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半緣軒,現在的錢府。
時至中午,皇帝的乳母錢佩佩,滿身疲憊的從寬敞的大床上幽幽轉醒。
昨夜的瘋狂,讓她的身體充滿了疲憊,卻也讓她的身體和心靈,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對於昨晚發生的事,她的內心是無比高興,甚至是充滿了甜蜜和幸福的。
她這一生,隻擁有過三個男人。
第一個傻子丈夫,之所以跟他發生關系,完全是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完全是被逼無奈,不得已才跟對方結合。
第二個大秦皇帝。
錢氏之所以會成為皇帝的女人,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無數年來,皇家生成的陋習,一部分則是因為她自己,對權力有了欲(和諧)望,還有極小的一部分,是因為她想要征服皇帝。
這兩個男人,她錢佩佩或許為他們,付出過一些微不足道的情感,但她可以肯定那些情感不是愛情,因為她從來不曾對兩人動心過。
只有身邊這個,在睡夢之中,依舊緊緊摟著自己的男子,真正獲得過她的芳心。
“哈~”輕輕的打了一個哈欠,錢佩佩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第一時間就把目光,投向了睡在自己身邊的男子身上。
這個男子,胸膛寬闊,五官算不上精致,卻顯得英氣逼人。
他的年紀,雖然遠遠超過自己,但他的皮膚,卻沒有因為歲月而改變,依舊光潔白皙。
無論是臉上、身上、還是脖頸之上,都沒怎麽留下歲月的痕跡。
長時間的打量,讓錢佩佩心中的愛意,忍不住再次升騰,輕輕地在男子的臉上啄了一口,又朝對方的身子裡拱了拱,良久才滿足的自言自語道:“戀愛的酸臭味,今日我總算知道,秦郎這句話的意思了!”
說話間,她突然捂著嘴,咯咯嬌笑起來,笑聲不大,但聽上去卻頗為動人。
此時的錢氏,雖然已經五十歲出頭,卻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這一笑之間,即便比不上百花盛開那麽嬌豔無雙,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若是被後世某些未經人事的年輕小夥看到,這些人或許也會微微一硬,以示尊敬。
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錢佩佩緩緩穿上了衣衫,將暴露在空氣中的美好遮住,這才拉開了帷幔,從床榻上走了下來。
“三十如狼、四十似虎,五十坐地能吸土,要對付我這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婆,就算秦郎保養的再好,就算他的武功快要進入到天人境界,恐怕也很難招架。
我這便派人,給他做幾樣吃食,好好補一補!”
想到這裡,錢氏再次充滿愛意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男子,隨後輕輕推開了房門,對著一直守候在房門口的兩個侍女,低聲吩咐了幾句。
“喏!”侍女們低聲應了一句,隨後便邁著小碎步,施施然的朝外而行,按照錢氏的吩咐,準備食材去了。
到了這個時候,錢氏才回到臥房,坐到梳妝台前。
“粉白黛黑,施芳澤隻。”
畫眉,本就夫妻間難得的閨房之樂,可惜男子因為昨日的大戰,睡的正酣,固此梳妝台前,只有錢氏一人。
歲月是把殺豬刀,普通人就算保養的再好,也敵不過歲月的侵蝕。
錢氏常年生活在皇宮之中,因為皇帝乳母的身份,加上早年那獨特的愛好,讓她在后宮之內,權勢滔天。
最盛之時,就連一國之母,都被她活活餓死。
有了權勢,保養容顏的一應所需,即便是對大戶人家也是天價的珍貴藥材、方子,她自然能輕松弄到手。
但即便用了再珍貴的藥材,再好的方子。終究比不上國術大成、見神不壞的張鵬飛,對於普通人來說,容顏終究敵不過歲月。
那一頭青絲,在歲月的侵蝕下,不免生出了幾根白發。鬢角的魚尾紋,也漸漸多了起來。
