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行人就踏上了返回寒霜領地的旅程。
白夜、亞蓮、諾蘭、蒂爾鋒還有海倫坐在同一輛馬車裡,其她三個女人有說有笑,彼此間似乎沒有太多隔閡。甚至在得知蒂爾鋒的魔女身份後,亞蓮和諾蘭依舊見怪不怪,萬分拘謹的海倫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什麽態度去和她們相處。
一位作為她偶像的貴族小姐、一位是權勢滔天的侍女長、一位是實力深不可測的魔女,夾在三人中間,海倫總算是體會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覺。
隨行的五百名黑蟒士兵步履整齊,深得雪漫境白夜鎮培訓的精髓,現在在黑蟒軍的內部,都以能獲得前往白夜鎮訓練為榮。
在那裡有宛如死神般的教官,冷酷無情,卻能最大限度的激發他們的潛能,戰術、戰技、軍事理論、素質教育無數從未聽說過的名詞構築在一起,讓他們異常興奮,向往。
白夜撩起窗簾,不禁感慨:“我感覺現在的黑蟒軍在大陸上簡直所向無敵了,讓人羨慕啊。”
“砰!”
亞蓮沒好氣的用手敲了下他的腦袋,一臉看破他心思的表情:“得了,在我面前還是收起你那套吧,要真想弄,你分分鍾都能訓練出無數的黑蟒士兵,你還眼饞這麽一點軍隊?”
“是真的眼饞。”白夜收起笑容,鄭重地說道,“雪漫境那邊的力量,我暫時無法調動了。”
亞蓮了然,微微點頭:“那好,你什麽時候需要用到,就跟我說。”
“應該不會太遠了”白夜看向窗外的景色,北境的雪景他從小看到大,有一種家的感覺,每次看到紛飛的大雪,他就想起來在酒館時,只有他和零的那段安逸的時光。
雖然孤獨,但卻很安心。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到那樣的日子。
白夜取出懷裡那張皺巴巴的奧術照片,四個孩子的笑容燦爛,如果有機會,他也想再去這個地方,曾經和便宜老媽一起居住過的農場。
時隔大半年,再次踏上寒霜領地的土地,白夜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此刻看都城,覺得有些破敗,別說和發展迅猛的雪漫境相比,就連威爾斯都遠遠不如。
“一年是這樣,十年還是這樣。沒什麽變化嘛。”亞蓮揮動著手裡的重劍,騎在戰馬上調侃,神色卻是無比凝重,她和白夜都明白,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是利維爾家族內部的。
當初在黑森林,一個區區分支文森家族都能作威作福,就別說大本營在都城的龐大利維爾家族了。
那時候的白夜一心在酒館上,還沒心思去管這些,現在有了時間,自然不會再坐視不理。
一行人浩浩蕩蕩直奔公爵府,一路上除了探頭的平民,居然沒有一點警衛,白夜越看眉頭皺得越深,好不容易看見了幾名身穿軍服的士兵,卻是白日裡喝得酩酊大醉,歪歪扭扭躺在地上,猶如死狗一般一動不動。
“聽說現在主事的是二叔。”海倫自然在來之前就把一切信息都打聽好了,利維爾公爵失蹤,四位嫡系繼承者都不在,寒霜領地實際上都快亂套了,當膨脹,且沒有限制時,一切都會以最快的速度崩壞。
海倫只是有些不太理解為什麽白夜現在會打算回來管理寒霜領地。
不過很快,答案就揭曉了。
白夜忽然下馬,來到一處民房旁和幾名玩耍的孩童嬉戲了起來,然後分發了不少糖果和銅幣,讓他們肆意傳揚白夜·利維爾回來的消息。
在白夜身邊呆的比較久的諾蘭有些理解他的做法,那是一種鋪墊和醞釀,預示著他將會有大動作,在那之前,白夜總喜歡先在最底層開始擴散信息。
信息的傳播速度讓眾人咂舌,白夜等人還沒踏進公爵府的大門,他回歸的事情就已經在整個都城傳遍了。
平民們議論紛紛,各種言論不止,但更多的還是好奇,這位被分封到雪漫境的少爺現在回來是什麽目的?是不是要將利維爾家族的大權抓回手裡。
之後,亞蓮隨行的消息也風一般的傳開了。
一時間,整個都城人人都被這件事所吸引,熱點全部聚焦在這,白夜卻只是和亞蓮一同入住了公爵府,沒有接見任何人,所有來訪者,親戚朋友一概回絕,隻讓海倫獨自應付。
海倫忙得焦頭爛額,還好有諾蘭陪在身邊,不過她敏銳的覺察到,這是白夜刻意讓自己去做的,還有許多小細節讓她意識到,一場狂風暴雨很可能將襲擊整個都城。
譬如海倫“不得不”去和家族裡管理各種事務的負責人打交道,“不得不”接觸大量有關利維爾家族和寒霜領地的政務,還有就是黑蟒軍在一天時間裡就封鎖了整個都城,聽說第二天,亞蓮就帶著一大堆的黑蟒士兵奔赴了寒霜領地其他幾個重要主城。
這些日子,白夜一直呆在房間裡,只有蒂爾鋒陪著,諾蘭在晚上的時候才會過去,那時蒂爾鋒則出來值夜。
整個都城上空似乎醞釀著一場腥風血雨。
公爵府,某房間。
留著絡腮胡的男人來回踱步,一刻不停,心急如焚。他時不時抬頭望了望窗外密布的黑色人影,心情糟糕透了。
“老爺,我還要繼續讀下去麽?”侍女縮著頭低聲詢問,手裡拿著一張皺巴巴的羊皮紙,上面的內容觸目驚心。
“繼續吧。”男人心煩意亂,看到外面黑壓壓的一片黑蟒軍,他就知道自己的後路都被封死了。
男人就是海倫口中的二叔,論身份是利維爾公爵的堂弟,也是一乾親戚裡稍微過的去,在貴族圈子名氣不菲,各方面都算得上精明的一個。
利維爾公爵失蹤、四位繼承人不在的情況下,他順理成章的接管了寒霜領地的大權,膨脹的權力支配下,他幹了太多不光彩的事情。
聽到亞蓮在兩天時間裡直接清掃了周邊所有主城的貴族, 男人的臉色瞬間發黑。
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麽?要權力,他可以全部交出去;要金幣,他可以將大部分收益都給他們,為什麽要這樣趕盡殺絕?
之前聽說白夜這個紈絝貴族少爺在雪漫境殺人如麻,清理了大批所謂的貴族毒瘤,他還一直當做是笑話看待。
清理貴族?他能殺的光,殺的乾淨麽?
現在白夜將答案回復了他。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男人猛地頓住腳步,壓抑住內心的煩躁,低聲說道:“進來吧。”
他派出去的侍女一臉慌張的回來,顫顫巍巍的關上門,哆嗦了好一陣才緩緩說道,
“老、老爺”
“什麽事,這麽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