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屠夫道:“打什麽賭?”柳如煙道:“你聽說過，千刀萬剮的最高境界嗎?在北狄，聽說有一個叫什麽西可兒的宗主，他創下的那個記錄，直到現在也沒有人打破，他可以將一個一百八十斤重的人，殺成一個四十斤的人，但是這個人還有生命，我也不要求高的，你就翻一個倍吧，這個人，看樣子，也就是一百八十斤的樣子，如果你能夠殺到他一百斤的時候，他還沒有死，我就輸你一百兩銀子！這樣的事情，你乾不乾呢?不過，話又要說回來，我的要求是，你必須在一天的時間內殺完，而且，在殺到他那個樣子止的時候，他至少還活著。有感覺，能動才算可以。”

　屠夫笑了笑道:“這賭，我以前從來都沒的打過，因為我以前也沒有殺過人，豬我倒殺了不少，我都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生死也就是那麽幾息幾喘氣的事情！這個事情，我可以挑戰一下看看，不過，我輸了，我可沒有一百兩銀子輸你！這一點我必須說清楚！”

　柳如煙笑道:“這樣吧，你是一個殺豬的，你家一定有豬頭吧，如果你輸了，我就賭我一個豬頭，我輸了，我就賭你一百兩銀子，賭，還是不賭?如果你不想賭的話，有沒有人敢賭的?”

　這個屠夫看著柳如煙，道:“這位公子哥兒，你不是開玩笑的吧?天下有這麽好的事情?如果一定要賭的話，也是可以的，但是我們必須將將這些錢，全都交到一個公正人的手裡！這樣誰也不許賴帳！”

　柳如煙從身上掏出一張銀票，在眾人的面前顯了顯，道:“好呀，那麽這裡，誰又可以當公證人呢?”

　公證人馬上就推選了出來，是四個老頭，這四個老頭，也是這裡四大姓的族長，他們都同意充當這個證人。於是，一百兩銀票，以及一個大大的豬頭，就擺在了他們四個老人面前的桌子上。

　柳如煙道:“各位，你們願不願也跟著下注呢?如果你們有誰認為我會贏的，你們就下到我這邊，如果你們認為我會輸的，那麽你們就將錢下在那一邊，要賭的話，就大家一起來賭！現在有沒有人陪我一起來玩這個遊戲?”好賭是每個男人的天性，特別是他們很興奮的時候，他們都開始紛紛掏腰包了。柳如煙又道:“有一件事，我是想和你們說清楚的，我們賭一把，純粹是好玩好興，我們也不靠這一把來定以後的貧富，所以，我對這場賭，我是要下限的，也就是說，隻限於一個銅板，贏了的，你們也有一個好彩頭，輸了的，也就是一個包子的錢，也不會窮家也不會破產！還有一點，我也得特別說明一下，賭這個東西，平時小賭幾把，提興也是可以的，但是，不能大賭，也不能靠賭過日子，十賭九輸，盡了一時的手癢，導致的結果，有可能是家破人亡，人財兩空的！請你們記住我的這句話！我話不多說，言盡於此！”

　那個屠夫，一邊做起生意來，一邊又在下刀子，他將李富貴拉了過來，這個時候的李富貴，他真的像一條待宰的豬一樣，只能憑由別人的擺布。這個屠夫，也不管李富貴如何的嚎叫與掙扎，他拉過他以後，對準他的手臂，就是狠狠的一刀砍了下去，這個李富貴的這隻左手臂，一下子就齊肩而斷，鮮血似噴泉一樣的噴了出來，他已經被倒懸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了，他全身的血液，全都集中在他的上半身，本來都有一些凝塞了，這下倒好了，他的身上，馬上就濺出了一大堆的血，有一些血，濺在火上，馬上散發出一陣陣的惡臭。眾人都是掩著鼻子，走了開來。

　肖塵也沒有想到，平時溫柔如水的柳如煙，也會這樣的凶殘，在他的印象中，柳如煙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她今天的表現，讓肖塵也有一些出乎意料，是不是她對中漢的吏治如此的腐敗，而采取的血腥的報復手段?或許是一路上，她對中漢的無能，四胡的強大，而產生的不平衡的什麽想法?這些都是極有可能的事情。他見柳如煙，這個時候就像一個漢子一樣，指手劃腳，將那個屠夫烤好的肉，分給這個，分給那個，他都有一些惡心起來了。

　金巧巧何嘗不是?他們兩個，走到人群邊上，在一個角落裡坐下了，現在天色已經全部暗了下來，這裡卻是火把衝天，沒有了官府的鎮壓，這些百姓們的復仇之火已經被點熄了，而且上面還沾了一些汽油，越燒越旺。金巧巧對肖塵笑道:“這就是你心中的如煙?她今天的表現，是不是讓你對她產生了重新的認識?”肖塵道:“這句話我聽在耳裡，怎麽感覺到有一些怪怪的呢?”金巧巧道:“我的意思是指，每個人都有兩面性，在一般的情況下，誰都想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在別人的面前，但是，如果她受到了什麽刺激，自己所做出的一些決定，不要說是別人根本就想不到的，就是他自己本人，也是一樣的想不到！”肖塵點了點頭，道:“是呀，她是被逼出來的。”金巧巧道:“說句實在話，如果今天晚上，她不這樣出頭的話，我想，我也許會動手的，我的法子，比起她的來，可能還更無人道一些！真的！我認為，我們還應該去找一些唱戲的，說評書的，將這一幕再重現出來，再宣傳出去！中漢的其他官員，以此為戒，讓他們明白這樣一個道理，如果他們將手下的百姓惹怒了，後果是很嚴重的！這一點他們必須明白！”

　肖塵點了點，道:“是呀，這個我也認為，在這個必要，我們是不是也要扮演這個角色呢！”一提到這個，金巧巧又來精神了，她道:“好的，那麽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由你來擔任評書先生， 到時候請如煙姐姐幫你化一個妝，我呢，就當你的一個助手好了，行不行呢?”肖塵還沒有說話，金巧巧又道“其實，我認為跟著如煙姐姐是很好玩的，在她在身邊，一會兒可以裝成一個公子哥兒，一會兒又可以變成一個黃臉大娘，一會兒又可以成為一個叫化子，一會兒又是什麽神醫什麽，想變什麽就可以變成什麽，多好玩呀！”肖塵道:“其實，這個也不全是如煙的功勞，主要還是要靠被妝者的配合，即使是她的化妝術最為高明，但是如果不配合的話，就像你現在一樣，你不配合她，你還不是一下子就人被人認了出來?”

　金巧巧搖了搖頭道:“這正是如煙姐的神奇之處，經她化了妝以後，我們每一個人都不自覺地進入了角色中，不可自拔，如果她不將妝收回來的話，我們都沒有辦法再適應自己本來的身份了，這真的很怪，她是不是施了什麽法術?如果哪一天，她不高興了，將我化為一個醜八怪，又不再將我化回來了，塵哥哥，你會討厭我嗎?”

　肖塵對他笑了笑，道:“你放心吧，你在我的心目中，永遠是那個樣子。對了，我們過去看看吧，現在他們的這個賭，打得怎麽樣了?”金巧巧這個時候她當然不想讓對方錯開這個話題，但是肖塵卻沒有再接下去的意思，有些事情，隻可適可而止的，過之猶為不及。她隻好起身，跟著肖塵走入了人群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