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正之王帶豪斯和軍團長前去的就是存放史詩級兵器公正之劍的大殿。
對於公正之劍,軍團長有所耳聞卻從未見過,這是那位人族傳奇工匠“大師”鍛造的一把聖劍,當初在陛下奪取王位時震懾了所有人族職業者高手。
那時的陛下也只是一名二階職業者,不算頂尖戰力,可在公正之劍的加持下,他勢如破竹,斬殺了五名來自各地的三階職業者,強勢鎮壓了一切妄圖引起戰亂的宵小之輩,成就了至高無上的王位。
只有公正之城的老一輩人才見過公正之劍的威能,十字軍是後來才入駐人類城邦的,軍團長並沒有見過這把名震天下的聖劍,卻屢屢從各種自由者和冒險者口中聽到它的名字。
只要陛下手持公正之劍,就算是巔峰時期的奧克萊斯王也無法和他抗衡。奧克萊斯最負盛名的四將軍,除了橫空出世的艾莉諾琳,其他人都是陛下的手下敗將。
和惶恐不安的豪斯不一樣,軍團長眼中更多的是興奮和渴望,能一睹這柄聖劍的真容對一名武者是莫大的榮幸。
而當三人來到密室時,軍團長先前的興奮和渴望忽然全部湮滅,眼前的石台上平躺著一柄殘破的黑色鐵劍,沒有想象中的銳利霸氣,殘破不堪,流淌著黑色的霧氣,裡面散發出來的絕望、恐怖、血腥的氣味非常濃厚,讓人作嘔。
他這才想起曾經有人提及過的一件小傳聞,經歷了太多殺戮後,公正之劍已經被鮮血和殺意腐蝕,成為了殘破的魔兵,如果這樣的聖劍拿出去,一定會掀起軒然大波的。
而且劍身上殘留溢出的這種惡心氣息一定對持劍者的影響也很大,公正之王的臉色很差,上一次來,公正之劍被腐蝕的還沒這麽嚴重,看來時間已經不夠了。
“這、這......”豪斯驚恐地說不出話來,半響才低聲問道,“陛下,公正之劍還能使用麽?”
“能,而且比原來更強了。”公正之王點頭,可臉上卻沒有一絲喜悅之色,他試過幾次,被腐蝕以後的公正之劍邪異強大,威能隻增不減,感覺就像是沾染的生命和靈魂將它真正的面目解放了出來,上一次使用,公正之劍輕易汙染了天堂河,還將蔓變成那種恐怖的怪物。
整個天堂河流域的魔獸都發生了異變,變成更殘暴更強大的品種,可見公正之劍並沒有變弱。
但這才讓他更加的恐懼,如果說這才是公正之劍的真正面目,那麽之前的一切都是偽裝?它其實是一件異常邪惡的兵器?
最要命的是,公正之王會被上面的黑霧侵蝕影響,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蠱惑著自己的內心,稍不留神就會被吞噬殆盡,這才是他不願意再觸碰這柄聖劍的原因。
當然,這個真相是不能說給軍團長和豪斯聽的。
“總覺得有些怪異,這樣的氣息,非常排斥一切生靈,連奧能元素都無法靠近。”軍團長皺眉,身為一名職業者和強大的戰士,他對這方面特別敏銳。
而通過“靈視”偷窺著這一切的婕斯蒂提亞一臉驚異,這個感覺不會有錯,從公正之劍上傳來的就是深淵氣息,他們三人應該沒接觸過任何深淵生物,所以無法分辨。
可她之前還剛和娜塔莎大人一起殺死了一名深淵魔女,那種氣息她記憶猶新,來自地獄,邪惡、絕望還有恐懼交織在一起,無數負面情緒糅合。
這個信息必須要傳遞給白夜大人。
密室中。
公正之王歎了口氣,輕輕撫摸了下黝黑的劍身,那些黑霧仿佛有靈性般從上面纏繞到他的指尖,嘶溜一下鑽進了他的手指裡。
一股隱約的黑氣在他的臉上顯現,隨後就被壓製了下去。
“經歷了太多殺戮讓它產生了這種不可知的變化,而唯一能修補的人大概就是那個老家夥了,這次來,除了給你們看一看我們的最後底牌外,就是帶你們去見一見那個老家夥了。”公正之王將手從劍身上拿開,面帶怒意。
“無論現在城中的情況如何,是不是真的有人背叛了我們,暫時都管不了太多了。漢克的攻勢異常凶猛,不過冒險者工會和自由者協會過去之後稍微減緩了一些,海上叫白夜的小子不足為慮,考慮到海姬那個瘋女人可能藏著不少底牌,我們要有可能會動用公正之劍的覺悟!”
他的聲音陰沉,卻不容置疑。
“現在這個狀態,就算是我也只能全力使用一次公正之劍,那就只能在最關鍵的地方,那麽除非是殺死海姬,否則必然是只在公正之城受到致命危機時我才會使用,那之間,大家會損失多少利益,心裡都明白吧。所以,一定要說服那個老家夥出手修補公正之劍!”
事情居然到了這麽緊急的地步,這倒是出乎軍團長意料了,但看到公正之王對公正之劍如此有信心,他還是不敢放松警惕。
“公正之劍除了您沒人可以使用麽?”軍團長問出了豪斯心裡同樣的疑問,如果是擔心反噬的問題,只要有適合的傀儡,就能無限使用這柄聖劍了。
“沒錯,當初為了鞏固王權以及防止王室內鬥,只有在任的公正之王才有資格使用它,否則在其他人手裡這就是一塊廢鐵,哦,現在可能還是一塊只有壞處的廢鐵。”
曾經為了王室設下的禁製卻禁錮了自己,公正之王不禁莞爾,這大概就是世事無常了。
看完公正之劍,婕斯蒂提亞那邊也全部記錄在案後,他們進往更深處。
那位大師,傳說他在一次鍛造工作中熔爐爆炸而死, 沒曾想他居然一直被囚禁在這個不知何處的地方。
公正之王為了防止大師再打造出足以匹敵甚至超過公正之劍的兵器,直接將他囚禁在了這裡數十年,婕斯蒂提亞手裡的天平重劍是他早年作品,也是第一件準史詩級兵器,那是娜塔莎大人刻意為她去要來的。
而公正之劍才是大師最完美的作品。
須發皆白,邋裡邋遢的老人被無數粗壯鎖鏈捆住,囚籠裡一股惡臭,他骨瘦如柴,連人形都快維持不住了,要不是想到可能會發生這種情況,公正之王早就殺了他。
但這樣的囚禁,那種長達數十年的怨恨,連軍團長這種旁觀者都忍受不了,更別說這個當事人了,他怎麽可能願意為他們重新修補公正之劍?
囚籠旁有專門的醫師團隊,是為了防止大師突然自殺或者死亡,吊著他的命,總有用處,只是這樣生不如死的環境下,他還真的是那個大師麽?
軍團長看著他,老人忽然抬頭,銳利的眼神直刺他的胸口,他心頭一驚,感覺什麽被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