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夫人有一些吃驚了，她道:“什麽北狄人，難道那個黃霸天，他是一個北狄人嗎?他不是獨行盜嗎?怎麽還有手下?是不是你們招惹了一些不該招惹的人?”她的臉色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鐵衣際衛的功夫，她也聽府中的護院提起過，這些鐵衣衛，他們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也許他們的功夫不怎麽樣，可是他們的功夫，絕對是有效的。依他們的身手，都被人一刀殺了，這是什麽功夫?她自忖，就是雲鐵，也未必有這個功夫！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了過來:“翼兒，你醒來了?好呀，好呀！”接著一個身影，從門口閃了進來，雲翼一看這個人，馬上站了起來，道:“爹！你回來了！”

這個人就是雲鐵，他高大，健碩，比普通的人都要高半個頭，身板也結實得如同一塊鐵相似，遠遠看去，他就像一座鐵塔，光是憑他的這個身形，就可以擒獲很多少女的芳心，正是這個身形，使他從一個大頭兵，不到十年的時間，做到了司馬的位置上。帝國的所有軍隊，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濃眉大眼，雙眼瞪起來的時候，如牛眼睛沒有什麽兩樣。他就是睡著的時候，聽說也是睜開眼睛睡的。聽雲夫人說，以前她與雲鐵同房的時候，她都不敢睡的，因為一個人瞪著濃眉大眼，就睡在你的身邊，誰的心裡都不太平靜。

雲鐵一把將雲翼抱了起來，雲翼的個頭絕對不矮，可是他與他父親比起來，還是要矮上半個頭的，現在的他，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被他父親抱在懷裡，絲毫動彈不得。初見兒子，雲鐵的心裡也有一些激動，因為他的愛子，從來都沒有出過遠門，社會上的經驗也少得很。再者說了，帝國的西北角上，一直不太平，還有一個巨盜黃霸天在那裡，也是一個不太好對付的對像。

他抱著雲翼轉了兩圈，才將他放了下頭，皺著眉頭道:“不對，不對，翼兒，你至少輕了十斤！”

雲翼顧不得說這些，他道:“爹，邊關出事了，北狄現在有人來犯邊！他們已經將江城佔領了！我馬不停蹄地回來，就是要向你報告的。”

雲鐵笑了，道:“如果這個消息，你在下午的時候告訴我，我也許會大吃一驚，立即派人去核實，但是現在我不急了。”

雲翼道:“為什麽?這是軍國大事，難道你不擔心嗎?”

雲鐵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去，他道:“孩子，你不知道嗎?你叔叔雲銅，他就在涼州！涼州離江城，也不過五百裡的路程，如果你要報急，你也應該先報告他的！江城離都城有幾千裡路遠，你為什麽舍近求遠呢?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情，等你報了信，也許黃花菜都涼了！”

雲翼苦笑道:“這個道理，我也懂得。可是，你也知道，叔叔他沒有打過什麽大仗，更沒有打過什麽勝仗，他手下的那些統領，一個個都是草包，他們這些人，平日裡充充數還是可以的，但一旦到了戰場上，他們就不是一回事了。如果我告訴了叔叔，也許他跑得比我還要快！你說，這樣有用嗎?”

“你所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雲鐵對他的這個弟弟，他太了解了，如果沒有他，雲銅不要說是一個邊關的總兵了，恐怕就是當一個什長都有一些問題了。這個人天生對錢很敏感，撈錢的事情，無師自通。治軍打仗，對於他來說，完全是門外漢。

雲翼道:“爹，看你的樣子，一付胸有成竹的樣子，你是不是已經作好了安排?”

雲鐵道:“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安排！因為那些狄兵，已被全殲了！”

雲翼道:“怎麽可能?我是親眼見過他們的實力的，那絕對不是我們中漢的軍隊可以比的！該不會是叔叔，他誤打誤撞，撿了一個大功勞吧?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一定要好好的讓叔叔請我們大吃一頓！這一次，他真的給了我們一個意外之喜！對了，爹，鎮西將軍那個職位，自從那個叫百裡清的不做了以後，不都一直空的嗎?為什麽不趁此機會將他提上去呢?叔叔早就想登此位久矣！我們為什麽這一次不給他一個機會呢?”

雲鐵苦笑道:“我也想呀，可是，那個打退狄兵的人裡面，沒有你叔叔的名字呀！對於這一次大戰，你叔叔倒也派了五萬精兵去，可是剛到江城城門口，就與狄兵相逢了，五萬精兵，被別人追著打追著殺！經統計，五萬精兵，逃回去的，不足一萬了！這一次，他們就損失了四萬！你叔叔膽子小，他就坐在涼州城裡，遙控指揮，哎！不說了，不說了！”他邊說邊一個勁地搖頭。

“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雲翼完全想不明白，在江城門口，雖然離他們很遠，可是他還是明顯地感覺到了狄兵的殺氣。就像一片烏雲一樣，向江城滾滾而來，光是那份氣勢，就可以嚇破人的膽子！

雲翼輕輕地摸了摸兒子的後背，有一些惋惜似的道:“兒呀，如果你當時還在江城，該有多好呀！我完全可以將這份功勞，全都算在你的頭上！可惜那個時候，你已經離開了，這份天大的功勞，與你沒有什麽關系了。這也許是命呀！”

雲翼還是堅持他的那個問題，他道:“爹呀，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是不是手下的人將情報搞錯了?”

雲鐵道:“如果錯了一份，也情有可原，可是十分情報，都錯了，而且這十份情報是由不同的人，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發出來的，你說還有可能錯了嗎?現在我們已經確定了，涼州地區，已經平息了。那些狄兵，已經退了。三萬狄兵，隻留下那幾個頭頭腦腦的不到百個人逃脫了，其他的所有人，他們都死了！”

他還是沒有說到重點上，雲翼有一些急了，他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叔叔派了五萬精兵，沒有起到半點作用，難不成在，這麽多的狄兵，是江城百姓將他們殺光的?”

“你說對了！他們就是江城的百姓打敗的！不過，這一役以後，十多萬人的江城，已經少了一半的人！江城的百姓，以死傷五六萬的人數，終於將那兩萬狄兵殺了！”

雲翼越聽越糊塗了，他道“剛剛不是說是三萬嗎?怎麽一下子又變成了兩萬?”

“因為他們在攻打陽關的時候， 已經折了一兩千人，他們佔領了江城以後，又折了一萬多人，到江城百姓反抗的時候，就只有兩萬人不到了。”接著雲鐵剛事情的經過，盡他所知的全都說了一遍。

雲翼聽了以後，沉思良久，他道:“那麽這件事中，帶頭的哪幾個人呢?”

雲鐵道:“其中一個是涼州的州牧吳良，另外有幾個人，不提也罷。一提的話，我想你的心情不會好。”

雲翼想了想，道:“難家，這件事與肖家有關系?對了，爹，你有沒有注意肖家的那個少爺在不在呢?”

雲鐵道:“不在了。現在肖楚與司寇嚴竣大人，已經搞得水火不容了。上一次，要不是我攔著，他們兩個會在肖府殺起來！正是為了肖塵的事情。”

雲翼道:“你的意思是，肖塵沒有在家了?”

“是的，肖塵在你走後不久，便不見了。於是嚴竣派人去了解此事，結果雙方發生了激烈的爭執，這件事，已經在都城鬧了一個沸沸洋洋！那一次，要不是柳老頭在中間作梗，我就將肖家滅了！”

雲翼對這件事，很是感興趣，他知道雲鐵不會細說，於是他將眼光投向了雲夫人。雲夫人笑了笑，道:“好的，那我就給你們細說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