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這一晚卻是難得的寧靜，沒有風暴，沒有驟雨，海面平靜地沒有一絲漣漪，整個小島陷入了空寂之中。

　士兵他們在海岸處支起一頂頂帳篷用來過夜，白夜一行人則在海船上休息。

　用過晚餐，大家差不多都陷入了夢鄉。連夜的趕路加上一整個白天的工作讓他們的心力和精力都到了極限，除了需要輪班巡邏的士兵，其他人都睡得很沉。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立在船頭。

　蒂法坐在護欄上看著眼前的星辰大海晃動著可愛的小腳丫，她穿著專門訂製的睡袍，金色的長發披肩而下，寶石般澄澈的雙眼也有了光澤。

　“過得還好嗎?”卡莎一手拿著卷煙一手拿著玻璃小酒瓶，身上則只有清涼的抹胸和超短褲，她灌了口酒，臉色漸漸泛紅。

　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烈酒，遠比普通的雪麥酒要來得夠味，在餐桌上嘗到一口後她就愛不釋手了。

　“你腿上有傷，不能喝酒。”蒂法皺了皺眉，捂住小鼻子不去吸那些飄散來的煙氣。

　“喝一點點又沒事啦。”卡莎想要拍拍妹妹的腦袋，卻騰不出手只能作罷，“聽說你在公爵府過得很不好，我本來以為你真的瞎了。”

　“白夜大人對我很好。”蒂法嘟起肉乎乎的臉頰，“墨菲斯姐姐對我也很好，我在雪漫境過的非常非常好。我還認識了新的朋友，她是冰狼族，也是魔女，不過現在被大人關在酒館裡不能出來，啊......”

　蒂法忽然閉嘴，她把白夜大人的酒館秘密給說漏嘴了。

　卡莎倒沒注意這些細節，還以為她是意識到自己不該在她的面前說那麽多話而住嘴的。

　“就算他對你再好，你也抹不掉你身上的血脈，你的名字，我們家族的一切。”卡莎吐出一個煙圈，腦海裡浮現起白夜的身影，她早該想到的，“蒂法，你覺醒的魔女名是什麽?”

　“海倫。”蒂法淡淡說了一句。

　“沒錯，但你的真名是蒂法·杜奧，即便成為了一名魔女，你也沒有忘記自己的真名。你是杜奧家族唯一僅存的純血後裔，就算你再怎麽不承認，你也無法抹除這個事實。為什麽墨菲斯不把真相告訴那個男人?你心裡應該清楚吧。你是蒂法·杜奧，我是卡莎·杜奧，只要帶著這個姓氏活在這個世界上，終有一天我們必將走上他的對立面。”

　卡莎長出口氣，這些東西壓抑在心底實在難受，尤其是在確認了白夜的身份後，她更是難過的厲害。

　“但我有權力選擇做蒂法·杜奧還是魔女海倫。姐姐不要再執著了，我們的敵人不僅僅是利維爾家族，還有那些一個個龐然大物，而且這和白夜大人無關。”蒂法看向卡莎，第一次露出憂傷的表情。

　卡莎身體輕微顫抖了下，忽然俯下身親吻了一下蒂法的眼睛，然後眼神漸漸冰冷，對著一字一句地說道:“從今以後，你就是魔女海倫了。我的妹妹蒂法·杜奧在那場大火裡就被燒死了，我會為她復仇，會為整個杜奧家族復仇。”

　“姐姐，其實白夜大人他......”蒂法還想再說什麽，卻被卡莎用手指點住了嘴唇。

　“不可能的！你要我怎麽做?爬上他的床，張開雙腿讓他和他的老子一樣享受下杜奧家族的女人的滋味?然後再乖乖戴上項圈在他的面前搖尾乞憐懇求放我們家族的人一馬?”

　卡莎狠吸一口卷煙，然後劇烈的咳嗽了幾下。

　“千萬不要讓他知道你的真名。如果你真的想一輩子跟在他的身邊。”卡莎說完這句，用力揉了揉蒂法的腦袋便走向了船艙。

　船艙內。

　白夜坐在書桌邊奮筆疾書，墨菲斯站在他的身後為他按摩著肩膀，剛才兩人交流了下弗蘭克等人的情況。

　沒有外人，墨菲斯毫不掩飾自己的獠牙，她的意思很簡單，能利用的就利用上，沒太大價值的就直接用完殺了。她試探了下白夜的意思，譬如對那位可愛的森精靈小姐是不是有點想法。

