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已經勘察過了,沒有發現凶手的痕跡。”
帝江望著冰封的現場,神色陰沉。
張總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去,他死死盯著腳下那枚頭顱,低聲說道:“這裡應該就是命案的現場,從莉莉絲這顆頭顱的情況來看,應該是直接被人揪下了腦袋,一擊斃命。”
帝江點了點頭:“她的表情很扭曲,對方應該是故意讓她看到了某個場景,或者是自己的臉,但卻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下手的時機非常精準,速度很快,所以才讓扭曲的表情一直留在臉上。”
張總歎道:“8級的頂級亞維生命力極強,很難被徹底殺死,可莉莉絲居然被一擊斃命,而且沒有絲毫的抵抗,這個世界上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少之又少。”
帝江下意識打了個哆嗦:“能這樣殺掉莉莉絲,也就能這樣殺掉我們,這個世界上能做到這一點的,我只能想到一個人……”
說著,她下意識望向張總,恰好迎上了他沉重的目光。
張總猶豫道:“除了一人一勢力的那個人,還有一個勢力,就是從滇西那個洞裡出來的家夥們,以他們的神秘和實力,多來幾個人應該也辦得到……”
帝江疑惑道:“比起凶手是誰,其實我更在意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從死亡時間上判斷,莉莉絲昨晚剛剛和我們分開就遭了毒手,這筆帳十有會被五大勢力算在咱們頭上。”
張總搖了搖頭:“咱們有幾斤幾兩五大勢力不會不知道,他們現在四面楚歌,不會再輕易樹敵,只要保存好證據就沒太大問題,不過你要小心,這個可怕的凶手應該就潛伏在三極城。”
帝江深深看了張總一眼,沉吟片刻,突然說道:“張易正,作為老朋友我勸你一句,眼下山雨欲來,各家都在摩拳擦掌,莉莉絲以為自己是鯊魚,最後卻被當成沙丁魚乾掉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沒有人知道背後究竟還有多少危險的眼睛正盯著你,所以不管你這次打的什麽算盤,最好三思而後行,火中不一定能取栗,也很可能惹火燒身,我不想哪一天也來給你收屍。”
張總面無表情,一動不動,似乎沒有聽到這句話,但心裡早就波瀾起伏。
在帝江看不到的心底,張總長歎一聲:“我也想三思,可是現在已成騎虎之勢,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他苦笑著搖搖頭,將這些多余的情緒壓了下去,對帝江說道:“對了,我已經找到了鬼手。”
帝江臉色一變,連忙追問道:“是鬼手本人?”
張易正點點頭:“對,他就在三極城裡!”
兩天后,三極城中,鮑帥悠閑地坐在咖啡館二樓吃早餐,奪神如同一片落葉,悄無聲息地閃了進來,坐到了他的對面。
鮑帥抬起眼皮瞟了奪神一眼,直接在他的意識裡問道:“五大勢力的人都到了嗎?”
奪神回答道:“都到了,但是這次感覺有些奇怪。”
“奇怪?”
“他們一直躲在天痕酒店裡閉門謝客,與平時的風格大相徑庭。
我曾試圖接近酒店,想要看看來的都是哪些大佬,但他們的防衛非常嚴密,就算是這個擅長隱匿的宿主也很難悄悄潛入。
從外圍的安保力量來看,可以確定都是各家的戰鬥精銳,他們給我的感覺不太像是正經來參加交易會,倒像是來打仗的。
而且據說他們剛剛一到就與三極城的高層展開了接觸,會談長達八個多小時,除了各家管事的大佬之外,所有隨從都不得進入,恐怕另有目的。”
“是這樣……”
鮑帥雙眼微眯,沉吟道:“不過是一場拍賣會而已,為什麽非要弄得這麽反常,他們到底在打什麽算盤?
還有和三極城密談這一點也很可疑,看來應該是有什麽大事發生,或者他們這次來的任務乾脆就不是買賣!”
奪神搖了搖頭,沒有回話。
鮑帥猶豫片刻,說道:“不行,還有兩天羅噶盛會就要開始了,在這之前他們一定還會有所行動,現在我們已經嗅到了反常的氣息,卻沒有任何頭緒,看來只能從五大勢力身上入手,今晚我親自走一趟,去會會那幫人。”
“需要我們做什麽嗎?”
奪神問到。
鮑帥隨手一彈,一條小火苗閃電般飛了出去,將對面二樓的一朵小花燒成了灰燼,奇怪的是,小花一死,整面牆的植物竟然枯萎了大半,看得奪神目瞪口呆。
鮑帥微微一笑,說道:“附近的老鼠越來越多了,你們這幾天就負責把他們處理乾淨,別讓這些渣滓壞了大事!”
幾公裡外,距離內城很近的羅生酒店內,小張總手裡攥著厚厚一疊照片,臉上盡是陰沉之色,房間裡還有個身高不到一米的侏儒,正心驚膽戰地等著他的下文。
“啪”的一聲,那疊照片被小張總重重地摔在茶幾上,散得到處都是,每一張照片上的人都是鮑帥,有遠有近,看背景應該都是拍賣會之後的幾天偷拍的。
“原來他是鬼手的人,這麽說那晚我拍下的藥劑都是出自他手,他竟然自己哄抬價格,讓我多出了這麽多血!”
小張總氣得滿臉通紅,像是要吃人。
侏儒立刻衝上來將照片整理好,低聲道:“小張總,您別叫那麽大聲,要是讓張總知道我把他要的情報先給您看就糟了!”
小張總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說道:“放心,我不會賣了你,這次的事情辦得很好,這瓶細胞活性藥劑歸你了。”
說著,他從身上掏出一瓶淡藍色的藥劑遞給侏儒,侏儒頓時大喜,連聲道謝。
小張總擺擺手:“你先別急著謝我,還有件事需要你去幫我辦,辦好了少不了好處。”
侏儒連忙問道:“什麽事,請您吩咐。”
小張總指著照片說道:“很簡單,幫我確定他的行蹤,剩下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什麽?不行,不行!”
侏儒一聽竟然是這件事,頓時臉色一變,連連搖頭。
小張總雙眼一眯,臉色沉了下來:“怎麽,你怕了?”
侏儒點頭道:“小張總,您不知道那家夥厲害得很,我們好幾次都差點被發現, 要是為了幫您確定行蹤,暴露了整個計劃,張總肯定饒不了我!”
見小張總臉色愈加不善,侏儒又說道:“而且不管幹什麽,您肯定需要影部的支持,但這幾天影部的幾位大佬都被張總派出去了,就算我能確定他的行蹤您也請不動人。”
“什麽,影部的人都被派出去了?我怎麽不知道?他們幹什麽去了?”
小張總眉頭一皺,揚聲問到。
侏儒自知失言,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說。
小張總面色陰冷,冷冷道:“哼,你以為沒有那幫人,我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你只要告訴我,到底乾還是不乾!”
侏儒見他面色不善,心道自己要說半個不字,就算他不當場發作,今後恐怕日子也會很不好過,可如果答應他,一旦出事自己如何擔當得起?
心中一陣天人交戰,但形勢比人強,又哪有他選擇的余地?在小張總如刀的目光下侏儒終於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