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翼的頭低得更深了。雲夫人輕輕地摸了摸兒子的頭，道:“翼兒，你也不要灰心，帝國的好女子何其多，只要你看上了的，我盡管跟我們提，就是公主，我們也敢給你娶進來！你放心好了！天底下的好女人，又不只有柳老鬼家有！”

雲翼見父母又將話題扯開了，於是他道:“對了，那個肖楚，是不是真的被殺了?我想嚴竣，他有先斬後奏的權力的，他可以將肖楚殺了，再給他一個通敵的罪名，相信王上也會相信他的。再者說了，爹你也一定不會幫肖家說話的，對吧！看來這一次，肖家是在劫難逃了！哈哈！”

“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雲鐵道:“正是嚴竣要動手結果肖楚性命的時候，柳老鬼早不來遲不來，在那個血衣捕快舉刀的時候他便來了，他一定是肖夫人請他過來救人的。柳老鬼來了，事情就不太好辦了，在王廷上，柳老鬼還是很有勢力的，雖然我與嚴竣與他平起平坐，實力相當，我們二對一，還是很有希望的。可是我想，這件事，我總覺得嚴竣是小題大做了，拿到王廷上去說話，好像也說不過百官。如果柳老鬼沒有來，嘴巴在我們的身上，我們想怎麽說，就可以怎麽說，但他來了就不一樣了。最後，我們達成了一個協議，就是在肖塵被逮捕以前，將肖楚關入死牢！”

“那現在肖楚被關入了死牢裡?”雲翼問道:“這個與處死他又有什麽兩樣?一個人進了死牢裡，他還能活著出來嗎?人家只要隨便找一個理由，就可以整死他！”

雲鐵笑了笑，道:“這一點，你認為柳老鬼沒有想到嗎?他明明確確的告訴了嚴竣，說肖楚是什麽樣子進去的，就必須什麽樣子出來！如果中間出了任何差錯，就拿刑部開問！如果刑部沒有把握，可以選擇不拘押肖楚！”

雲翼吐了吐舌頭，道:“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對了，爹，剛才的那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呢，江城的事情，除了吳良以外，還有哪些人呀，我剛才看你看我的眼神，有一怪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雲鐵道:“不錯，我也覺得怪怪的！因為另外的兩個人，都是你不喜歡的人！”

雲翼遲疑了半天，才小聲地問道:“難道是肖塵?”

雲鐵點了點頭，道:“不錯，他也是一個主要人之一，你知道，率領眾將士，在陽關與狄兵們打了大半夜的，狄兵們硬是沒有將陽關取下，丟下幾千具屍體，含恨而退，這個人是誰嗎?他就是肖塵！”

雲翼的臉色不太好看了。

雲鐵再接著道:“此外，還有另一個人，就是他，是他指揮著江城的百姓，將那些狄兵全殲了，這個人又是誰嗎?”

雲翼不確定地道:“難道又是肖塵?”

雲鐵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了，他道:“這個人就是黃霸天！就是你這次奉了嚴竣嚴司寇的命，去抓捕的那個巨盜！兒呀，我們父子倆人都栽在這個人的身上呀！”

雲翼站了起來，道:“不可能！我們已經將他關入了死牢，為了釣出他的同夥來，我們天天公開審訊他，拷打他，西門烈那個家夥，他下手極有分寸的，他一不會將人打死，二不會讓人輕傷，他的拷打水平，比起刑部的那些專職人員還要高明！那個時候他還一身的傷，又關在死牢裡，他怎麽可能出來?這是不可能的！斷斷不可能的！”

雲鐵歎了口氣，道:“兒呀，我也想斷斷不可能呀！可是事實就是這樣子的，吳良說得很清楚，就是黃霸天！他在指揮的時候，身上的確有傷，但是可以勉強行走了，於是他坐陣江城，指揮著眾百姓，用農具，硬是將那些全付武裝的狄兵給殺了！”

雲翼也歎了口氣，道:“看來，上天真的很眷顧他呀！兩次入死牢不死，兩次傷重而愈，難道他真是貓變的，有九條命?”

雲鐵道:“你知道這個黃霸天是誰嗎?”

雲翼道:“不知道，黃霸天就是黃霸天嘛！難不成他還是李霸天不成?”

雲鐵道:“黃霸天只是他的一個代號而己，對於他來說，什麽孟衝天等等的，都是他！他的本名叫百裡清！”

雲翼道:“百裡清?就是前任的鎮西將軍?他不是在那一次押送犯人去刑場的時候，被一夥來歷不明的人給殺了嗎?”

雲鐵道:“那只是障眼法而己！事實上他是幫了那個老縣令，將他們都放走了！於是，他隱姓埋名，由鎮西將軍，變成了西北大盜！”

雲翼這個時候，整個高興勁兒全都沒有了，他伏在桌子上，一個勁地跺著腳，道:“老天呀老天，你怎麽如此的不公平呀！那個時候，我為什麽要離開江城呀！如果我在的話，不管是肖塵還是百裡清，他們的光輝，全是我的，全是我的！”

雲鐵笑了笑，輕輕地撫摸著雲翼的背，道:“兒呀，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聽了這個消息以後，我想你的心情也會好一些的。此外，我已經命令你叔父，將這件事大書特書的，你放心，你的光芒不會被吳良，肖塵，百裡清等人掩蓋下去的！”

雲翼抬起頭來，看著父親，一臉的不相信，他道:“爹，你到底是怎麽啦！聽你說事，我就好像是蕩秋千一般，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剛才說得好好的，心情剛剛好起來，一會兒又說這裡不對，那裡不對，使人的心情，跌到谷底！現在你又要將我的心，從谷底再的拋上來，是不是又作下一次跌落的準備?”

雲鐵道:“兒呀，你放心吧，這次不會了。我要告訴你的事就是，那個在率領陽關將士，大敗狄兵的是誰嗎?”

雲翼道:“爹，你又來了，你又來了，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是肖塵！”

雲鐵道:“這只是一個版本，而且這個版本，也是沒有經當事人承認過的。我這裡還有一個經當事人承認的版本，其他的都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個主角換了，你知道那個主角是誰嗎?告訴你吧，是你，雲翼！你叔叔調查得清清楚楚了，那個肖塵，他是借用了你的名字頂上去的！也正是因為頂用了你的名字， 陽關的那些統領們，他們會才聽從他的命令！否則的話，你想一想，他們會聽話嗎?說不定當時便將這個肖塵給抓了起來，當奸細殺了也不一定呢！”

雲翼還是高興不起來，他道“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而對好事是這樣，面對不好的事情，也是這樣，你們說對不對?”

“兒呀，你對中漢的官場，太不了解了。你以為在中漢，你有幾分本事，你就可以起飛了?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當你是一個雄鷹，但是落在雞窩裡的時候，只要那些雞看你超過了他們，他們就會想法設法將你啄死！你信不?重要的是，名氣與靠山！我是你老子，我可以當你的靠山，這一點沒有錯，但是如果你沒有名氣，沒有功勞的話，我也無能為力呀！你認為，你頂著一個帝國三少的名氣，你就可以了呀?這不夠，遠遠不夠！除了劉丹以外，你與肖塵，必須得用自己的汗水和鮮血，來鋪就你們的仕途！現在肖塵將這麽大的一個功勞分給了你，這是天意，也是命！你又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呢?現在整個陽關的將士，他們都可以證明，那天晚上，就是你率領著他們打敗了那些狄兵的！而且，這件事，那個姓肖的，他提都不敢提了！只要他提了的話，我就會以冒名罪重辦了他！兒呀，你放心吧，這件天大的功勞，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