫的睡意。
“掌櫃的,我要典當東西!”說話間,張鵬飛意念溝通儲物戒指,悄無聲息的取出了兩個造型獨特的玻璃杯。竟是跟三年前,他取出的杯子一模一樣。
“典當東西,尊主,您別開玩笑了……”不同的是,老掌櫃並沒有按照上次的劇本走,而是恭恭敬敬的對張鵬飛行了一禮。
“尊主?”張鵬飛挑了挑眉,疑惑的看了老掌櫃一眼。
見張鵬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老掌櫃一拍額頭,抱歉道:“是老朽糊塗了。實不相瞞,這裡正是武盟的產業。
一個半月前,前任尊主宣布,他即將退位,而接任的人選,正是這段時間,在江湖中傳的沸沸揚揚的新晉武神,也就是您。”
“哦?你們是武盟的人,秦昊把自己位置讓給我,也不問我同不同意?”
“這個……前尊主說了,武盟的一應事務,他都會處理,您無需為盟中的任何事情費心。”
“哦?既然一切都不用我操心,那這個尊主,我就勉強當一當吧!”張鵬飛點了點頭,道。
老掌櫃聞言大喜,正欲行禮,叩拜新尊主,突聽對方道:“那個,我這次來是典當東西的,你幫我看一看。”
說著,他便把兩隻玻璃杯遞了上去。
“琉璃杯,這造型似乎在哪見過,莫不是三年前,我收的那一對?
不對不對,三年前那琉璃杯本是一對,後來卻變成了一樽……”
老掌櫃嘀嘀咕咕,張鵬飛卻是不太想聽這些。
他一擺手,道:“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就問你,這琉璃杯,能值多少錢。
對了,不要因為我是尊主,你就給我多報價格,我要聽的是實價!”
“這個……三年前,我們這裡曾經賣出一樽品相和您這個差不多的,當時出售的價格是三千金!”老掌櫃弱弱道。
直到此時此刻,他終於把三年前的那個典當者,和眼前的新尊主,兩者重合在了一起。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的內心才會感到一陣發虛,畢竟他三年前可是坑了人家的。
“三千金!”張鵬飛搖了搖頭,暗道果然是無商不奸,就連古代的典當行,都那麽黑。
當年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就被坑了兩千九百七十金。
好在,現在的武盟,已經變成了他的產業,當年有沒有被坑,倒也無足輕重了。
“好的,我知道!”了解了價格後,張鵬飛對典當再也沒了興趣,收起玻璃杯,直接走了。
在他走後不久,老掌櫃就急匆匆的寫了一封信,傳到了武盟的總部。
信中的內容很簡單,無非就是說他見到了張鵬飛,而張鵬飛也答應,接受武盟尊主這個職位。
一個星期後,老者得到了武盟的回信,因為他寄出的這個情報,他得到了提拔,被升為了武盟執法堂,第一分舵的副舵主。
一下子連升兩級,可把老掌櫃給樂壞了,完成交接之後,就急匆匆的前去分舵上任了。
可惜的是,新來的掌櫃,緊趕慢趕,日夜兼程,本想著能夠見新尊主一面。
然而,那時候,距離張鵬飛到劉家鎮已經接近半個月了。
就在他達到的前一天,張鵬飛已經離開了這個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