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初醒。”美狄絲重重的點頭，眼神中滿是凝重和緊張，緊握茶杯的雙手不由自主地又用力了幾分，“這是我自己用來描述魔女某種狀態的詞匯。”

“聽起來你似乎對魔女也有深入的研究。”白夜瞬間來了興趣，酒館也好，領地也罷，這些東西從剛才的探討中也確定了根基在魔女上。

他從穿越至今就和這個看似神秘的團體密不可分了，目前經歷的所有事情都繞不開魔女，這個團體才是他最想要深入了解的，魔女究竟為何存在?她們是怎樣誕生的?和其他的種族真正的區別在哪裡?

這些涉及到本源的問題是一直懸空在白夜心頭的大石塊。

他總覺得魔女和自己的穿越，酒館的存在都息息相關，每當夜晚自由者酒館的招牌就會被替換成魔女酒館，這是他親眼所見的，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很多猜測了。

“沒錯！在成為魔女之後，我就開始將對奧術研究的熱情轉移到了魔女研究上。姐妹們大多是意外覺醒成魔女的，她們被突如其來的能力和鋪天蓋地的惡意所淹沒，終日掙扎在痛苦和絕望的邊緣。據我所知還沒有人試著去理解自己，探索魔女存在的根本，她們甚至連掌控自己的能力都辦不到。”

美狄絲將杯子裡的咖啡一飲而盡，精神慢慢好轉過來，提到魔女研究她就頭疼不已，很多還是她不想去二次回憶的東西。零幫她續上了咖啡，然後投以一個鼓勵的眼神。

“依靠自己是魔女，還有當初在組織裡接觸過各式各樣的姐妹，我的研究進度非常迅速。方向大致分為魔女起源、魔女能力、魔女自身這三塊，在漫長的逃亡中，我親眼目睹過姐妹的死亡、能力的暴走、身體的變異等等，這些都對我的研究起到了不少幫助。”

說到這裡美狄絲明顯變得有些猶豫，可以整個黯雅大陸都沒有比自己更了解魔女的存在了，今天把這些說給白夜他們聽比將自己的身子奉獻給他還要大膽，萬一，只要存在這麽一個萬一，白夜可以根據她今日的話輕易毀滅魔女們。

這位年輕的酒館館主和領地領主真的可靠麽?他是魔女們的救星還是天敵?

零看出了美狄絲的猶豫，伸出手溫柔的握住她的雙手輕聲說:“不必害怕，我敢肯定他是所有魔女最真誠的朋友。相信我，也請相信白夜。”

白夜撓了撓頭，零這麽誇獎他的次數可不多，尤其是在這樣一個重要的場合，看來這位女仆大人有時候也很可靠嘛。

不過很快零的下一句話就讓白夜徹底喪失了剛剛對她建立起的一絲好感。

“畢竟這家夥不僅是個渣滓館主，還是個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呐，你這麽聰明的魔女還會害怕一個沒腦子的家夥麽?”

“噗！”美狄絲遮住嘴忍不住輕笑出來，零的毒舌她總算是見識到了，明明剛才還那麽正經，忽然就不顧場合毒舌了起來，館主大人一直和她在一起想必也很憂傷吧。

“喂喂喂！什麽叫隻用下半身思考?我也是會用上本身......呸呸呸，我也是會用腦袋去......不是，我本來就是用腦袋思考的好麽?”白夜無奈的錘了錘圓桌發出羸弱的抗議。

零兩人歡快的笑了起來，也讓原本有些沉重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下。

笑完後，美狄絲深吸一口氣，還是開了口:“館主大人，我相信您和零小姐，所以接下來講的有關魔女的事情請您一定要耐心認真的聽。”

白夜收斂了笑容正視著她。

“關於起源眾說紛紜，我的所有消息也只是來源於史料記載，民間傳說還有教會的一些秘聞。其中我覺得有可能的共有三個版本，第一，魔女是一種個體的變異。先前我們說到奧術的釋放對施法者的體質要求極高，那些古老傳承下來的奧術卷軸不乏威力巨大的禁書，這就證明了奧術施法者曾經是能夠使用它們的。唯一的解釋便是我們的體質在一點點後退，或者說各方面都在消退，這一點從超凡者的數量越來越少就可以看出。”

“等等，所謂的超凡者是......”白夜打斷了她，之前赫爾也提起過，還懷疑他是一名超凡者。

“呃，簡單來說就是比覺醒者更強大的存在。對了這是萬物測量研究會最先提出的概念，他們把所有的職業者歸類於覺醒者，因為當一個生物獲取職業資格後，就意味著他今後的發展有了清晰的道路，能力也遠超普通人，而超凡者就是凌駕在最強覺醒者之上的存在，無一不是古老的人物，近些年還在活躍的超凡者似乎只有教會的教皇了。”

簡單解釋完超凡者後，美狄絲開始繼續述說:“這種魔女起源版本認為魔女是一種逆生長的生物，當所有物種都在退化時，她們反而異變進化了，結果就是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和能力等等;第二種說法是邪神論，眾所周知智慧女神是黯雅大陸公認的第一神，而在眾神紀元時傳說她有一個死對頭是暗夜女神，也是大陸上被教會確認的邪神，因為教會認定奧能元素是智慧女神的賜福， 所以不具備奧能元素的我們就是邪神的後代了。”

“那第三種呢?”

“創造論，這是我綜合已知信息還有今天館主大人提供的信息自我得出的結論。我們覺醒為魔女有一個共同點——喪失了一段覺醒時期的記憶還有遺忘了各自的真名。而在我查詢的史料中有一點是公認的，第一位誕生的魔女名叫零。”美狄絲說到這裡偷偷看了眼零，連忙揮手說，“對不起，零小姐，我......”

“沒關系，這樣名字的女人在大陸上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零淡然的說道。

“我們稱呼她為第一魔女或是始祖。傳說是她將自身的能力分傳給普通的少女，讓她們化身為我們認知中的魔女，但傳承的證明是第一魔女給予我們‘真名’，因此原來的名字必須遺忘。”美狄絲悠悠說道，“當然這個設想也有許多問題，第一魔女誕生於三百多年前，如果是人類，那她的壽命應該就快到極限了，甚至早就死了，那沒有她我們的傳承又是如何來的呢?”

“三百多歲是人類的極限壽命。”白夜記起來亞斯蘭也和自己提及過這個事情，魔女也不例外，她們也會老去，也會死亡，就算那個第一魔女存在，她也是個快死的老太婆了吧。

“關於起源我知道的只有這些，說實話我想知道的更多，我相信這是縈繞在每一位姐妹心頭的困擾，我們為什麽而存在，意義和理由在哪裡?我們被排斥在所有種族之外，我們渴望歸屬感。”美狄絲歎了口氣，看向窗外，“誰會想永遠做一個東躲西藏的逃亡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