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組來了嗎?”
紀樸軍回去警局宿舍衝了個熱水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回來以後趕緊泡了杯熱茶,大夏天感冒可是件很難受的事情。
警方一方面封鎖了張朝安的出租房進行了地毯式的排查,另一方面派人押著他送往了h市第三人民醫院全方位的監視保護起來,在事情沒有完全調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接近。情況上報市局之後,肖局格外重視,會議研究決定由精神方面的心理專家會診。專家會診由省公安廳犯罪心理研究室方仁方副處長,h大博士生導師、社會學院法律心理學研究所所長馬明憲教授,h大碩士生導師、社會學院法律心理學研究所成員羅湯教授,h大附屬醫院精神科副主任醫師張浩南等四人組成,方副處牽頭,對張朝安的診斷工作很快便安排上了進程。
“都來了,直接去了醫院。”
一名內勤的女警回答道。
“專家組會診,好大的手筆,看來市局對張朝安很重視。”
紀樸軍輕笑的搖了搖頭,顯得有幾分不屑一顧。
伊雯姍姍來遲,她換了一身警服,頗有幾分英姿颯爽,在門外聽到紀樸軍的牢騷,緊接著的回答:“別發牢騷了,你說他是裝的,總得拿出證據來吧?”
一句話就被懟回去了,紀樸軍無言以對,接了杯熱水遞到了伊雯面前,迫切的問道:“調查的怎麽樣了?”
“我們的人在張朝安的出租房進行了地毯式搜索,並沒有實質性的發現,鄒公帶人在城中村老式建築群周圍進行了一一排查,隨後走訪了近些天可能和張朝安有接觸的人,結果稍晚些時候出來。我剛才去交警大隊調取了監控錄像,暫時沒有可疑發現。”
紀樸軍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您好,h市公安局110報警服務台。請問您要報警嗎?喂...您好...請問您要報警嗎?”
“wang...wang......”
楊居厚在醫院寸步不離的守著張朝安,耐心的等待著專家會診的結果,就像沈佑所說的那樣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張朝安真的知道些什麽呢,只要他回憶起一星半點的畫面,冰封的世界無疑會被打開一個缺口,到時候警方將會化被動為主動,勢如破竹。
獨間病房外的走廊站滿了警察,突然間於成宏打來了電話,楊居厚還沒開口,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像是打了霜的茄子格外難看,森然道:“我知道了,先拉回局裡吧。”
沈佑湊了過來,探詢的目光注視著他,不安的開口問道:“楊隊,又發生了什麽事?”
“‘又’?倒是很貼切。”
楊居厚目光陰沉,自嘲的冷笑了幾聲:“他們終於動手了,半個小時前110報警指揮中心接到了一個奇怪的報警電話,轄區派出所迅速出警,在一個村莊的複合式院落內發現了薛四的屍體。”
沈佑心一沉,默然道:“被滅口了?”
“還有其他解釋嗎?”
他沒有回答,心裡默念起這個名字來,這個人應該可能與趙乙帆扯上直接的聯系,如今薛四一死,最直接的受益人便是他了。
“趙乙帆?”
沈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怎麽說?”
“薛四一死便徹底扯斷了他與趙乙帆的聯系,那麽案子一結,趙乙帆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是這個道理,我在這裡盯著,你先派人跟著他,
薛四那邊的調查可能還有些棘手。” 楊居厚長歎一聲,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的揮了揮手,示意他快去吧。
等到紀樸軍接到消息時,已經又過了半個小時,沈隊將大隊的刑警全部聚集在了一起,進行下一步的警力部署。先是王糾,再是黃滔,以及剛剛命喪不久的薛四,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敵人在拚命的掩蓋事實真相,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黑虎,還是神志不清的張朝安?
“現在看來,黃滔能夠在我們的重重包圍下逃脫並非偶然,恐怕是有人授意,因為他害怕黃滔落入我們手中,所以黃滔是知情者。”
“那黑虎會是知情者嗎?”
鄒公眼前一亮,順勢問了一句。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不知道他們躲在哪裡了,這幫販毒的都這麽膽小嗎?”
“這叫謹慎,所以他們一直逍遙法外,哪像黃滔這幫人如此狂妄,竟敢公然的挑釁警方。”
沈佑和他們打過幾年交道,所以不得不重視。
“黃滔躲在工業區郊外的一處工業園內,薛四躲在市郊的農村,那黑虎他們呢?”
“該不會已經逃出本市了吧?”
伊雯多嘴了一句,不過見同事們幽怨的目光,趕緊識趣的閉上了嘴巴。不過這倒是句大實話, 距離警方全省通緝、全城搜捕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的時間,這幾人一點影子都沒有仿佛人間蒸發,而且據禁毒的同事講,h市嚴重缺貨,毒品價格翻了數倍,不幸的是,整個市的危險系數上升了不少。
“假如黃滔真的是被某個人故意給放走的,所以不出意外的別滅口了,但是薛四是聞風而逃,你們警方都找不到他的下落,凶手又是如何找到他的呢?”
坐在角落裡的年輕人突然開口說道。
此人赫然就是韓粟,下了車以後,風急火燎的就趕來了。
“你的意思是?”
“薛四會不會主動聯系過凶手?”
“這不找死嗎?”
話音剛落,就有人立馬回答。
“萬一他是迫不得已呢?”
順著韓粟的思維,紀樸軍顯得有些興奮。
“迫不得已?”
眾人皆是一愣,有人解釋道:“缺錢用嗎,缺錢應該是很缺,但是他也用不著錢啊...”
“迫不得已...我似乎好像明白了...原來如此...”
沈佑愣的出神,方才一拍桌子,恍然大悟。
“黃滔表面看似飲彈自殺,實則遭人滅口,但是一番調查下去也並沒有發現一個可疑人物,這不就是受人脅迫,心理崩潰之後飲彈自殺,凶手在幕後操控。”
“薛四必須死,但是怎麽才找的到他呢?”
“如果不需要去找,讓他自己出現,這該怎麽做?”
“好歹毒的詭計!”
聽完韓粟對案情的層層剖析,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