　白夜敢肯定，只要他說句是，恐怕今晚就能看到弗蘭克的腦袋和一具調教完畢的淫亂精靈族少女的肉體，這方面他絕不懷疑墨菲斯的執行能力。

　這種瘋子般的思想白夜意外地並不排斥，也許會有很多人因而根本不該接近墨菲斯，魔女們也鮮有願意與她為伍的人，但白夜卻一點都不反感。

　瘋狂到了極致，那是另一種淋漓盡致的美。

　對骨子裡也有些黑得徹底的白夜來說，墨菲斯無疑是某種最佳拍檔，很契合他內心極度陰暗的一面。

　而另一面，卻意外地和零相輔相成。

　白夜有時候會感覺非常頭疼，整個人像是精神分裂般難受，當然大多數情況下完全沒有這種事，只有在偶爾，他會有一種自己不是自己的古怪錯覺。

　他現在的靈魂佔據了這具身體，對於前身來說，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入侵者，可現在，他有種自己也是被入侵者的感覺。

　不去多想，白夜駁回了墨菲斯的“好意”。

　他是想盡可能的利用這些人，但不至於黑到用完就丟的地步，身為一名合格的領主，身邊的每個人都會是棋子，這不可避免，但大多數情況，他還是希望和他們成為真正的朋友。

　“帶弗蘭克和依芙娜回去，海爾的事情必須弄清楚，我總覺得這些事情不是單一的，說不定全部可以串起來。退一步說，海爾可是酒館的赤銅級客人，未來可以榨取不少價值。當然，這些有價值的人都可以慢慢發展為酒館的客人。”白夜一邊寫著一邊說道，“歌瑞絲已經失去了魔女的力量，不過她知道的太多，現在殺了也不合適，而且這個女人挺聰明的，用得好說不定是個好棋子。”

　對於歌瑞絲，白夜看重的是她身上很多的秘密，還有未來劇毒和偽裝兩種能力的熟練也離不開她，至於朋友，他還不會隨隨便便就把什麽人都當作朋友看。

　“婕斯蒂提亞這邊，你不用去管了。哦對了，那個卡莎到底是什麽身份?”白夜忽然放下鵝毛筆，臉上的表情有些不悅。

　這是白夜第一次對墨菲斯生氣，不管是真是假，墨菲斯立即收斂了笑容，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關於兩人之間的信任，她不敢怠慢，畢竟信任這東西，一旦崩碎，就再難修複如初。

　“卡莎她......”墨菲斯毫不猶豫地全盤托出，順勢將有關“黑色玫瑰”的事情也告訴了白夜。

　這些算是她的小秘密，本來打算作為驚喜慢慢告訴白夜，但他開始懷疑和不悅後，她果斷地放棄了這種想法。

　聽到卡莎和蒂法都是杜奧家族的後代，白夜愣了下。

　杜奧家族，果然是還存在後代啊。難怪當初墨菲斯第一時間就能想到利維爾公爵被取代的事情，恐怕結合杜奧公爵的案例，利維爾家族就是下個犧牲品了。

　只是當初的她也不敢十分肯定，沒有確切的把握，墨菲斯是不會將結論告知白夜的，不過在聽到白夜複述的亞蓮的一席話後，謎團的一角慢慢便揭露了。

　說到這個份上，白夜也沒必要隱瞞自己的身份還有有關母親的一系列事情了。兩人說開後，很多信息都湊集在了一起，他們都很聰明，前因後果一推斷，不少事情都散開了迷霧。

　“要不要殺了蒂法和卡莎。”墨菲斯眼中閃過一絲陰冷，完全沒有心軟，如果殺了她們可以確定“位置”是否依據家族存活人數而定，這就是值得的。

　至少在她看來，有利於白夜。

　白夜搖了搖頭。問題不在於是否依據這個，而是那些隱藏在幕後的黑手還有這所謂的“位置”的真正用途。留著卡莎，未來說不定能引出什麽大魚來。

　至於蒂法，他不會碰，絕對不會。

　看出白夜眼睛的含義， 墨菲斯淡淡一笑，聰明的女人知道只要懂得服從就可以了。

　“沒想到你隱瞞了我不少東西。”白夜故作不爽的冷哼一聲。

　墨菲斯輕笑，毫不示弱的反擊道:“白夜大人也不遑多讓哦。”

　“你該不會還有什麽東西瞞著我吧，話都到這個份上了，總該坦誠相待了。”白夜雖然無比信任墨菲斯，但是好奇心還是驅使著他想要對墨菲斯一探究竟。

　墨菲斯愣了下，旋即嫵媚地一笑:“確實還有一件事情瞞著大人您。”

　“什麽?”白夜嚇了一跳。

　“現在沒有了，白夜大人。”

　墨菲斯解開胸前的扣子，輕盈的睡衣滑落在腳踝處，美麗的胴體展現在他的面前，性感妖嬈，美豔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