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尼亞是一座小鎮,因為柯林斯小姐成年晚宴的關系,這兩天顯得格外熱鬧,街道上人來人往,時不時有豪華的馬車經過,鎮中心還搭建了舞台,正上演著奧賽羅的愛情故事。
這部文藝複興時期有名的悲劇托尼聽說過,卻沒有看過,現在來看,感覺還挺有意思的。
“少爺,我們該走了。”
羅恩站在身旁,牽著馬匹,有些無奈。
“急什麽,讓我看完。”
托尼不耐煩地擺擺手,戲快到高潮部分了,哪能說走就走。
羅恩拿他沒辦法,隻得等戲曲演完。
好在《奧賽羅》不像《羅密歐與朱麗葉》那樣漫長,沒過多久,隨著奧賽羅掐死妻子,得知真相後舉劍自刎,這部歷史上有名的悲劇落幕了。
托尼意猶未盡,還想看下一部,被耐心快要耗盡的羅恩強行拽上馬車。
馬車內,似醒非醒的瓦特·克裡斯無神地看著車頂,那種孤獨絕望的心境隔得老遠就能感受到。
托尼從懷裡取出一瓶威士忌,道,
“要喝嗎?”
瓦特·克裡斯點點頭,眼睛帶著渴望。
托尼打開酒瓶,手臂上抬,瓶口朝下,在他詫異的目光中,把酒水倒在地上。
“現在可以喝了。”
“你……”
瓦特·克裡斯大怒,伸手就要奪酒瓶,卻被早有準備的托尼一腳揣在肚子上。
他現在的身體虛弱的就像剛生產的孕婦,那經得起這樣一腳,臉色瞬間就白了。
托尼把酒水全都倒掉,然後把空酒瓶放在車板上。
“還有幾滴,送給你了,喝吧!”
瓦特·克裡斯憤怒地瞪著自己的外甥,那張臉還是那張臉,但此時卻顯得那麽陌生,若不是羅恩就在外面,他根本不相信眼前這個混蛋就是善良溫和的小托尼,兩人的差別實在太大了。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托尼在腦袋裡組織一下用詞,道,“本來這件事不應該由我這個外甥來管,可你畢竟是親人,我總不能讓你繼續墮落下去。”
“安慰的話我不會說,就算說了估計對你也沒什麽用,作為男人,我只知道一點,有仇必報,有恩必還,
那對狗男女把你當傻子一樣玩弄,你心裡就不恨,就不想報仇,就任由他們拿著你的錢四處逍遙快活。”
說完,見對方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時,托尼無奈又憤怒,搖搖頭,歎道,
“受了這麽大的屈辱,連報仇都不敢想,你可真是……
罷了!你走吧!想去哪喝酒就去哪喝酒,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別再回來,我沒有你這樣窩囊的舅舅,我母親也沒有你這麽懦弱的弟弟。”
說完,掀開車簾,拽起他的衣服往外拖。
“我想報仇。”
就在這時,這個一直沉默的男人終於開口了,聲音嘶啞怨恨,可下一秒,就像泄了氣的皮球瞬間低落下去,
“可我不知道該怎麽做,公司倒閉了,還欠了很多錢,他們到處追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托尼微微皺眉,對他這幅沒骨氣的模樣很是不爽,但不爽歸不爽,該幫還是要幫的,誰讓他是自己的舅舅。
“錢不是問題,關鍵是你這個人。”
“我問你,你會做什麽?”
瓦特·克裡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會什麽,臉上浮現出一絲絕望。
托尼算徹底服了,
說道, “我記得你開了一家貿易公司,你肯定有這方面的經驗吧!”
瓦特·克裡斯點點頭,
“那煙草方面的供給和銷售渠道,你了解多少?”
“肯特公司主要從事的業務就是棉花和煙草的轉運以及分配,這裡面的關節我都很清楚。”
說起本職工作,他終於有了點精神。
“你說的可當真?”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什麽?”
托尼笑了下,緩緩伸出手,
“舅舅,我們合作吧!”
瓦特·克裡斯滿臉疑惑地看著自己這個外甥,搞不懂他這是什麽意思。
“我準備建一座卷煙廠,可一直找不到熟悉運輸渠道和銷售渠道的經理,卻沒想到經理一直就在我身邊。”
“你要建卷煙廠?”
瓦特·克裡斯疑惑地看著他,道,“這不是好主意,煙廠的利潤雖高,但生產速度太慢,需要的工人太多,折合起來,還不如開農場劃算。”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托尼微微一笑,顯得胸有成竹,“可如果有一種只需要兩個人工作就能保證每天生產七萬根香煙的機器呢?”
“什麽!七萬根!”
瓦特·克裡斯瞳孔收縮, 震驚又不可置信,要知道當下最大的煙廠,擁有上千名員工,每天生產的香煙也不過八十多萬根,而他現在卻說,有一種每天能生產七萬根香煙的機器,
這實在是……
他搖搖頭,實在無法相信這種事情,
“舅舅,我既然說了,就肯定能做到,這點你不用懷疑,現在我隻問你一句,你願不願意振作起來,和你的侄子一起在煙草行業大乾一場。”托尼微笑著說道,言語間帶著強大的自信。
瓦特·克裡斯臉上閃過一絲複雜,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選擇沉默。
托尼沒有催促,給他充分的考慮時間。
不知不覺,十分鍾過去了,車內還是那麽平靜,瓦特抬起頭,長長地歎了口氣,
“你若是真的發明了那種機器,舅舅在你手下打工,也沒有什麽!”
“您說笑了,我們只是合作關系,不是老板與下屬,還有,這件事千萬不要讓母親知道,我怕她罵人。”
“你這小子!”
瓦特·克裡斯搖頭,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托尼從懷裡取出昨晚那封沒有寄出的信,笑問道,
“這封寄給母親的信,是你寄?還是我寄?”
“我來吧!”
瓦特神色複雜地接過信封,打開看了一眼,發現紙張上空無一字時,微微一怔,緊接著便咧嘴笑了起來。
“托尼,謝謝你。”
“不用,這是我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