“希望我這身子,不要那麽快垮下去,以便在有生之年,替秦郎誕下一點骨血!”錢氏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又回頭看了看依舊在睡夢中的愛郎,心中不由思緒萬千,有些忐忑自己究竟還能不能生育。
……
……
錢氏心中柔腸百轉之時,張鵬飛帶著陸青霜,來到了錢府的門口。
錢府佔地雖然不算大,但青磚黃瓦、紫銅色的大門,門口蹲著兩尊張牙舞爪的石獅子,顯得極為氣派。
門口左側的雄獅子,兩前爪之間放著一個繡球,右側的雌獅子,兩前爪之間臥一幼獅。
兩尊石獅子中間,是寬約一丈,高達八層的台階。
對現代人來說,府邸前的台階再多,也算不得什麽。
但在古代,只要是深諳官場門道的人,就知道這八層台階,究竟代表著什麽。
古代的官員們講究門高於路,所以門前要有台階,但這台階可不能隨便修,要按照制度來。
六、七品官員門前台階不能高於二級,五品官門前台階不能高於三級,以此類推,但台階數目最高不能超過八級。
因為超過八級,那就是九了,九乃數之極,那是代表頂點的數,除了皇上誰也不能用。
隨著官員晉升,門前的台階數目會慢慢增加,文人們經常談的一個詞“進身之階”,其中的“階”就是從這兒來的。
錢氏區區一個婦人,敢於明目張膽的把自己府邸前的台階,修至第八層。而且平平安安過了這麽多年,說沒有皇帝的默許,誰也不信。
除了八層台階之外,原本的半緣軒經過改造後,門當和戶對,也是不凡。
門當,建築學上為“門枕石”的一部分,俗稱門墩,又稱門座、門台、門鼓,抱鼓石用石鼓,是因為鼓聲宏闊威嚴、厲如雷霆,人們以為其能避鬼推崇,百姓信其能避邪,故民間廣泛用石鼓代“門當”。
戶對,是用於中國傳統民居,特別是四合院的大門底部,起到支撐門框門軸作用的一個石質的構件。門墩主要以箱形和抱鼓形居多,但還有獅子形,多角柱形,水瓶形門墩等等。“門當”,形狀有圓形與方形之分,圓形為武官,象征戰鼓;方形為文官,形為硯台。“戶對”大小與官品大小成正比。
有“門當”的宅院,必須有“戶對”,這是建築學上的和諧美學原理。
原本門當和戶對,都是建築學上的某些物件,直到後來,才被引申為男女雙方,家世相差不大的意思。
錢府的門當鼓,高有數尺,戶對形若蛟龍,當真是貴不可言。
如此一個府邸,說是親王的居所,也有人會相信,但偏偏隻住著皇帝的乳母。
……
“張大哥……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麽?”張鵬飛帶著陸青霜,一路疾馳,為了節省時間,他使用的是縮地成寸的身法。
這種身法,快則快矣,卻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陸青霜只是一個剛剛到達後天中期的菜鳥,張鵬飛就用天人境界的速度帶著她。
這就相當於,一個賽車高手,帶著剛剛出生的嬰兒,上了F1賽車,去飆車。
莫說是嬰兒了,就連不常坐快車的成年人,突然坐上F1賽車,都可能會出現嘔吐現象,又何況是一個嬰兒。
張鵬飛在施展縮地成寸身法時,已經極力放慢速度,更是動用內力,把周圍的勁風,阻擋在了外面。
但即便如此,如果嬰兒一般的陸青霜,在飛速的奔馳下,整個人還有些暈暈乎乎,就連自己究竟到了什麽地方,也不是很清楚。
正因為這個原因,她才有這麽一問。
“幹什麽?你這個小迷糊,都在京城三年了,莫非連這是什麽地方都不認識了嗎?”張鵬飛指了指錢府的牌匾,輕輕一笑。
“這是什麽地方?”陸青霜順著張鵬飛手指的方向看去,終於看到了匾額之上,那高高懸掛著的錢府兩個字。
也正是這個時候,她那原本有些眩暈的腦袋,終於恢復了一絲清明,想起了這是什麽地方。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至少還知道,自己的仇人,住在什麽地方,那我就不多費口舌了。
今日我之所以帶你來這裡,是為了讓你消氣的。
至於方法麽,想來殺死一個害你母親的仇人,應該足夠了吧!”張鵬飛輕描淡寫的說道。
“殺一個仇人?張大哥你的意思是,你是來帶我殺人的?”陸青霜驚問。
“是啊,帶你來殺人!”張鵬飛點了點頭,隨後一掌拍出,拍碎了錢府的大門。
