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擠的人*錯的男女、忙碌的仆從、絢麗的燭火、精致的餐具……
這就是威斯特城堡當前的盛況,來自社會各界的名流聚集在這片地方,等待著即將開始的盛宴。
弗吉尼亞的現任州長馬丁·基茨、議員長梅森·克裡森、州警察局長卡梅隆·德裡克、摩爾公司總經理查爾斯·埃文斯、蘋果莊園主人科爾多爵士、威廉與瑪麗學院校長約瑟夫爵士……
小小的城堡幾乎囊括了所有弗吉尼亞州高層。
說實話,若不是托尼就在現場,他實在無法相信柯林斯家族會有這樣恐怖的影響力。
這些人讓他有點緊張,緊張過後,則是一種古怪的興奮。
和他們相比,此時的托尼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就算放在聚光燈下,也沒人去看一眼,但未來會如何,誰又能說得清楚?
“萊特先生!萊特先生!”
就在托尼準備結識一些新朋友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呼喊。
他轉過身,一個女仆裝扮的年輕女孩正站在角落裡向他招手,這個女孩他認識,正是早上被毒蛇嚇破膽的那位。
“萊特先生,能過來一下嗎?”女孩壓低聲音說道,
托尼向身邊的朋友們報以歉意的笑容,轉身向角落走去。
“你是叫朱莉,對嗎?”
“是的,萊特先生。”
女孩鄭重地行了一禮,“非常感謝您早上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您衝進來,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托尼笑了一下,語氣溫和地說道,“不用感謝什麽,換成其他男士,碰到那種情況,都會做出相同的舉措,再說,那裡本身就是我的房間,出現那種東西,應該是我向你道歉才對。”
“萊特先生,您真是一位紳士。”
女孩再次表達感激之情,臉色忽然變得複雜起來,有些話一直憋在心裡,卻不知道該不該講出來。
對於早上的事情,身為當事人的朱莉了解很多信息,包括外部的和內部的,她知道那兩條毒蛇是人為放進去的,也知道特裡夫人向女仆打探托尼住處的事情,還知道養蛇人阿卜杜勒·尤因賽。
這些信息雖然不能構成完整的事件發展,但結合在一起,也讓她隱隱明白了什麽,有人要害萊特先生,原因很可能是因為菲奧娜小姐。
昨晚宴會上的事情早就在仆人們中傳開,相比於粗鄙的漁夫,他們當然更喜歡相貌英俊、謙遜溫和的富家公子。
只是……
她雙手緊攥在一起,表情顯得十分掙扎。
“你怎麽了,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我找醫生……”托尼關心道,
“我沒事的,萊特先生。”
女孩搖搖頭,神色複雜難明,卡森管家下了嚴令,禁止仆人私下討論早上的事情,更不許把這件事對外人說。
可這樣做對萊特先生太不公平了,而且他還救了自己一命。
算了!
女孩咬咬牙,向四周掃了一眼,見周圍沒人注意到這邊,快速說道,
“阿卜杜勒·尤因賽,一個從埃及來的養蛇人,住在喬治尼亞北邊的木屋裡。”
說完這些話,女孩立刻就走,連招呼都沒打。
“阿卜杜勒·尤因賽,養蛇人!”
托尼仔細品味這幾個單詞,很快,一種猜測從腦中浮現出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女孩消失的背影,轉身大步離去。
走出城堡後,直接騎上馬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村舍裡,
推開屋門,對正在吃放的舅舅說道, “我要你幫我找一個人,阿卜杜勒·尤因賽,埃及人,住在喬治尼亞北邊的木屋裡。”
瓦特放下刀叉,疑惑道,“現在?”
“是的,就是現在,越快越好,不用你見到他本人,只需要確定是不是有這個人存在,以及他的職業是什麽?查到之後立刻回來,最好能在六點半之前。”
見托尼的表情很凝重,瓦特也顧不上吃飯,起身就走,騎馬快速向南方奔去。
喬治尼亞離這裡不遠,策馬奔馳的話,十分鍾就能走一個來回。
“希望能趕得上!”
托尼低聲自語,腦中不由得浮現出早上的那一幕。
兩條毒蛇的事情,他一直都記在心裡,卻無從入手,這裡是威斯特城堡,不是威爾遜莊園,他是外來者,人生地不熟,連個相識的人都沒有,怎麽追查,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菲奧娜,可自從經歷那事兒以後,女孩一天都沒露面,也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一想起這些,托尼就頭疼,早知道昨晚就應該悠著點。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托尼坐在椅子上焦急等待。
沒過多久,六點鍾的鍾聲敲響了,離宴會開始只剩下半個小時。
“希望舅舅不要走錯路。”
托尼起身在屋裡踱步,每隔一段時間就拿出懷表看一下。
不知不覺,二十分鍾又過去了,舅舅還沒回來,他有些坐不住了,起身來到屋外,又折返回來,兩三次後,實在等不了,歎息一聲,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視野的盡頭忽然出現一個身影,身影快速臨近,伴隨著馬蹄聲,一匹疾馳的灰馬出現在村間小路上,坐在馬上的人正是瓦特·克裡斯。
托尼大喜,連忙跑過去,問道,“怎麽樣,查到了沒有?”
瓦特急促地喘了口氣,點點頭,也顧不上下馬,直接說道,
“確實有這個人,阿卜杜勒·尤因賽,埃及移民,以販賣蛇膽和毒液為生,不過他搬走了。”
“搬走了!”托尼表情一變,連忙問道,“什麽時候搬走的,搬到那裡?”
瓦特搖搖頭,“我只打聽到他是今天搬走的,至於具體時間和位置,不清楚。”說完,喘了口氣,又說道,“托尼,你打聽這個人做什麽?”
托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把這件事的前前後後在腦中過了一遍,得到想要的答案後,和舅舅打了聲招呼,立刻起身。
晚宴快要開始了,他沒空在這裡停留,至於阿卜杜勒·尤因賽,只要確定有這個人就夠了,他走得了一時,可逃不了一輩子,只要沒死,一切就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