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獨自一人跟隨海姬來到了她的寢宮，美狄絲隨便找了個理由就去往王都圖書館了，她身上也有蒂法留下的印記，隨時可以和白夜交流溝通。

　莉莉安在幾名侍女的陪同下也回了自己的寢宮，她最後望向白夜的那一眼充滿了無盡的哀傷，那是一種白夜許久未見的表情，他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麽瑞特會說莉莉安不想回到這裡了。

　兩人進了海姬極為寬敞的房間後，海姬隨手關上了門，然後開始利索地脫掉了身上的王室禮服長裙(打住你們的念頭，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速度之快讓白夜猝不及防，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反而是前世聽到的一個梗，小蘿莉把小褲褲脫掉後對著肥宅大叔說，叔叔，把錢給我！這不是商量，是搶劫哦，不給的話我就......

　“幹嘛?”海姬裡面還包著一層厚實的繃帶，完全沒有泄露春光的可能，當然她的小身板也沒啥特別好看的，她戲謔地看向白夜，“一副失望透頂的表情，難不成你真的成了一個變態?”

　“不、不是......”白夜吸了吸鼻子，忍住想要衝上去摸她頭的衝動，淡然地說道，“話說現在就我們兩個了，有什麽就說什麽吧。”

　“讓我想想該從哪裡開始說起。”解開了禮服裙的束縛，海姬長籲了口氣，一屁股就這麽坐在地上，完全沒有王后的姿態，“不要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我，我們都是怪物，你心知肚明。”

　“那就從你為什麽派人刺殺莉莉安殿下，還有凱恩斯公爵希望我第一個找到她卻不希望我帶回她的密信開始吧。”白夜學著她的模樣癱在地上，和光頭一戰的傷勢還沒複原，現在正好有機會休息。

　他輕描淡寫的說著，海姬的臉色卻是猛地一變，她還以為白夜會首先問關於剛才她所說定製他的“人生劇本”的事情。

　“你已經知道了啊......”

　“這不廢話麽?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這邊剛到不久就被襲擊，我想不出還有多少人在王都能有這麽精密的情報網，而且一打完，你就過來收屍，獨自一人，換個正常人都會懷疑你吧。”白夜無力吐槽，“說到底，你一開始也沒打算隱瞞不是麽?”

　“也是，我的想法就是來收屍，收誰的屍體都行。如果你死了，那我的投資失敗而已，一個進階職業者都搞不定，我還能期望你能幹嘛?如果你贏了，那我們還能談談。”海姬收回那剛才虛假的震驚表情，這名小蘿莉已經讓白夜體會了好幾次什麽叫做身上滿滿都是戲的感覺。

　“事情很簡單，我和凱恩斯不對頭，他知道我的一些小事，自然不希望我陰謀得逞咯。”海姬擺動著小粗腿，此刻她身上不著片縷，只有緊緊纏繞的繃帶，卸下的黑色絲襪褪在腳踝邊，正好將她從大腿下方裸露的肌膚開始就密密麻麻的深黑色印記完全展露。

　印記一直持續到腳踝，估計還被絲襪包裹的小腳丫上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們再直接點吧，王后殿下。”白夜直起身正視她的眼睛，“我的事情，你知道的恐怕不少，而我對你可是一無所知，你既然想要一個盟友，這可太不公平了點。況且，您的魔女身份......”

　“你竟然連這個都能看出來，果然，我找你是正確的，魔女之王的兒子，怎麽可能只是一個貪婪好色的小鬼?”海姬用手捏著大腿肉，眼神忽然變得十分陰冷，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陰笑，“那麽你想知道些什麽呢?”

　“所有的一切，否則恕我不能答應你的任何要求。”白夜揚起頭，毫不退讓，在談判桌上，他不會害怕任何對手，自己的酒館底牌海姬恐怕並不知曉，只要有對方不知道的東西，他就有敵對後翻盤的可能。

　“你和你的母親真的很像，一樣的強勢，一樣的聰明，一樣的那麽吸引人。”海姬冷笑，臉上是種說不出來的表情，似乎帶有一些懷念。

　“多謝誇獎，雖然我從沒見過她，至少在我現在的記憶裡。”白夜如實回答。

　“不知道你會不會和她一樣死的那麽慘。”海姬也不遑多讓，旋即又說道，“既然我的魔女身份你也清楚了，那我就從最初的一切開始說起吧。”

　“好，如果能順便解答我的一些疑慮，就更好了。”白夜恬不知恥地加些價碼，反正從目前情勢看，自己要得知一切後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不大，她敢攤牌，就有破裂後滅殺自己的十二成把握。

　這種女人，他再熟悉不過。

　“恐怕我的解釋中，你就能透析一切。距今一千多年前，人族還不像現在這樣四大勢力鼎立，層次如此分明，傳聞在最後一位半神的神火熄滅後，到一千多年前的末法時代，還有一個資料中斷的時代。所謂末法時代，大陸的統治者便只剩下了人族，其他異種族等等無法與之抗衡，但還沒有現在那麽興盛強大。而這末法時代的開啟，有一件標志性的事情。”

　海姬說到這裡猛地抬頭，似笑非笑地看著白夜。

　“什麽事情?”

　“血脈融合異變的出現。為什麽這麽說呢，道理很簡單，不管中間的斷層年代，最後一名半神隕落，就象征著末法時代的降臨，而直到一千多年前，人類的體質沒有現在那麽差，但也不至於強大到哪裡去，是什麽讓人類能慢慢凌駕於一切之上?就是血脈的出現！”

　“人族的優劣勢太明顯，強大的創造力、學習力、模仿力以及繁衍能力，但相對孱弱的身體始終無法和其他種族抗衡， 但如果人族的後代不再是純血，會不會能誕生出更完美的後裔?兼顧兩種種族的優勢?”

　白夜皺眉，他想到的是雜交後基因突變幾率變大，而科學表明，基因突變多半是朝著不好的方向去的，當然，只要有一點點可能變強，那就是值得的，“當然會有，不過相對成本和基數，微乎其微。”

　“說的沒錯。”看到白夜能理解她的意思，海姬還是小小驚豔了把，這種思維可不常見，突破思維定勢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直都在失敗，幾乎沒有成功，但只要實驗，總能匹配出適合的後裔，然後慢慢的，他們會越來越適應這種血脈的融合和變異。忘了說，適應力也是人族的一大優勢。”

　“所以......”

　“經過幾百年的適應，血脈者的數量越來越多，質量越來越高，同時也出現了另一批同樣很強大的人族。”

　“職業者?”白夜靈機一動。

　“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