“轟!”錢府的大門,平時不怎麽開。因為它十分笨重,本身的材質,並非是木質的,而是由精鐵澆灌而成。
然而這樣一閃,就算是用刀劈,用火燒,都能撐過數日的大門卻在張鵬飛一掌之下,直接從中間,炸開了一個一人大小的坑洞。
武神的戰鬥力,當真是非同小可。
“想要消氣嗎?想要報仇嗎?如果想,那就來吧!”張鵬飛看了一眼,依舊在愣神的陸青霜,低聲道。
陸青霜的雙眼,沒有一絲焦距,似乎在注視著前方,又似乎遊離在錢府的每一個角落。
自從錢氏害死自己的母親後,她無時無刻不想著復仇。
直到被自己的父親傷透了心,這才斷了報仇的念頭。
一直到三年前,弟弟的一番勸說,讓她重新燃起了希望,重新點燃了復仇之焰。
但三年的努力,卻沒有換來一絲絲的希望。
原本,陸青霜以為,自己在有生之年,唯一聽到的好消息就是,錢氏這老女人,因為年紀太大,病故了。
卻萬萬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會有那麽一個男人,能夠帶自己光明正大的闖入錢府,替自己報殺母之仇。
幸福來得過於突然,以至於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莫非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早就把母親的仇給放下了?”見陸青霜依舊一動不動,張鵬飛不由輕輕推了對方一下。
這輕輕一推,終於讓陸青霜恢復了過來。
她怒視著錢府,怒視著眼前的一切,眼中燃起了熾烈的火苗。
這一天她已經等了十六年了,她要報仇,她要殺人,她要親手結果了錢氏,以祭奠母親的在天之靈。
“放下?怎麽可能?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張大哥,你要讓我親手去報仇,不知道有沒有帶劍?”
“劍?現在沒有,不過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的!”張鵬飛的話音剛落,錢府門口,立刻聚集了一幫手持刀劍的武林人士。
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絕大多數人,修為只在後天后期。
唯一一個進入先天的,只有一個看上去面黃肌瘦,身體單薄的似乎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的老人。
“來者何人,居然敢擅闖錢府,可知這裡的主人是誰?”先天級別的老人,用他那沙啞的聲音,朝著張鵬飛嘶吼。
“我叫張鵬飛,剛剛確實是我帶頭擅闖錢府。
至於知不知道這裡的主人是誰,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因為聖元大陸,向來是強者為尊。
只要拳頭夠大,天底下任何地方都能去得。無論是少林藏經閣,還是武當的傳承殿,又或是大秦的未央宮,只要你夠強,都能去。
剛好,我就是這天底下最強的人,所以無論我去哪,只有我想不想去,而沒有我能不能去。”
“哈哈哈,你是這天底下最強的人,這是這麽多年以來,我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如果你是這世界上最強的人,那少林玄慈大師、武當清風子道長,又算什麽?難道你會比這兩尊武神還要強?”先天老者哈哈大笑。
他見過狂妄無知的少年, 卻從來沒見過這麽狂妄無知的。
“玄慈,清風子?他們確實很強,不過比起我來,還要差上那麽一些。
對於這一點,我相信在一年之後,天下人都會知道,不過可惜的是……”話說到一半,張鵬飛突然搖頭歎息了一聲。
“可惜的是什麽?”先天老者奇道。
“可惜的是,你等不到那一天了!”張鵬飛再次歎了口氣。
“我等不到那一天,他居然說我等不到那一天了!”先天老者聞言,轉過身去,朝著一種後天的武者哈哈大笑。
然而這笑聲隻維持了一陣,他突然發現自己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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