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怎麽看這個問題?”白夜笑著問。

　從會議情況看，除了他，佔據主導地位的是零、墨菲斯還有美狄絲，赫爾偶爾也會適當發言，而其他魔女基本只有聽從的份。他的本意自然是希望所有魔女都能獨立思考，尤其是芬裡厄這種成長極大的，應該鼓勵她學著姐姐們一樣發言。

　看到大家鼓勵的眼神，芬裡厄深吸一口氣，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我覺得，背後博弈的勢力應該不是鐵血貴族和經典貴族。”芬裡厄拿著鵝毛筆一字一句說道。

　“哦?為什麽這麽說?”

　“館主大人之前提到過，奧蘭多並不清楚教會的具體安排，和尼克神父也是貌合神離。”芬裡厄停頓了下，很久沒有說那麽長的人類語，她得好好組織語言，“從達尼爾的情況看，博弈的人中一定有教會的存在。而從奧蘭多的話分析，他並不清楚這背後的博弈。他不會說謊，連‘位置’這樣的信息都告訴了館主大人，不會在這種小事上隱瞞的。”

　“說的有道理，所以你的看法是?”白夜點頭，芬裡厄真的是越來越聰明了。

　“背後博弈的是教會內部的兩股勢力。”芬裡厄緩緩說道，其她魔女呼吸一滯，然後都微微點了點頭，這種推測更合理。

　“不管如何，從今往後，教會還有其他人的勢力都將在雪漫境徹底被驅逐，這件事情我已經拜托墨菲斯了。”白夜微笑，在他的地盤，不允許有其他勢力摻和，這是他的底線。

　“第四個問題還是交給我吧，深淵印記也是我研究的一部分，現在斯庫爾也在酒館，方便我隨時觀察。不過館主大人之前提到瑪麗船長他們為了一件奇跡之物而卷入了風波中，現在海爾船長又出了海，偏偏這個時候安格列港主也要出海......”

　美狄絲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信息，安格列不肯告訴白夜具體內容，隻說了誰都逃不過去，瑪麗也不例外，能把他們這些人聯系在一起的，除了海賊的身份，就是這件奇跡之物了。

　“我會好好分析研究的。”美狄絲把這個問題攬到自己這裡，總不能什麽活兒都交給情報部吧，雖說大家也會合作，也有分工，但這樣的部門劃分，加上零和墨菲斯本來就不太對頭，隱隱有了種良性競爭的感覺，她可不能給零丟臉。

　白夜自然沒有嗅出這點有趣的火藥味，但零和墨菲斯確實在某種程度上開始了隻屬於她們的博弈。

　“那麽關於女武神的事情，你們怎麽看?其實我倒是不怎麽在乎艾莉諾琳將軍的失蹤，不過葛櫻提到的預言讓我很感興趣。”與其說是感興趣，不如說是感到一絲擔憂，白夜這麽說道。

　“應該和‘位置’聯系起來。”冰焰舉手發言，顯然是考慮好了措辭，“所謂‘位置’，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一種資格?”

　“資格?”

　這個說法很有趣。

　白夜仔細一想，位置還真有這個意思在其中。你獲得了這個位置，代表你有資格坐在這個地方，六公爵四將軍就是一種身份資格，不管其中深層次含義，他們爭奪的首先確實是這個身份資格。

　“六公爵中的杜奧公爵，四將軍中的艾莉諾琳將軍，如果算上可能並非本人在公爵府的利維爾公爵。”冰焰實在沒有說過那麽長的話，也不喜歡長句表述，只能這麽簡單的一點。

　白夜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發生問題的正好是‘位置’上的幾個人，那麽艾莉諾琳將軍的失蹤看作是位置爭奪的結果，與杜奧家族被滅門的事情結合看，也與其他幾個在‘位置’上的人有關咯。”墨菲斯忽然出聲，她臉上滿是感興趣的表情，這是她第一次對除了白夜以外的東西感到有趣。

　能爭奪“位置”的，整個奧克萊斯王國就那麽幾個人，那麽這些事情自然和他們分不開關系。

　“那麽永恆的黑夜那個預言呢?”白夜問。

　冰焰搖了搖頭，神秘學她是真的一竅不通了。

　從表層意思看，似乎是大地會陷入永恆的黑夜中，沉睡在深淵裡的惡魔會複蘇，依照白夜的理解就是可能會降臨什麽大災難，也許和那種大魚怪有關，但願和他所知的那個體系不同，接著就是全世界陷入永久黑暗中?

　他真應該在當時好好問一問葛櫻預言的具體情況，仔細一想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預言的效力如何?”白夜問美狄絲。

　美狄絲歎了口氣，幽幽說道:“據我了解，東方國度裁決王國的裁決教派，他們的佔星大師預言能力極強，幾乎是百分百的準確率。”

　“噝——”

　“這事情我回頭再問下葛櫻，看來還得準備好應對這種天災了。”白夜無比頭疼，這樣一來，雪漫境的發展速度又需要快上一些。

　“想來‘位置’的具體作用也很難靠推測得出，最後說一說黑龍寶藏的事情吧。具體的我也在資料裡解釋了，危險性很高，而且應該是亞斯蘭所說的黑龍神跡。”白夜看了看眼前的羊皮紙，“不過同樣的，我們在那裡可能會接觸到世界的秘密，也許就有和你們魔女們相關的一些辛秘。”

　一處神跡，按照亞斯蘭的描述，價值遠大於一切。如果可以順利進入神跡獲得一些東西，那麽這一趟冒險就是值得的，當然萬一危險過大，全軍覆沒亦不是沒有可能。

　白夜挺執著於這個黑龍寶藏，還有一點是因為他喝下了黑龍藥劑，體內摻和了黑龍血脈，說不定能在神跡裡獲得一份機緣。

　不然看著魔女們一個個變強成長，他自己還在原地踏步的話，怎麽也說不過去。作為魔女們的領袖，他怎麽也不能墮了老媽的威名啊。

　“關於這個，我覺得可以暫時先做好出海的完全準備，不過在此之前，我們情報部會好好打探出關於黑龍神跡的信息，再交由白夜大人定奪。”墨菲斯知道白夜都動手造船了，可見他對這個神跡的重視程度，既然他想去，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幫他達成心願。

　危險，那就和他一起去。

　墨菲斯的一切都以白夜為出發點，她見其她魔女還在猶豫，立即補充道:“之前那個雇傭兵提過，這份寶藏來源於教會神秘人物的雇傭，我的情報打探也可以從教會入手。這麽重視的寶藏圖，一定有什麽東西隱藏其中。”

　“那就麻煩你了， 墨菲斯。”白夜臉上歉意更濃，妮克斯還躺在床上，真不知道墨菲斯和蒂法兩人怎麽支撐起那麽多工作，不過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勸服他要相信墨菲斯。

　而且他自己也是莫名的信任墨菲斯，似乎事情交給她，總能被出色地完成。

　“那麽就暫時這麽定了，我這裡還有一份幾天后雪漫境全體高層會議的內容，你們都看一遍，有什麽意見單獨找我私聊，很晚了，大家都去睡吧，過幾天結算日後，正式投入到工作中。”

　白夜起身，其她魔女也是打著哈欠想要睡覺，他為難地看向墨菲斯，還沒正式簽訂契約，酒館可沒有她的房間。

　想到不久前兩人渡過的旖旎的一晚，白夜尷尬地摸了摸腦袋，那一邊墨菲斯正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如果把她安排在自己的房間，晚上估計都不用睡覺了。

　“墨菲斯小姐就和我一起睡吧。”零當頭一棒，讓白夜從暈乎乎的幻想裡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