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藍紫色的小光球從主神光球中分離,隨即沒入了安夢晴的眉心。
霎時間,周圍場景變換,恍恍惚惚之間安夢晴好似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還沒等她完全清醒過來,一個寬厚的聲音的聲音突然從她身後響起。
“你為什麽要練劍?”
條件反射似的,安夢晴轉過身去,只見一個身穿和服身材高大中年男子正雙眼凝視著她。
“為什麽要練劍?”安夢晴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將頭抬起,目光茫然的看向天空,“我不知道...”
天空有些陰翳,似乎要下雨了。
中年男人看著她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但是她卻能從男子的眼神中看出一絲失望。
“你是我所有孩子中最有天賦的,但是沒有理由,沒有信念,沒有目標,這樣的人永遠無法成為了一個真正厲害的劍客!”安夢晴心中突然響起了中年男子在最開始教她練劍時所說過的。而無法成為一個厲害的劍客,是沒人會花大價錢雇傭的,那樣生計都無法維持,又怎麽能繼續練劍?
這似乎成了一個死循環。
“理由?如果非得要個理由的話...”
安夢晴看著天,一隻雨燕突然從天空飛過。
“我想斬下天上的燕子...”
“燕子?”
中年男子聞言一愣,隨即抬起頭來,然後便看到了那隻劃空而過的雨燕。
在鳥類中飛翔速度最快的雨燕。
頓時,男子心中升起一股不滿的情緒,雨燕乃是飛翔速度最快的鳥類,比鷹隼還快,這點連他這個沒什麽文化的武士都知道,而且雨燕又不像普通燕子那樣飛的那麽低,想要憑一把普通的長劍斬下飛的這麽高這麽快的雨燕,這怎麽可能?
不過很快他便‘明白’了安夢晴之所以這麽說的用意。
深吸了一口氣,中年男子舉步走到她的面前,左手扶劍右手伸出在她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拍。
“那就去練習吧!”
說完,中年男子收回手臂轉身離去。
原地安夢晴同樣默默的轉過身去,繼續揮舞起了手中的長劍。
“理由?目標?信念?”
“我的理由就是我的目標,我想要斬下天上飛過的雨燕,我也堅信我能夠做到...”
隨口的編造的一個謊言似乎真的成了安夢晴練劍的理由,不知不覺她已經忘記了這是一個謊言。
“雨燕飛的這麽高,我的換個長一點的劍才行,”安夢晴想著找出了家裡最長的一柄劍,這柄劍原本只是裝飾用的劍長足足有五尺,比起她原先練習用的兩尺半長的木劍長了近一倍,重量更是增加了四五倍之多。
勉強揮動著這柄比她自己還要高出不少的長劍,安夢晴努力的揮動著,足足用了一年時間她才適應了這柄劍的長度和重量,但是這把劍實在不適合一個小孩子來使用,即便是一年過後,她揮劍的速度還不如一年前來的快。
不過安夢晴根本就沒有想到去和過去的自己比較,如今的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我要用劍斬下天上的燕子。”
“要斬下燕子,我的劍一定要更快!”
這已經成了她心中的執念。
而正是靠著這股執念,她不分白天黑夜刮風下雨,只要有力氣就會不斷的去聯系揮劍,直到筋疲力盡才會去休息,然後再繼續揮劍。
一次兩次——揮劍的速度太慢連比自己還小的孩子都能笑嘻嘻的輕松躲過。
十次百次——拚命揮舞的劍粗魯得像轉風車,但是這種劍術去練中年男子的衣角都摸不到。
千次萬次——如疾風的劍擊飛了落下的雨點,
家裡面已經沒人能面對他的劍了,但是這還不夠,飛在空中的燕子可比人快的多也靈活的多。大概有十萬次了吧——快如閃電的長劍能夠輕易分開漫天飛舞的每一瓣櫻花,這種不可思議的劍速已經遠遠不是雨燕能夠比擬的了。
可是當他嘗試去用劍斬雨燕的時候卻發現,光有速度還不夠,即便是燕子飛到他能夠到的那麽低,依舊可以靈活無比的躲開他的劍。
“原來...光有速度還不行麽...”安夢晴輕輕的自言自語著。
她決定去學習一些招式,可是很快她便發現,家裡所有的劍技,包括中年男子一直引以為傲的絕招在他的劍前卻如兒戲一般可笑,強忍著心中的不屑,她試著接受中年男子的意見去修習了一些劍技,可令她失望的是這些劍技不僅不能對他有所幫助反而會嚴重減慢他出劍的速度。
面對著仍舊堅持己見認為她應該學習一些劍技的中年男子, 安夢晴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了家門。
“那種劍技我不需要...”
“我要斬下天上的燕子,劍怎麽可以慢?”
“繼續練劍吧...十萬次不夠那就百萬次...”
安夢晴仿佛苦行僧般心無旁騖的連著劍,在荒郊野地練劍,在田間小路練劍,從此人們傳言鎮上多了一個拿著特變長的長劍的瘋子。
可是直到百萬次揮劍過後,他發現自己的劍速只是比之前十萬次的時候提示了一點點,而這一點點並不能讓她斬下飛燕。
破天荒的,安夢晴足足有三天時間沒有練劍,只是定定的站在那裡冥思苦想。
“轟隆!”
伴隨著一陣悶雷,天空開始下起雨來。
安夢晴茫然的抬起頭,她有一次看到了天空中的雨燕。
“雨滴還沒有我的劍快,為什麽燕子躲不開呢?”安夢晴輕聲喃昵著,突然整個人一陣,雙眼亮起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一劍不夠那就再出一劍就好了啊!”
手中長劍再次動了,好似一道微光在昏暗的世界中綻放。
“不夠!兩劍也不夠封住燕子的行動!”
“那就再出一劍!”
一瞬間安夢晴手中的長劍連續閃動了三次,下一刻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三道劍影仿佛跨越了時空的阻隔同時交匯在了一點,擊中了十米開外的雨燕。
“燕子...我成功了...”
細細品味著剛剛那一劍的感覺,這一刻,安夢晴心中卻是出奇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