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太監小順子的話,徐天然的臉色也變得慘白起來,但旋即變得極度憤怒。
“他朱勉,哪來的兵馬?誰給他的權力?禦林軍還是神機營裡面,有人也投靠了他?丘神績人呢?”
“主人,是小皇帝暗中訓練的私兵!可能就是前一陣子,在上林苑中的!只是這幾日以做工的名義,被帶進了宮!至於丘神績,好像是子夜時分帶著禦林軍,在重陽宮偏殿休息了!”
“大意了,大意了!”徐天然聞言,方才冷靜了下來,當下方才想到應對之策,“來人,立刻去追國公爺和梁王,讓他們返回!浩然,軒然,立刻跟隨我從西直門進宮,點選禦林軍和神機營,一旦事情鬧大,我們立刻斬殺皇帝和梁王,擁立漢王!”
他說的是漢王,而不是梁王。此時此刻,徐天然已經明白過來,自己的父親和梁王朱柵,恐怕這一趟進宮是真的有去無回了。自己不如順手推舟,一步到位,斬殺皇帝擁立漢王為帝!
“主人,我出來的時候,除了神武門之外,其余各處宮門都已經封閉了,由皇帝的親衛把守著!”
“西直門旁好像有個狗洞,你從那裡鑽進去,立刻去知會丘神績,讓他調兵,從內殺出。我就不相信,小皇帝還能反了天?就憑他那幾十號人,還想跟神機營禦林軍鬥?”
徐天然愣神之際,神色嚴肅的徐浩然,便是上前一步,給出了對策。此時此刻,大堂之上的眾人,臉色皆是變得有些凝重。於他們來說,現在也只能寄托希望在宮中的丘神績身上了,只要此人還擁護著徐家,徐家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既然如此,我這就立刻出城,前往漢王軍營中,稟報此事,讓他快馬加鞭趕來!”徐天然冷冷的盯著太監小李子,“你,快快行動吧!”
事出突然,著實讓大堂之中的徐家三兄弟有些措手不及,為今之計,也只能這麽辦了。
與此同時,徐長恭與梁王朱柵,已然到了神武門,兩人也由原先的快馬加鞭,改為了緩緩而行。但,仍然掩飾不住梁王朱柵臉上的那一抹急切心理。
此時此刻,神武門已然大開。
不是秋天的時節,卻是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氛圍,讓人不寒而栗。
剛一穿過神武門,徐長恭的眼皮便是再一次劇烈跳動著,回頭望著沒有人值更的皇城城牆,又是見得門旁的值更房黑著燈,他心中不免再一次升起疑惑,勒停了馬匹喝道:“當值的守門人員何在?”
“大明國第十七世皇帝在此!”
誰曾料到,徐長恭的話音剛落下,便是一聲炮響,聲傳數十裡,直傳到城外。刹那間,皇城城牆之上,數十道火把舉了起來,眾多身著鎧甲的士兵,將朱勉拱衛在正中央。同時,亦有一部分士兵,手中持著鳥銃,鳥銃口通通對著下方的梁王朱柵和徐長恭。
“殺!”徐長恭還未反應過來,卻又是聽到一陣聲響,旋即便是見到從左右的宮殿中,衝出數十人,堵住了自己的前路,火光照耀之下,為首一人騎著馬匹,正是許久不在宮中的孫世寧。
“不好,中計了!”
見到此情此景,梁王朱柵的心,早已經沉了下去,此時他方才醒悟過來,自己這是被小皇帝朱勉設計了。然而,令他唯一想不通的是,小皇帝哪裡弄來這麽多兵馬的?因為心中的慌亂,朱柵胯下的馬匹,也在不斷的打著轉。
“沒想到,我梁王聰明一世,難道要葬身於此嗎?”
“朱勉小兒,你若是在此殺我,你這皇位也不會坐的安穩!”
徐長恭勒住馬匹,手中拐杖指著城牆之上的朱勉,臉上的威脅意思早已顯而易見。借著火光,徐長恭已經確認無誤,城牆之上被眾人拱衛在正中央的政事朱勉。
“奉大明國歷代先帝遺詔,誅殺亂政亂國外戚徐長恭,誅殺欺宗滅祖之皇族後裔朱柵!”
朱勉的喝聲,帶著無形的威嚴,傳入到了兩人的耳中。只是這一瞬間的事情,徐長恭就明白過來,大明國真的要變天了。
一切事情,都出乎了自己的預料,他更沒有想到,城牆上的小皇帝,竟會如此的忍辱負重,布下此等不為人知的局,將自己誆騙了過來,斬殺於此。
徐長恭心中不甘,此刻他也醒悟過來,眼前的這些士兵,恐怕就是前幾日上林苑傳來消息中提到的。朱柵也同樣心中極度不甘,本以為即將到手的皇位, 今晚就能坐上,誰曾想到,會是眼前的這麽個局。
“殺了你徐長恭,我大明國才能走下去!”朱勉沉聲,拔出佩劍指著徐長恭,“朕要親手殺了你!”
“你敢!”徐長恭也不是吃素的,他在拖延時間,剛剛的那一聲號炮,必然會引起驚動,到時候禦林軍趕過來,所有的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然而,朱勉似乎並沒有打算給徐長恭等待的機會,便是暴喝一聲:“殺!”
數十道鳥銃子彈發射的聲音響起,神武門後的空地上,多了一具屍體,那是梁王的。而此刻,徐長恭的身上,在火光的照耀下,赫然可以見到十幾個血洞。
“噗通——”一聲,徐長恭翻身落馬,皓首白發的樣子,的確讓人覺得有些可憐,但朱勉並不會心軟,緩步下了城牆,走到了他面前:“為了今天,朕不惜背負罵名,也不惜違犯祖製,壞了大明國的骨氣!”
“你……啊……”
徐長恭一隻手指著朱勉,忍著劇痛還想要說些什麽,誰曾料到,朱勉連他說遺言的機會都不給,直接手起劍落,斬殺了下去,一聲慘叫旋即響了起來。
徐長恭,魂歸地府!
“將徐長恭的屍體,掛在神武門之上,辰時早朝,讓眾多大臣看看吧!”
朱勉提著徐長恭的頭顱,其上的眼睛還睜著,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讓人看了還以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鮮血早已經染紅了徐長恭的白發白須,可惜這一切,早已經不是他能夠看到的。
“跟著朕,殺入國公府!
“萬歲!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