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中學時代的托尼曾做過一個夢,夢中的他穿著黑色燕尾服,坐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用一首悠揚絕妙的鋼琴曲獲得了班花林思如的愛情。
夢醒之後,他迎來了每個男人都經歷過的人生第一次。
學會彈鋼琴,這是托尼做夢都想擁有的技能,現在,他實現了。
手指放在琴鍵上,熟悉的感覺從指間傳進腦海,而後遍布全身。
一根手指按下,清麗的音調響起,手指挪移中,一首《夢中的婚禮》悠然而出。
這是他上輩子最喜歡的音樂,每個音符早已熟記於心。
悠揚的琴音在大廳裡回蕩,帶著少年的追憶、青年的回想和逝去的愛情,
眾人聽得入迷,紛紛停下腳步,駐足觀望,迷醉的眼中只剩下那個彈奏鋼琴的身影。
就連對托尼成見極大的女驅魔人和安吉拉也不例外,出生荒野的她們何曾聽過這樣優美的樂曲,身心都陷入其中,表情複雜不知如何言語。
一曲落下,周圍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
安娜·萊特抱住托尼的腦袋,用力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
“兒子,你太棒了,居然能創造出這麽美妙的鋼琴曲,媽媽真的很欣慰。”
托尼無奈地笑了下,實在不知道如何和這位充滿童心的母親相處。
這時,見琴聲結束,守在一旁的道格連忙走上來,躬身道,
“少爺,老爺讓你去書房一趟。”
“知道了。”
托尼點點頭,辭別母親,向二樓走去。
萊特先生的書房在二樓正中央,是萊特家族的機密之所。
小時候托尼經常在這裡玩耍,長大後便很少來了。
推開屋門,迎面便看到一座鹿首雕像,雕像鑲嵌在牆壁中,分叉的鹿角像長了數百年的老樹樹根向四面八方延伸。
托尼看了幾眼,便移開目光,坐在以前挨訓時常做的椅子上,沉默不言。
萊特先生低頭處理桌案上的文件,似乎沒有注意到房間裡多了一個人
從這種壓抑的沉默中就能看出來,這對父子的關系很糟糕。
托尼努力回想和這位父親相關的記憶,可想了半天,腦海出現的還是那張嚴肅呆板的臉,似乎除了這張臉,他沒有在托尼童年的記憶裡留下任何別的痕跡。
兩點鍾的鍾聲敲響,尼斯·萊特抬起頭,第一次開口,
“你不該留下那個女孩!”
簡單的一句話讓托尼直皺眉頭,父子間的第一次談話居然會以這種話題開始,真是奇怪。
他無奈地笑了下,隨口道,
“這不管我的事,我已經把她轟走了,她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呵呵,推脫責任的本事到不小。”
尼斯萊特從抽屜裡拿了一根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不管你們使用了什麽手段說服喬納森,既然他開口了,我不會拒絕,那個女孩可以留在威爾遜莊園,以驅魔人學徒的身份,至於你和那個叫塔裡木的狼人的狗屁約定……”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發現托尼臉色依舊平靜,沒有因這個消息表露出震驚和差異時,微微皺眉,不悅道,
“勝利者就應該保持高昂的姿態,因憐憫向失敗者妥協這種愚蠢的做法一次就夠了,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明白了嗎?”
托尼搖頭,“抱歉,我有自己的原則。”
“原則?哼!狗屎!”
尼斯萊特戾氣大盛,
眉宇間充滿了不屑。 看到他這副樣子,托尼總算明白為什麽大哥和他的關系那麽差了,他懶得在這兒待下去,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就和他大吵一架,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說完,雙手按在扶手上,就欲起身離開。
“坐下!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托尼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微歎一聲,最終還是回到座椅上。
尼斯·萊特吐了口煙霧,繼續道,“再過幾個月,你就十八歲了,也該承擔一些責任,因為競選州長的關系,我和你母親這幾個月都不會在家,莊園的事就交給你打理,你要多用點心,不懂的就問道格,但別事事都依賴他。”
“你有多少勝算?”托尼開口問道,
“什麽多少勝算?”
“競選州長的事!你現在有幾成把握!”
尼斯·萊特微微皺眉,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可一想到這孩子那晚表現出的成熟和狠辣,沉默了幾秒後,緩緩伸出三根手指頭。
“三成!”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美國的競選制度是一次末位淘汰的過程, 不管是總統競選還是州長競選都是如此,剛開始的時候一般會有十幾名參選者,隨著暗地裡政治手段的進行和利益上的交割,大部分參選者會陸陸續續退出這個舞台,到最後只剩下兩人競爭。
尼斯·萊特的勝率是三成,那對手就擁有近七成勝率,這種超過兩倍的差距太大了。
“沒有扭轉的辦法嗎?”托尼下意識地說道,
“有,不過需要你幫忙!”
“我!”
托尼愣了一下,好笑地搖搖頭,“我能幫什麽忙?”
尼斯·萊特打開抽屜,取出一張可滿花紋的請帖放在托尼面前,
“溫莎女爵有一個女兒,叫菲奧娜·柯林斯,下個月十七號是她十八歲的生日,溫莎女爵會在威斯特城堡為她舉行一場盛大的成年晚宴,這張就是晚宴的請帖,是我和你母親特意為你準備的。”
托尼拿起請帖,打開看了一眼,被邀請人的位置上清楚地寫著“托尼·萊特”幾個大字,他有些不明白,這東西怎麽看都和競選州長扯不上關系!
似乎看出了托尼疑惑,萊特先生解釋道:
“溫莎女爵是英國維多利亞女王的親侄女,擁有的嫡系皇室血脈,她的丈夫柯林斯爵士是上一任民主黨魁首,不管在英國、還是美國,柯林斯夫婦都有擁有極大的影響力,也擁有很大的權利,這種權利包括改變議員的選票。”
“而菲奧娜就是他們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話說到了這裡,托尼就是再蠢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