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家,你快把窗戶打開,讓陽光照進屋裡,好驅散一些陰氣。”陸槨發覺那屋內還是有些陰冷,轉身喊道。
“陸先生,那隻鬼呢?”主人家打開了窗戶,又朝屋內掃了一圈,開口疑問。
“厲鬼已經被我抓住了,等此事一了,我就送它下去陰間地府。”陸槨冷淡回了一句,直奔去了院子裡。
當時在屋內抓厲鬼,身上沾染到了一些陰氣,此刻正是中午時分,去院子裡曬曬太陽,祛除掉身上的陰氣。
免得陰氣入體,渾身冰涼,就算身體再強壯,也會小病一場。他隻是抓了一隻厲鬼,就讓身體生病了,這樣著實劃不來。
陸槨站在院子裡,抬頭往堂屋看了眼,見到死者的屍體已經裝棺了,整個人不由得輕松了不少。
接下來就隻有等到明天凌晨,眾人抬棺上山下葬就行了。
不過,陸槨心裡卻還有一絲擔憂。
那死者心存怨氣,極有可能是含冤而死。如果得知明早屍體要出殯上山,今夜恐怕會出現在家裡。
若是含著怨氣的陰魂,夜晚在家裡四處飄蕩,那肯定是在找尋生前的仇人,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陸槨不想插手這檔子事,既然那陰陽先生已經恢復了,今夜真的出現了厲鬼,自然是由他去解決。
陸槨遠遠看著就好,免得招惹上是非因果。
世間的一切因果,都會在生死簿上記載。如果強行插手,恐怕會有損陰德。
好不容易在世間積累了一些陰德,若是做了昧良心的事,日後下去陰間地府,還真是難以預料會發生什麽事。
總而言之,反正不是好事。
“陸先生救了老朽一命,老朽感激不盡。”
忽在此時,那陰陽先生踏出屋門外,手持一根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來,大聲說著,臉上露出了敬意,稱呼也改口了。
“老朽已讓主人家備上了薄酒,請陸先生一塊去喝幾杯,表達心中的感激之情。”
那陰陽先生雙手抱拳,拘了一禮道。
“不必客氣,陸某舉手之勞而已。”陸槨淡笑回道,也不好意思拒絕此番好意。
眼見這位陰陽先生對著自己拘了禮,倒也是真心的想表達對他的救命之恩。此時肚子開始叫餓了,也就不再回絕。
陸槨跟隨他一起走進了屋內,看到滿桌子的酒菜,嘴裡吞了吞口水,不由得心動起來。
但還沒有坐下,陸槨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那主人家站在一邊恭敬的笑迎著,抬頭看去他的臉上,心中不停猜疑,恐怕並不是感激救命之恩那般簡單。
這其中有一層主人家跟陰陽先生,還有秘話要說的意思。
至於他倆是什麽話要說,陸槨暫也不敢亂猜,不過心裡倒是明白了幾分。
陸槨現在又不好離開,隻好一屁股坐在客位上,滿臉謹慎的不說話。
“陸先生,老朽先敬你一杯!”陰陽先生親自幫陸槨倒酒,敬聲道。
“不必客氣。”陸槨回了一句,仰頭把一杯烈酒喝下肚內。
陰陽先生見此,趕緊又倒了一杯酒。正想再敬一杯時,陸槨連忙伸手阻攔下來。
“不著急,陸某先吃一些飯菜。”陸槨大聲道,知曉這一杯酒是喝不得的。
第一杯是他表達的感激之情,那這一杯喝下,他恐怕就會說出一些瑣事了。先是慢慢的講幾句,然後再由淺講到深處。
那陰陽先生被陸槨回絕後,雖是放下了酒杯,
但臉色還是閃過一絲不悅。偷偷的掃了眼主人家,夾含著某種意思。 陸槨發現主人家瞧來的目光中,夾著一種糾結的眼色,欲言又止一般,極難開口一樣。
陸槨卻當做沒看到,也並不想去理會,自顧吃著飯菜,一心就想把肚子填飽。
狼吞虎咽了很久,陸槨摸了摸肚子,不由得大呼滿意。
“好飽啊!”
陸槨笑著說一句,起身朝屋外奔去。打算躺在院子裡,曬著太陽午休一陣。
那主人家也起身,嘴上想開口叫喊,卻始終開不了口,隻能乾望著陸槨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眼前。
“僅憑老夫一人,恐怕難以對付得了。如果再加上他的相助,就算那厲鬼再強大,也能保你一世無憂。”陰陽先生怒聲道,舉起一杯酒喝下,臉上顯然是對主人家發怒了。
“不是我不想說,隻是很難開這個口啊!”主人家一臉委屈似的說道。
“他當時趕來堂屋時,看到你妻子臉上是墨黑的,想必心中已經猜到了幾分。既然剛才他不肯喝第二杯酒,那你就算是開了口,此人估計也不會答應了。”
陰陽先生歎息一聲,眉頭緊皺起來,眼中露出了一絲凌厲。
“那怎麽辦?你要救救我啊!”主人家一聽,整個人都慌了。
“哼,若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面上,老夫絕不可能做有損陰德的事。”陰陽先生冷哼一聲,閉目不再言語。
陸槨停步在屋門外,聽完了這番話後,臉色冷淡的走到了院子裡,搬了一根凳子坐著,閉目養神去了。
下午時刻,陸槨醒來後,起身走到了屋內,先找主人家確定了明早抬棺的人手,隨後又找到了先前準備好的公雞,發現還是活蹦亂跳的,伸手抓起來綁在了腰間。
陸槨緊接著吃過了晚飯之後,一直待在一間沒人的屋內,默數著時間快點流逝,等著凌晨時分到來。
此時天色黑暗以後,屋內一瞬間熱鬧了起來。天空雖不見陰亮的圓月,但也出現了幾顆閃亮的星星。
不過,晴朗的夜空並沒持續多久,天邊一朵大黑雲忽然飄來,竟停在了整個屋子的上空。
讓此地更加黑暗了很多,也讓屋子四處詭異恐怖了起來。
那一朵大黑雲黑異常奇怪,一直停在屋子的上空久久不散,好似落地生根了一樣。
“陸先生,請移步去堂屋,喝一杯陰人酒吧。”主人家著急的走來,突然對著陸槨大喊。
“陰人酒?”陸槨聽到此話,略有驚疑。
“按照我們村的習俗,凡是家裡有人過世了,那就要在上山的前一晚,在家裡擺下一桌陰人酒,由親人代替死者為親朋好友敬酒。”
主人家講完此話,看到陸槨的腰間綁著一隻公雞,臉上一喜,對他的盡心盡責很滿意。
“主人家,這陰人酒,陸某就免了吧。”陸槨想回絕此意,他不是主人家的親人,喝陰人酒有點說不過去。
“陸先生為我過世妻子的事費心費神,這杯陰人酒是由我代替她敬你的。”主人家小聲解釋,不請到陸槨,有點不罷休的意思。
“好吧,主人家先去,我馬上就來。”陸槨知道躲不過,索性答應下來。
眼見主人家離去後,陸槨在腰間解開了綁住公雞腳的繩子,又綁在了一根木棒上。
接著在院子一旁的水池邊,清洗了一下雙手,小步的朝屋子慢趕而去。
但剛一走到屋門前,還沒有抬腳進屋,陸槨感覺到背後吹了一陣陰風,整個人猶如身處在冰雪之中,十分冰冷。
扭頭瞧去身後,無意間發現那院子大門口,竟飛速閃過了一道黑影。
陸槨頓時知道,今夜恐怕是不會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