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中的莫利亞斯和那些附屬村落區別不大,即便是位於城中心的主街道上也鮮有人影。整個莫利亞斯也只有這塊區域無論何時都有絡繹不絕的人流,尤其到了晚上人流量還會再翻倍。
這裡是莫利亞斯最魚龍混雜的地方,也是各式各樣人都會聚集的場所。一擲千金的賭徒,遊蕩在陰暗處的盜賊,穿著暴露濃妝豔抹的站街妓/女,喝的醉醺醺的傭兵以及三三兩兩成群結隊過來消遣的衛兵。
這就是莫利亞斯的東邊,一塊終日充滿了歡愉,同時也充斥著血腥與死亡的區域。當夜幕降臨時,還會有不少小貴族或是官員的馬車停留在這裡,可以說城東是另一個莫利亞斯,也是一個更真實的莫利亞斯。
一輛高大的馬車從遠處緩緩駛來,慢慢停駐在這座莫利亞斯最大的建築——娼館的門口。那些躺倒在地的流浪漢一看到馬車駛來,一個個飛也似的爬起來躲閃到一邊,動作慢的就直接被從娼館出來的光頭大漢一把拎到小巷子裡暴打,一般落到這個下場的流浪漢注定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駕著馬車的是赤裸上身的男人,在嚴寒下他就穿著一條豹紋短褲,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紋滿了各種各樣的刺青,身體稍微顫動下,成群的肉塊就結實的墳起。他面色陰冷,身體還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腐臭味,似乎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一樣。
他坐在馬車上,一塊塊木板發出“噶幾噶幾”的慘叫聲,似乎隨時都可能癱倒一樣,看到馬車過來,那些光頭大漢們立即分成兩排站好,恭敬地朝他鞠躬大聲喊道:“老板好!”
“嗯,來兩個人幫我把這個貨送上去。”男人拉住韁繩停下馬車,然後伸手探向後方的車廂,拉開遮擋的毛毯,一個雙手雙腳被反綁的麻衣少女驚恐的看著他,嘴裡還被塞了一塊布條,此刻正“嗚嗚嗚”的掙扎著亂叫。
“是,老板。”兩名光頭大漢淫笑著走過來,把頭和手探進去一把將還在掙扎的麻衣少女給抓了出來。他們用力捏了捏少女的屁股,笑容邪惡的說道:“老板,可以讓我們玩玩這個女人吧,看起來挺有料的,應該比那些墮落的貴族小姐耐玩多了。”
“等今晚過後吧,她是貴客預定的貨物,你們要是敢提前動手一下,回來就等著被我打成肉醬吧。”男人冷哼了一聲,拉著韁繩讓馬車掉了個頭,最後還回頭再次囑咐了一聲,聲音冷酷而無情,“你們應該知道,違背我‘碎顱者’漢考斯的下場吧。”
“當、當然,老板!”兩名大漢提著麻衣少女的手都滲出了冷汗,低頭不敢去看他,心裡剛生出的淫念瞬間就蕩然無存了。
......
莫利亞斯議事廳,大堂。
白夜有些百無聊賴的躺在幾名侍女的懷裡,目光卻緊緊盯著敞開的大門,他一邊隨口胡謅著一些有關寒霜領地的趣聞,一邊同時關注著那些已經有點搖搖欲墜的小貴族和官員們——這些家夥比自己想象的還要不中用,幾杯酒下肚後就完全放開手腳了,不顧形象的調戲起一旁的侍女。
看到他們那些過分的動作還有惡心的嘴臉,白夜就感到一陣反胃。他不排斥適宜的享樂,不過想這些家夥這樣不分場合、不分時宜的舉動,讓他感到分外惱火。
難道這群人就是未來組成莫利亞斯議事廳最高機構的成員?我也許還不如雇幾頭豬來更能節省費用呢。
白夜說的話引起侍女們一陣陣的低笑,也不知道她們是真的被吸引了,還是故作殷勤。當然他完全不會在意這些,只要表明上裝得和他們差不多就可以了。
從白夜鎮回來的時候,白夜就考慮了一件事情——這個世界是否適合使用他腦海中那種根深蒂固的統治方式。在白夜鎮采用較為人性化的委員會制度是他的一項嘗試,也是比較舒服的一種措施,但前提是幾位部長經過了考核,且確實對當下有用。
而且幾人中的絕大部分是對白夜比較忠誠的。
而同樣的模式放在莫利亞斯完全行不通。他敢保證只要自己一離開,那些所謂的委員會成員就會開始無法無天,這也許和他們曾經處於的階級有關。
白夜鎮的幾名部長基本都是平民出身,他們沒有接觸過太複雜深奧的權力鬥爭,相對還好掌控一些。可這裡的家夥們就不一樣了,他們沒有任何勞動,每天吃飽了撐著就是搞些鬥爭,不乾實事倒是把權力鬥爭給玩出了花樣。
“看來搞民權還是有些太天真了。”沒有見到這麽腐敗的一個莫利亞斯,白夜也不會考慮到這個問題。但他不得不去解決,否則拿什麽去和父親打?和這些兄弟姐妹們競爭?
想著想著,門口忽然顯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穿著黑白色緊身女仆裝的冰焰渾身是雪的揍了回來, 只是帶著她的那名侍女卻不見了蹤跡,不過現在大廳裡的人大多醉的一塌糊塗,沒人會注意到這個細節。
冰焰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侍女們懷裡的白夜,幾乎不會有什麽表情變化的小臉居然慢慢撅起了小嘴,她用力拍了拍小肚皮,然後搖晃了幾下貓尾巴。可愛的模樣惹人憐愛,四周頓時響起了不少吞咽口水的聲音,不過他們還算清醒,知道這是白夜疼愛的女仆,在這個荒唐的男爵大人眼中,恐怕他們的命還不如這個女仆值錢。
找死的事情倒還不至於去做,他們也就只能過過眼癮然後發泄在身側的侍女身上了。
冰焰一步步走來,腳底下甚至冒起了淡淡的紫色火焰,她黑著臉看向這群侍女,冷冷的說了一個字:“滾!”
那些侍女們看著神色大變的冰焰紛紛從白夜的身旁逃離開,那一刹,她們隻覺得冰焰就像是女主人一般,並不是和她們一樣的侍女。
“嘿嘿,你回來啦。”白夜朝冰焰招了招手,冰焰很生氣的一屁股坐在了白夜的大腿上,黑色的尾巴纏住了他的手臂,撅著嘴別過頭不去看他。
白夜愣了下,沒想到一向對他挺恭敬的冰焰竟然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面,也許是和自己相處久了,自己不一樣的性格漸漸感染到她了。不過這也是好事,沒有人想對著一個總是沒有感情的女仆發呆的,當然她的評價從“主人”轉換到了“色狼主人”不算是什麽好事。
“主人......”冰焰把臉頰貼過來想說些什麽,卻被外面傳來的一陣急促腳步聲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