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和亞特蘭蒂斯商會合作的事情。”白夜拎起艾羅的衣領怒斥道。

　“是，是。”艾羅早就嚇得魂不附體，連忙回答道，“我們和商會的交易來源於安德，這些見不得人的生意一般掌握在精英弟子手中，然後他們會分配給我們下面的武館去和商會聯系交易。”

　“這麽說，你們互相之間，以及裁決王國其他武館和商會的交易都是不連通的?”白夜冷聲問道。

　“是的，大人！”艾羅拚命點頭，“我們都是單線交易，去和商會接頭的最下級成員也是用完就殺的，只有一定級別的武館成員才會知道這些事情。”

　“那麽如果你們的生意被人知道，會采取什麽樣的結果?”白夜繼續問，不給他思考的時間。

　“啊?被、被人發現?那得看什麽人了。我們的生意不能見光，主要防備著裁決王室和教派，一旦被這兩方的人知曉，我們會第一時間銷毀一切證據，至於其他人，則會視他們的威脅程度來分辨，一般得先和最上頭的精英弟子接觸商量。”

　“所以簡單說，你們的生意其實是精英弟子們的一種額外收入，而你們也能雨露均沾咯?”

　“沒、沒錯。”艾羅的眼睛不斷轉動，突然被人找上門他根本沒有預料到，上頭沒有一絲消息，對方又是少見的異種族，讓他毫無防備，那些逃散的弟子恐怕只會覺得是仇家找上門。

　以這個狼女的警覺性，恐怕早在安德等人趕到前就安然離去了。

　艾羅雖然一身肥肉，看起來蠢笨不堪，但是心思其實挺機靈，思索後覺得沒有可能生還，乾脆一股腦兒全盤托出，求個痛快。

　“很好，只要你接下來的回答也這麽爽快，我會考慮放了你的。”白夜輕笑，這是和雪漫境的治安隊學來的拷問技術，給犯人一個不可能實現的期許，即便他內心抗拒，可心裡還會存有一絲幻想，說出來的話會更偏向於真實。

　“現在跟我說說那個蘿絲大人吧，賜予力量又是怎麽回事?”這是白夜的意外收獲，沒想到困擾自己很久的事情居然能在這裡解決。

　“蘿絲大人是一名魔女，我沒見過她，是從......”

　艾羅把能想到的一絲不漏全說了出來，他知道的也很有限，不過足夠解答白夜的疑惑了。

　竟然是一名未知的魔女！

　根據艾羅的說法，蘿絲能將自己的任何屬性能力賜予一部分給信徒，這些信徒獲得賜予後實力大增，同時也要支付相應的代價，一個周期內必須償還所得賜予同價值十倍的生命力。

　只有更高層的人才能看到蘿絲的真身，而他們這種中下層的人只能看到剪影分身或者更低級的虛影。

　每一個影子都代表著不同的屬性能力集合，也是最後過來追債的索命者，艾羅因為安德的照顧而得以看到剪影分身，他膽子很小，又禁受不住誘惑，所以隻祈求了極小量的防禦能力。

　饒是如此，那十倍的生命力代價還是讓他大吃一驚，足足獵殺了十頭四級魔獸才勉強滿足。

　“你們是怎麽獲取生命力的?”白夜瞪著他的眼睛逼問，這個魔女的能力太過詭異，而且要真的只是她一個人在傳播這種東西，那她本身的實力也太過驚人了！

　“大人，請看。”艾羅艱難地掀起道場服下擺，滿是肥肉的肚子上有一個小小的圓環印記，殷紅色和白花花的肥肉形成鮮明的對比。

　此刻印記亮起一小半，說明他還隻完成了一部分的生命力汲取。

　“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這樣的印記，由我們自己選擇，以此記錄進度，每當殺死一個生命，他們的生命力就會自動被吸入印記中，印記完全亮起，就說明完成了任務。”但是他沒想到十倍的代價如此龐大，以他原本的實力殺死一頭四級魔獸就是極限了，自己乞求的防禦力並不多，可見代價之高。

　但這種增幅也是十分明顯的，他現在的防禦力能輕松應對普通一階巔峰的職業者，甚至對付二階也能支撐許久，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敢直接出來叫囂白夜。

　白夜忍著惡心摸了下他肚子上的印記，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是非常純正的深淵氣息。”白夜皺眉，他自己的深淵吞噬血脈不斷成長後，對深淵氣息格外敏感，這個世界上，恐怕除了深淵生物和深淵魔女外，沒有其他人比他更熟悉這個。

　想到極可能是一名深淵魔女，白夜終於從全然放松的狀態中慢慢變得緊張了起來。

　艾羅和他描述了下剪影分身的模樣，活脫脫一個身披戰鎧的黑長直禦姐，和他知道的魔女沒有一人是重合的。

　見過蘿絲真身的人恐怕至少也要安德這個級別，艾羅還知道不少武館都有接觸她，甚至一些老師級別的前輩為了尋求突破也向她乞求了一些屬性能力。

　這可真是一個糟糕透頂的消息了。

　可惜白夜不能確定武館和其他勢力究竟是不是有很深的聯系，就算這其中有諸多陰謀，艾羅這個層次也是接觸不到的。

　他還提供了一個比較有價值的消息，就是同樣戰鬥力的生靈，人族的生命力更強，能汲取的最多。

　“這應該是蘿絲大人自己也是人族的原因，才能從人族身上汲取最多的生命力，因此......”艾羅不敢說下去，這種事情再說，那是忌諱中的忌諱。

　“因此如果無法承擔高額的代價，那麽鋌而走險去獵殺職業者會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被你們獵殺的人，死後一段時間， 屍體是不是會急速枯萎，生機全無。”白夜冷冷接上他的話，那天夜裡看到的莊園裡的屍體，以及碧他們遭遇的敵人和黑熊後來慘不忍睹的屍體都是那樣。

　艾羅點頭。

　這麽一想，從主會場出來時，三環門弟子強力要求盡快處理那些在筆試中意外死亡的武者的屍體也能說得通了。

　白夜緩緩起身，對方是一名深淵魔女，不知道她和自己的目的有衝突，還是只是單純的選擇了這裡的人作為養分，如果是前者，那就麻煩了。

　想到那天夜裡交手的魔女，難道她就是蘿絲?還是說是蘿絲的夥伴?她認識自己，就說明所處的勢力和白夜有所接觸，或者知道白夜的一些辛秘。

　樣貌名字都不在阿爾忒彌斯給自己的魔女監獄信息錄中，該不會是來自......

　這些東西只能等再見到她才能確認了，萬一她就是蘿絲，那就非常棘手了。按照艾羅的說法，她是賜予，不是共享，在放出去這麽多屬性能力後，戰鬥力還能這麽高，簡直就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