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過胡武一看陳勝的臉色很不對,於是開口問道:“大王,究竟因何事如此煩惱?”
陳勝搖了搖頭,把帛書遞給他,嘴裡歎道:
“此吳廣心機極深,似乎與我從前認識的吳廣大不一樣。他居然斬殺了田臧和李歸,還搜出了我寫給田臧的秘令,說那是田臧偽造的,哼!……”
胡武還沒有開始看帛書,一聽陳勝這話就嚇了一大跳,他趕緊將那奏書仔細的閱覽一遍。
看完以後他想了想就對陳勝說道:“大王,近日得到消息說,武臣派手下大將韓廣到燕地進攻。那韓廣到了以後,也已經稱燕王。
由此看來,天下人莫不想稱王。假王乃是首義之人,勢力龐大無比,其想稱王也不難理解。
微臣想來,最佳之計,還是加封其為夏王,讓其繼續圍攻滎陽,以支持周將軍進攻函谷關。
反正大王是首義大王,天下人都敬重大王,今後時機成熟進入關中後,大王可仿效秦始皇稱帝。
然後再逐步平定諸王,天下可定。否則現在與其鬧翻,無疑會兩敗俱傷,只有大秦得利,吳廣與武臣等人得利。”
正在這時,中正硃房也走了進來。他給陳勝行完禮之後,胡武又把那帛書遞給了他,並講了自己的建議。
那硃房早就被陳平收買。他一聽胡武之言,連忙也附和道:
“大王,胡卿之言極有理。微臣以為,此事之所以造成如今難堪局面,定然是田臧不小心泄露了大王的密令,從而才惹禍上身。田臧本就對假王有些不服氣,泄露大王之機密以抗衡假王也在所難免。
如今假王為了維護與大王的關系,不計前嫌,還說那密令是偽造的,想來還是為了維護與大王的關系。
所以微臣讚同胡司過之意見!不但加封其為夏王,還要給予其賞賜,讓其聽從大王調遣,共滅暴秦。此才是上策,萬望大王三思。”
陳勝一聽,二人都如此說,而且聽來也有道理,隻得歎了口氣,道:
“既然韓廣都稱燕王了,看來也隻得如此。汝等下去辦理此事吧!對了,我等得加緊征兵……”
他把征兵的工作安排完,這時突然聽得有人高聲喧嘩,道:“涉在忙什麽?我等有好幾日不見了!”
話音還未落,前幾日那幾個陳勝的好友當中的二人走了進來,外面的人攔也攔不住。
陳勝見他二人如此無禮,不僅眉頭一皺,道:“二位,我等正在商量大事,汝等何故闖了進來?怎麽一點禮數都不講?還不快出去!”
那二人一見陳勝的如此態度,頓時有些吃驚。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便又給陳勝行了禮,然後怏怏而去。
看著那二人的背影,胡武十分厭惡,他扭頭對陳勝說道:
“大王如今貴為天下之霸主,怎地被這兩個小人直呼名字?大王不知,此二人毫不懂禮數,成天在皇宮之內亂竄,這成何體統?哪日去往后宮也說不得!還望大王明察。”
這陳勝正被剛才吳廣稱王一事搞得有些心煩意亂,如今聽胡武火上澆油這一說,大怒道:
“幾人動不動在人前揭我短處,可恨之極!來人,將剛才這二人斬首,其余的幾個人杖二十,全部趕走!”
“諾!”進來的侍衛軍官領命而去。
……
滎陽。
吳廣剛接到劉季、章陽二人在敖倉大勝的消息,很是高興,他對身旁的呂德說道:“這劉季、章陽二人還不錯,
隻用兩天就攻下了敖倉。” 呂德說道:“主公,這劉季寬以待人,士卒倒是都挺賣命。不過,主公還是要提防其效仿武臣!”
吳廣笑到道:“我心裡有數!此人並非武臣可比。武臣才智極其平庸,他如今雖然稱王,可是哪日身首異處也說不得。
如今天下大亂,非大智大勇者難以稱王。所謂河中淘金,去沙數百,方得真金。武臣、韓廣之流,不過是一粒細沙而已!當今天下他還算不得英雄!”
呂德笑道:“屬下愚鈍!敢問主公,這天下除了主公之外,還有誰可稱英雄?”
吳廣笑了笑,道:“誰笑到最後誰就是英雄!”
呂德拱手道:“那就非主公莫屬了!”
吳廣不再說話!他想,我想做曹操,可是你並非劉備,我倆沒有必要在此討論誰是英雄。
正在二人說話之間,卻聽門外陳平大叫著跑了進來:“主公,大好事!”
吳廣一愣!有什麽好事讓一向沉穩的陳平都如此激動?
只見陳平喘了一口氣,笑道:“主公,陳王已經加封主公為夏王,還賞賜了黃金五百斤。”
吳廣一聽,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嗯!人家稱王都有地盤,我現在連立錐之地都沒有,等打下河內郡再說!”
於是屋裡面的幾個人都過來紛紛向吳廣道喜:“恭喜主公榮升夏王!”
吳廣道:“好!既然如此, 我考慮一下諸位之新職任命。”
經過吳廣認真思索,決定任命陳平為大司農兼王府長史,暫時總攬文事;呂德為郎中令,負責吳廣身邊事務;
方盎為廷尉,護軍將軍,監督諸將;劉季為大司馬,將軍,平陰侯;
方強為將軍,衛尉,負責騎兵和近衛;高奎為將軍;章陽為將軍;
另外,蕭何被吳廣任命治粟郎,秩比千石,專門協助陳平籌集糧草。
至於此時的丞相、太尉、禦史大夫等三公,以及九卿中的其他職位,吳廣暫時還不想設。而且,他想對官製仿造大唐做一些改革。
實際上今日任命的這些職務大部分為軍職,只有攻下河內郡以後,才會逐步封文職官員。
陳平和呂德二人自然感激了吳廣的信任。隨後陳平便安排人將訊息傳達到各軍、各縣。
……
劉季攻下敖倉之後,命令樊噲打著自己的旗號帶著主力跟隨章陽繼續西進平陰縣,以製造大軍要在平陰渡河的假象。
然後他與灌嬰親自帶領精銳四千余人,趁夜色趕到滎陽以南的滎澤,開始秘密製造羊皮筏和木筏。(古代滎陽以南有滎澤,也就是一個大湖泊,後來消失了。)
他剛抵達滎澤時,就聽到吳廣當了夏王,自己封侯之事。他自然心花怒放:整個吳廣手下,可就他一人封侯。
得知蕭何要調去當治粟郎,他當然也替蕭何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