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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獨尊》第12章 射圃考校
  華夏歷史上,墨家是個非常奇特的門派,尤其是墨門巨子,不但是士大夫,同時還是哲學家,科學家,武術家,大匠師。

  學問淵博,而且親身踐行。

  特別是武術方面,凡是墨門徒眾,不說人人俱是武林高手,但一身功夫卻都是相當的不俗。

  大唐朝廷,曾頒布過一條法令:俠以武犯禁。

  這個俠,說的就是仗劍行走江湖的遊俠,而這些遊俠好漢,大多都是漢代以來,墨門衰落之後,四處流浪的墨家門徒以及他們代代相傳的後人。

  詩仙李白當年描寫這些墨家遊俠風的一首詩歌《俠客行》:

  趙客縵胡纓,

  吳鉤霜雪明。

  十步殺一人,

  千裡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

  深藏功與名。

  ......

  至今讀來,詩中的那股豪邁氣概,仍是令人蕩氣回腸,熱血沸騰。

  至於箭術,對於墨家子弟而言,那更是家常便飯,小菜一碟。

  電影作品《墨攻》,說的是戰國時期的趙國,興兵十萬攻伐燕國的梁城。

  影片開局不久,被梁王請來幫助守城的,由劉德華飾演的墨者革離,獨自登上梁城城牆的跺口,迎著朝陽,向城外的趙軍射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一箭。

  這一箭,徑直將趙軍的先鋒大將驚落馬下,倉惶退軍。

  當然,《墨攻》是影視作品,或多或少會有誇張的成份,但無論如何,都從側面反映了墨門子弟精擅射術這一事實。

  獨一人是後世的墨家巨子,自幼隱居山林,習練祖傳的各項巨子本領,射箭習武,自然也是題中之義。

  隻不過,他如今是魂穿南宋。

  被他附體的這具身體雖然沒有接受過射術的訓練,但這個問題,對於後世的箭術高手獨一人來說,實在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挑戰。

  畢竟,李中使隻是考校他的射術,而不是軍中比武。

  他隻要動作規范,有模有樣的完成基本要求,便算是贏了這一局。

  當然,如果這具身體爭氣一些,能與自己的靈魂密切配合,呆會兒,射出一個出乎意料的好成績。

  那今日,便是大大的出了風頭。

  .......

  .......

  “齊師傅!齊師傅!大事不妙。”

  這邊,李中使,黃祭酒,獨一人等人各自懷揣心思,正徐徐步出官舍,朝射圃的方向行去。

  那邊,靠近射圃一角的一間陋室裡,一位童子正從外面呼喊著飛奔而來。

  何事如此驚慌?

  年過半百的齊令奎,皺了皺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是太學的射術教練,自十年前從禁軍教頭轉到太學,一晃已是頭髮花白,垂垂老矣。

  齊令奎晃動著略顯肥胖的身軀,朝門口走了幾步。

  多年來,在太學裡養尊處優,無所事事的生活,早已讓他失去了曾經的軍人風采。

  “齊師傅,宮中的一位中使大人,突然來到咱們太學,說是要考校學子的射術。”

  童子一頭竄進陋室,喘著大氣說道。

  你是中邪了吧?

  齊令奎近前了一些,伸手摸摸童子的額頭,搖搖頭,難以置信。

  “千真萬確。

  小子先前恰巧有事經過祭酒大人的官h,是黃祭酒親口所說,還讓小子轉告師傅,要你攜帶各式弓箭速速前去射圃。”

  老天爺,

這不是胡鬧嗎?  太學的學子們連一天的射術都不曾學習過,如何經得起考校?

  不用說,必定是醜態百出。

  而且,來的還是宮裡的中使。

  這丟臉可就丟大發了,一個不慎,消息傳開,聖上震怒,自己這個射術教練還不給發配到某個偏遠的軍州編管?

  自己一把年紀了,還受到起這個罪嗎?

  齊令奎愣在當場,想著,心裡哇涼哇涼的。

  “此話當真?”

  他顫抖著肥碩的身子,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又問了童子一句。

  “當真!他們已經往射圃裡去了。”

  童子狠狠的點著頭,斬釘截鐵的說道。

  齊令奎無奈,隻得一邊擦著額頭上密密沁出的細汗,一邊哆哆嗦嗦的出了門,往隔壁的武器庫走去。

  ......

  ......

  射圃。

  太學裡的幾個齋仆,揮舞著鐮刀,在前頭割草開路。

  李中使一行人好不容易在草叢裡趟出一條路來,走到了立在場地中央的箭靶處。

  “黃祭酒,看這射圃,芳草萋萋,野趣橫生,不用說,平日裡必定少有人來,想必學子們早已練就了百步穿楊的神功,真是可喜可賀呀!”

  李中使前顧後盼,臉露得意之色,說道。

  語氣裡滿滿的都是諷刺。

  黃愷鳳聽著這逆耳之言,猶如被他當眾“啪啪啪”的打臉,然而,自己心裡沒有底氣,卻是一個字都不敢出言反駁,一張老臉陰沉的如同漆黑的鍋底。

  “中使大人,君子六藝中,射技共有五種,稱為五射:白矢、參連、剡注、襄尺、井儀。

  不知大人今日打算考校學生何種射技呢?”

  和風中,獨一人修長的身子峙嶽亭立,微微笑著,他接過齊令奎遞過來一把長弓,雲淡風輕的說道。

  “?.....?”

  “?.....!”

  殊料,他的話一出口,場中眾人的目光,瞬間便一個不落的齊齊落到了他的身上。

  “哇!看樣子,這個學子真的懂射術!”

  黃愷鳳暗道,心情頓時大好,臉色也立刻便由陰轉晴,一時間,感覺射圃裡東一朵西一簇的野花,真的是充滿了盎然的野趣。

  “自己的運氣不會這麽背吧?”

  李中使掃了一眼獨一人,腹誹道。

  “老天有眼!有救了!有救了!”

  場中最激動的,自然非齊令奎莫屬。

  他是射術教練,剛才獨一人從他的手中接過弓箭後,隨手擺弄了一下,他便看出來,這個學子是真的會射箭。

  他的想法,其實與獨一人一致。

  事實上,對於太學學子來說,關於射術一課,國子監厘定的教學大綱裡,僅僅是要求掌握,而不是個個成為神箭手。

  此時,消除了有可能被發配邊關的忐忑之心的齊令奎,作為射術教練,神輕氣爽的他,覺得在如今這個重要的場合,他也應該露個臉,刷一下存在感。

  於是,他腆著肚子,從角落裡走到場中央,說道:

  “以下官所見,就考校白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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