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仙煉出長壽丹之後,曾找了一位施姓老者做過嘗試,據說,服丹之人,年百零六歲,才與世長辭。”
獨一人立在初陽台上,居高臨下,信誓旦旦的說道。
百歲老人?
賈似道大張著嘴,滿臉的憧憬。
他的心思,獨一人自然是極其的理解。
古代社會,壽命極短。
人生七十,已經是古來稀了。
唐代是當時的世界第一強國,百姓生活水準高,人們都稱作大唐盛世,老百姓的壽命絕對超過後世宋元明清。
但人均壽命無非就是59.3歲!
到了宋代,戰亂較多,特別是南宋,政局風雨飄搖,致使很多家庭妻離子散,很多人年紀輕輕就服役,戰死沙場,馬革裹屍。
人均年齡僅僅只有可憐的38歲。
能活百歲,基本上就是做夢。
以及存在於一些玄乎其玄的故事傳說當中。
就是到了距離南宋五百年後的康熙五十二年(1713年),康熙皇帝60壽誕,他在暢春園舉辦了第一次千叟宴,宴請從天下來京師為自己祝壽的老人。
將近一萬多名六十五歲以上的老人中,超過90歲的,不足五十人。
到了嘉慶元年(公元1796年),乾隆皇帝在寧壽宮皇極殿再次舉辦“千叟宴”。
當時106歲老人熊國沛和100歲老人邱成龍也參加了這一次千叟宴,乾隆稱他們為“百歲壽民”、“升平人瑞”,竟然大方的賞賜六品頂戴,令其光宗耀祖。
可見,人活百歲,何其難也。
如今,賈似道面對這從天而降的長壽餡餅,豈能不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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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有一事不明。”
許久,賈似道從暇想中解脫出來,恢復了正常,說道。
“請大人賜教!”
獨一人說道。
“本官且問你,如此隱秘之事,你又是從何得知?”
賈似道說道。
獨一人看了看他,沒有急著回答。
慢慢的從初陽台上下來,踱著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方步,走到那片泥濘地的中央。
也不顧潺潺的地下水浸濕了自己的布鞋,幽幽說道:
“學生自幼,便住在這葛嶺山下的黑土莊。
某日,得一夢,夢中有一神仙,白發白須白衫,自稱葛仙,將此事說與學生知道。”
“你作為讀書人,必定明白,凡是人類,皆是期盼長壽。
你既然夢中有此奇緣,況且,家中亦有父母,為何不掘了此井,取了仙丹,供自己家人食用?”
賈似道依舊疑惑重重,說道。
獨一人笑笑,雲淡風輕,說道:
“大人有所不知。
葛仙托夢之時,曾經明言,投丹井中的寶物非學生所能擁有,乃是留給有福之人,並留下偈語一首:
石匣一,
仙丹四,
有緣人,
西貝大人。
本來,學生對此偈語是一知半解,但今日,見到賈大人上山,方醍醐灌頂。
西貝大人,說的不就是賈大人嗎?
所以說,賈大人才是這投丹井裡寶物的主人。
學生自然不可敝帚自珍!”
“哈哈哈!”
賈似道聽完,輕捊胡須,輕笑數聲,說道:
“那麽,你就如此甘心,將此天地至寶拱手讓於他人?”
獨一人沉默半響,
似有不願,說道: “實不相瞞,葛仙早就料到此事,所以,另外夢中又傳法術與學生,以作補償。”
“哦?”
賈似道一愣,說道:
“是何法術?”
獨一人怔了怔,拿眼睛看向賈貴妃,躊躇半天,說道:
“乃是婦人駐顏之術,用之,當可青春永駐,容顏不老。”
他這話不說尚可,一說,正在旁邊仔細聽著的賈貴妃眼都直了。
只有周國公主,本就青春年少,貌美如花,天真爛漫,對什麽長壽啊,駐顏啊,壓根兒就沒有太多的興趣。
但賈似道與賈貴妃就不同了。
首先,長命百歲,他們兩人都是念茲盼茲。
而容顏長駐,作為賈貴妃,那更是朝思暮想。
皇宮大內,美女如雲,永遠是拚顏值的地方。
想要聖眷日隆,除了宮鬥的手段之外,如果沒有如花的容貌匹配,那無疑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
聽到此處,賈似道已經信了大半,說道:
“那麽,本官就令人掘開此井,取那寶物上來?”
說完,一雙眼睛,滿含期待,一眨不眨的盯著獨一人。
“然!”
獨一人點頭,說道。
.......
.......
本在山頂護衛的禁軍,隨著賈似道的一聲令下,立即放下刀劍弓弩,去葛嶺道院裡取了鐵鍬鏟子,化身為農夫,開始賣命的挖掘。
......
.......
葛嶺山下。
形勢岌岌可危。
數十位墨者,在獨鐵的指揮下,在與官兵的對峙中,已經佔據了上風。
甚至,刀劍無眼,雙方都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傷亡。
獨鐵端坐馬上,單手勒住韁繩,另一隻手拎著一個碩大的鐵錘。
雙目圓睜,神情肅然。
獨孤氏與蔣二甩各自騎馬,伴在左右。
三匹無人騎乘的寶馬,被他們一一牽在身旁。
眼見著封鎖道路的護衛們在墨者的猛烈攻擊下,漸漸不支,隊形開始潰散。
獨鐵默默的看著,大約是覺得時機已經成熟。
他與另外兩人交流了一下眼神,不約而同的點點頭,將手中的兵器高高舉起,兩腿輕輕一夾馬腹,嘴裡發出狠狠的叱馬聲。
一支小小的騎兵,箭在弦上,即將衝向官兵,成為壓倒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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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時, 一陣馬蹄聲,從黑土莊方向傳來。
蹄聲如雷,排山倒海。
蹄聲急促,摧枯拉朽。
說時遲,那時快。
僅僅數十息的時間。
就在獨鐵愕然回首的刹那,烏壓壓一大片的騎兵,已然從山路上逼了過來。
但見旌旗飛揚,刀槍耀眼。
但見煙塵四起,追魂奪魄。
滿目的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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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皇宮大內,理宗皇帝放下手中的奏章,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對著身旁的宦官,說道:
“傳丁愛卿!
朕想問問他,公主擇駙一事,他到底辦的如何了?”
.......
.......
無獨有偶。
太學,祭酒官舍。
門窗緊閉。
祭酒大人正與司業大人,倆人雙雙趴在桌子上,愁腸百結的盯著眼前的一張紙片。
紙片是從丁相爺的手裡親自接過來的。
上面赫然寫著幾道題目。
丁相爺交待的十分清楚,請兩位博學多才的學官大人,將這些題目做了,然後交予太學生獨一人。
......
......
同時,依然是皇宮大內。
楊太后宮中。
楊太后嫡嫡親的侄兒,楊縝,正被傳入宮中。
一姑母一侄兒,摒退了左右,關緊了門戶,竊竊私話。
不知道在謀劃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