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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靠深淵?！”赤瀾大吃一驚，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在黯雅大陸，只要身份地位足夠，大概都能知道深淵這麽個玩意兒，要說誰會把深淵生物當朋友，赤瀾會覺得這個人腦袋可能被門夾了，而且夾壞了。

魔女在黯雅大陸的地位有點類似深淵生物，但還是比它們稍微好一些的。畢竟魔女們除了頂著惡名，好歹還是人形的，會說話，能交流的，而深淵生物，在看到它之前，你根本不知道那是個什麽東西。

就好像人類之間互相會溝通，甚至人類可能願意和阿貓阿狗溝通下，但絕對不會嘗試和一些不可名狀之物溝通。

萊恩沒有理會赤瀾的驚訝，自顧自繼續說道:“其實我也是在很後面才加入他們的。和你第一次見面，我確實沒有與三公爵聯盟有關聯，你應該明白，那是我只是一個小人物，充其量在周邊幾個小鎮還有點話語權，這種高高在上的勢力組織是看不上我的。”

“我的妻子和女兒都死於聖修道院的淨化，她們曾是最虔誠的教徒，最後卻被忽悠進了聖修道院，走上墮聖女的路，我無法原諒這些虛偽可憎的混蛋！離開王都監獄後，我就一直在想辦法怎麽將教會的真面目揭露給所有人看，我一開始想到的方法是魔女”

萊恩沒有說下去，這些陳年舊事對白夜的意義不大，他跳過這段劇情，直接到結果:“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樣，並不畏懼所謂的魔女。那時候的我已經發現了雪山裡的異常，我一直在研究怎麽將它的鮮血注入人類身體裡，是否能鑄造出一支恐怖的軍隊，可惜那些獸奴完全不可控。期間藥劑的研究還有教會一些人的參與，不過現在那群家夥都死了吧?”

白夜點頭，他可能指的是莫利亞斯和雪漫城的教會成員，那些人早被他清理乾淨了，當初雯創造的新藥劑還給他帶來了不少麻煩。

“反正越是接近那個大家夥，我的精神就會變得越錯亂，瘋狂和神經的區別我還是清楚的。所以我明白自己不能再待在那裡了，我留下了監獄和日記給你，如果你夠聰明，就應該能從我的日記裡得到警示。”

“”

萊恩乾笑了幾聲，“但正因為我對這個大家夥的深入研究，我才得以加入到三公爵聯盟中，同時，我也被委派了拉攏格斯副團長的任務，我們都被聖修道院迫害過，他得知真相，憤怒必然不會亞於我。而逐漸混入了三公爵聯盟深處，我才漸漸意識到他們究竟在和什麽東西打交道。”

“深淵生物?”赤瀾問了一句。

“哪有這麽簡單！”萊恩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他們的交易對象除了深淵生物，還有利維坦大陸的邪神。小姑娘，知道十二主神麽?你是不是以為自己的那點小本事很厲害?那可是真正的神靈！與智慧女神同等級的存在。”

“據我所知，利維坦大陸一共就三尊神靈，地獄族的暮色邪神，惡魔族的深淵恐魔，還有瘟疫死神，你說的哪個?”白夜低聲問道，只要不提及神靈的名字，他們的感知就無法透過層層阻隔降臨到這邊。

隻說名號，算是一種尊稱，是被允許的。

“瘟疫死神。我去過一次總部，那裡存放著一具供那位邪神降臨的人類分身！”萊恩嘖嘖讚歎了幾聲，“你應該明白吧，界壁存在一天，就算神靈也無法橫渡來到黯雅大陸。要降臨意志，只能通過人類分身，這樣的分身培育難度極大極大，不知道要多少生命和靈魂供給。你以為這些年威廉姆森公爵他那個侄子在幹什麽?難道正常人真的有那種古怪嗜好?會喜歡恐怖伯爵這種稱謂?”

白夜記得當初他第一次見到墨菲斯，她全家已經被大惡魔屠戮殆盡，瘟疫死神也出自惡魔族，不過不像深淵恐魔一樣常駐在領地中。

這樣一來，挺多事情都能解釋通了，就是不知道那位久負盛名的年邁老學者威廉姆森公爵是不是也被惡魔族的替代了。

還有就是，那個大惡魔還是高階層次，頂尖半神級別，是如何突破界壁來到黯雅大陸的?

提到威廉姆森公爵的時候，零的眼角微微顫動了下。

“他們是通過什麽和深淵生物溝通的?話說，深淵生物如此強大，既然還在黯雅大陸存活，它們只要進攻人類，誰能阻擋?”白夜問道。

萊恩搖了搖頭，雙目變得有些渾濁，氣息也開始急促起來，這是回光返照到末期的征兆，他之前一直在強撐。

“我只知道他們有辦法和深淵生物溝通，但我的級別遠遠到不了那個層面，也許你的哥哥可以。總之他們已經徹底投靠深淵那邊，你要當心。”

深淵、利維坦大陸的邪神，尤其是那具邪神降臨分身，這東西可不得了。

白夜在利維坦大陸已經感受過暮色邪神的威壓， 實話說，他現在的實力，面對超凡者都夠嗆，別提能真正碾壓半神的至高存在了，真要對上這樣的敵人，他不得不求助奧克希亞。

“那就這樣了，要我給你一個痛快不?”白夜起身，從萊恩嘴裡還是得知了不少東西，至於三公爵聯盟的其他事宜，一會兒讓他盡量寫出來就好，邪神降臨分身才是關鍵，得找個機會把它摧毀了。

黯雅大陸的本土勢力已經夠白夜苦惱，等界壁消失，還可能要面對更多外界的敵人，還有所有勢力都恐懼不已的深淵生物，現在再搞個神靈大戰。

他不是在演科幻奇幻片，不需要那麽精彩，他只要在永恆黑夜降臨前把他手下的魔女們安全送離就好了。

“不用了，這樣挺好。”萊恩的眼裡只剩下了淡淡的渾濁，白夜知道那是接觸了太多深淵相關東西後的後遺症，在幾天的嚴酷拷問下，他的身體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

看來恨和愛同樣偉大，是不可忽視的力量。

“赤瀾你留下來等他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寫好，再交給我。”白夜轉身準備離開，零緊隨其後。

“誒，我、我?”赤瀾沒想到白夜直接委派了她這個任務。

“還有妮娜一起，嗯，給他一個痛快好了。”白夜揮了揮手，把想偷偷爬上肩頭的小魔女甩到了赤瀾懷裡。

“白夜！”

在他即將離開時，萊恩忽然高喊了一句。

“?”

“如果可以的話，放過那個叫做雅麗的姑娘吧。”這是這位迫害了無數人，破壞了無數家庭的人渣監獄長的最後一句話。

白夜沒去看他的表情，心裡卻是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