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的眼睛亮了，他想了想，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個道理，我們怎麽沒有想到呢！不錯，我想事情也一定是這樣子的，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

陳皮也道:“是呀，江城，離我們這裡五六千裡遠，我們從來都沒有去過那裡。他們最好的方式，要麽通過貨棧運輸，要麽就是請保鏢，因為這些人都有他們的一套路線，而且都有他們的經驗在，東平大人為什麽沒有請有經驗，有能力的他們，而是請我們這些一沒有能力，二沒有經驗的人來做這件事呢?難不成他們還是處在試路的階段嗎?”

看來這個陳皮，也不是笨到家了，他的腦子，反應還不算太慢。

肖塵道:“不錯，就是這個理兒！這個時候，我們不利用他們，他們永遠都躲在一個角落裡，看我們的笑話！我們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請他們出來一下！這樣我們的壓力才會減小！我們必須將他們這些有能力有經驗的人，請到台面上來！”

李飛遲疑著，道:“如果真的是這樣子的話，那我們是不是太無用了一些?”

肖塵笑了笑，道:“依這樣的速度，一天一百裡，半個月才一千五百裡！其間還有多少困難，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不說別的，我們怎麽過關?我們有過關的文書嗎?我們與那些城門，熟悉嗎?他們會給我們這個面子嗎?如果我們只是運輸幾把刀，我們花一個月兩個月的時間，我們也許可以運到！但是我們這裡有多少柄刀?少說也有三千多把吧！難道你有辦法，可以讓這三千柄刀在別人的面前當成空氣?”

李飛道:“那你有什麽好的辦法沒有?有的話，請提出來吧！”

肖塵看著他，道:“剛才這幾位車夫大哥，是怎麽和你說的，你是不是拿他們沒有什麽辦法?”

李飛小聲地道:“是呀，我的確有一些頭痛！”

肖塵道:“這就對了，同樣的，你對他們為什麽不可以采取同樣的辦法呢?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乾脆好好的休息休息，該吃吃，該睡睡，我一天只能走一百裡，我絕對不走一百零一裡，而且你一點也不能著急，這樣的話，他們就會緊張了，一定會主動聯系你，幫你想辦法，甚至幫你出力的！如果你萬一沒有達成他們的任務，他們也會盡量幫你說好話的！”

陳皮想了想，道:“哦，這真是一個好法子，不錯，不錯，就這樣辦！”李飛也道:“是呀，我們為什麽不能將壓力，全都壓在他們的身上呢！三千多柄刀，不論是站在哪一條來說，都可以將我們的腦袋，砍下來幾十次的了！”

肖塵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李飛的心裡有了主意，他的聲音也大了，他對這些車夫們道:“兄弟們，我們返回去鄉下，我們去找一個地方，好好的睡一覺去！我們去找一戶民居就行了！”

眾車夫道:“我們還返回去嗎?如果返回去的話，差不多又有十來裡路呢?”

李飛道:“十來裡就十來裡，這又算什麽?我們回去！”其中一個車夫道:“李頭，你是不是被凍傻了，前後不到半個時辰，你的變化怎麽這麽大呢?”不過他們說歸說，他們的行動，一點也沒有落下，他們馬上套起馬車，就往回走了。

李飛，陳皮與肖塵走在最後，李飛對肖塵道:“陳兄弟，這樣吧，這一次，我決定了，我給你一十五兩銀子，但是，請你幫我們出出主意，我們有一些搞不定的事情，也請你多多出出力，怎麽樣?”

肖塵笑道:“這是自然，剛才有一位仁兄說得很好，我們八個人，

現在是一個利益共同體，也是一個生死共同體了，誰出了事，我們都不會太高興的。是不是?”他們來到了一個小村莊，共花了五錢銀子，那個小村莊的百姓，就讓他們好好的吃了一頓，還給他們燒了幾壺滾燙的水來洗腳，這個享受，可是貴賓級的待遇了。

已近年關了，肖塵問那個戶主老漢，道:“老人家，現在已到了臘月了，請問一下，你們今年是不是可以過一個好年呢?”

一提到這個，這個老漢，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他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不瞞各位兄弟，這個年，我們都不打算過了。”

“為什麽呢?過年可是一件大事呀。”肖塵故意問道。他看這個樣子就看了出來，這些人家，沒有一點喜慶的意思。

“不為什麽，因為我們真的不知道這個年應該怎麽過！我們已經斷糧三個月了，我們天天都是靠吃樹皮，草葉才撐到現在。我們將那些樹皮以及草葉，摘下來，放在鍋裡熬上幾個時辰，將它們熬得爛爛的，再放一把鹽進去，多多少少還可以充一下饑，我們特意多放一些鹽，這樣的話，我們也可以將樹皮草葉等澀味蓋掉一些，再者說了，吃得鹹了，喝水自然就多，體內有了鹽，身上也有力，我們還是可以挺下去的。現在好了，鹽都沒有了，這些東西，還能吃嗎?一打開鍋蓋，就是一股濃濃的澀味，我們就是肚子最餓，我們也沒有一點胃口！”

肖塵問道:“那你給我們吃的那些飯呢?是怎麽來的?”

“這是我們的種子。”這個老漢道:“因為你們出了五錢銀子，我們不能虧待了你們！”

肖塵道:“你們將種子都給我們吃了，那來年開春，你們拿什麽來種?”

老漢苦笑道:“種?種什麽種?我們都不種地了！我們都打算逃荒去！”

李飛也道:“你們有地，為什麽不去種地呢?為什麽要逃荒?逃荒好嗎?”

老漢道:“我們當然也知道，逃荒當然不是一個好的法子，但是我們已經沒有路了，我們能走到哪裡去?這是我們最後的一條路了！我們已經無路可走了！”

陳皮也道:“不可能吧，你們不是還有地嗎?有地有種子， 來年就有希望，這樣你們才能過得下去呀！”

“希望?什麽希望?”老漢道:“反正我是看不到任何希望！如果我種了地，比方說，我種了五畝地，在我們裡正那裡，我的五畝地，就變成了五十畝地，每畝地，我必須得上交三鬥糧，而我們這裡，一畝地最高的產量是多少，你們知道嗎?還不到十鬥！也就是一石！還要保證，這一年風調雨順，沒病沒災的！事實上，這裡沒有什麽水利，不是水災，就是旱災！我活了五十多年了，一畝地能收割一石的記錄，我一共才見到過三次！即使是我明年一畝地也可以收割一石吧，我五畝地，我一共收割五石，也就是五十鬥！而我要上交多少?一畝地三鬥，五十畝土是多少?好像是一百五十鬥吧?也就是說，這一年的收成，我什麽都不吃，什麽成本也不計，我還欠他們一百鬥！我種得越多，我就欠得越多，你說，我們種得下去嗎?”

陳皮道:“那個裡正，他為什麽要將田畝數字擴大這麽多呢?頂了天適當擴大一點就行了唄，或者來一個實報，也是可以的呀！”

老漢道:“裡正也是沒有辦法的呀，因為上面已經規定了他的數額，這個數額，就是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呀！他也是沒有辦法！他的日子，比我們過得還艱難！你知道嗎，短短的三年時間內，我們這裡，就殺了多少個裡正嗎?”

李飛他們都搖了搖頭，他們不知道。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