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庫斯能帶領紅骷髏盜賊團在奧加隆山地帶縱橫這麽多年,自有他的本事,他凶殘、多疑、暴虐成性,可對待手下卻做到了公開、公正,該報的仇一個都不落、該分的錢一分都不少,正因為如此,眾盜匪畏懼他,也打心眼裡敬佩他,把他當作真正的首領。
可現在的情況卻很尷尬,他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說出來,踟躇了片刻,還是選擇隱瞞,箱子裡面的東西只有在場的四人知道就夠了,其他人不需要知道。
經過這檔子事,截獲黃金的好心情直接沒了,眾盜匪裝好黃金,也沒過多停留,直接離開。
隨著他們離去,這片被槍火洗禮過的“戰場”終於平靜下來,卡蘭多捂著受傷的胳膊從樹林裡鑽出來,跨過鐵軌,來到同伴的屍體旁邊,用手把那些未閉合的眼睛一一合上,
“我會給你們報仇的,我保證。”
他單膝跪地,鄭重地立下誓言,隨後來到第三節車廂,沒看到裝運選票的木箱,整個人頓時陷入沉默當中。
選票消失了,身為押運選票的警衛,他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混蛋!”
卡蘭多咬牙,一拳打在車壁上,轉身朝盜匪離去的方向大步追去。
……
事情遠遠沒有結束,下午四點,距離列車搶劫案發生一個小時以後,軌道的盡頭忽然出現兩匹快馬。
快馬由北向南,沿著鐵軌快速奔馳,在列車旁邊停了下來,弗蘭克·科菲翻身下馬,和隨行的同伴一起快步向第三節車廂走去。
車廂外的屍體已經開始僵硬,蒼蠅四亂飛舞,像寄生蟲一樣趴在乾涸的血液上。
弗蘭克用手巾捂住鼻子,揮揮手把四周的蒼蠅趕走,跨過屍體,走進車廂裡,看到裡面的場景時,眉頭一皺,
“箱子不在這裡。”
“不可能呀!應該就在第三節車廂裡。”
他喃喃自語,想了想,對同伴吩咐道,
“你去其他車廂搜一遍,尋找三個貼滿封條的紅木箱子。”
同伴點頭,轉身離去。
弗蘭克把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夾撿起來,快速翻閱著,碰到有用的,就收起來,沒用的,丟在一邊。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陣聲響,他連忙往外衝,同時拔出腰間的左輪手槍。
布萊克·諾裡斯一瘸一拐地走過來,看到車廂裡的人後,喜不自勝,大叫道,
“終於有人來了,那群可恨的盜匪劫了火車,不但打死了警衛,還搶走了黃金和選票,你們趕緊通知警察,讓他們……”
他定定神,仔細看了弗蘭克一眼,皺眉道,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安德魯?對了,你是安德魯家的管家。”
說到這裡,他神色一震,想到了什麽,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連忙低下頭,想要把臉上的情緒掩飾過去。
“你們趕緊通知警察,讓他們過來,盜匪剛走沒多久,說不定還能追上。”
弗蘭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長吸一口氣,歎道,
“布萊克·諾裡斯市長,你和我家老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曾經也有幸和您聊過幾句,但現在,我只能說抱歉了。”
他舉起左輪,瞄準對方的胸口。
砰!
一聲槍響,血花在布萊克的胸前綻放,他瞪大眼睛,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後退幾步,緩緩倒在地上。
聽到槍聲,另一名同伴連忙趕過來,看到地上的屍體後,什麽都沒說。
“選票被紅骷髏盜賊團的人帶走了,這件事必須盡快告訴老爺。”
說完,弗蘭克翻身上馬,和同伴一起朝著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
……
托尼知道這件事到時候,時間已經來到第二天上午。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報紙封面,整個人都驚住了。
KJ301號列車被劫,包括列車駕駛員和五名工人、負責看管選票的布萊克·諾裡斯市長、卡巴爾·坎特和多林·摩根議員、以及負責保衛工作的二十名士兵在內的三十二名人員,全部身亡,一千磅儲備黃金和哥倫布地區、梅哈多地區、多利梅克地區三個地區的選票不翼而飛。
這篇報道實在太震撼了,托尼反覆看了三遍才確定下來。
黃金大劫案?不,選票大劫案?
記憶中,自美國成立以來,還沒有發生過性質如此惡劣的事件。
黃金倒是次要的,關鍵是選票,那可是父親的命門。
托尼左思右想,有些坐不住,穿上外衣,起身向外走,連早茶都顧不及喝。
街道兩邊到處都是拿著報紙低聲交談的人群,談論的焦點全是這次大劫案,在競選結束的次日就發生這種惡性事件,也難怪民眾產生惶恐情緒。
托尼快步來到市政府大樓, 還沒到八點,大廳裡就堆滿了人,有行政人員、有辦公人員、有警察、甚至還有身穿軍服的士兵。
選票被劫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警察的職權范圍,有軍人參與實屬正常。
托尼穿過人群,來到父親的辦公室,沒找到人,就出來四處打聽消息,看到貝奇·莫林後,連忙走過去,沉聲道,
“怎麽回事,報紙上說的是不是真的,列車真的被劫了。”
貝奇點點頭,把他拉到角落裡。
“我父親呢,他在哪?”托尼又問道,
“正在二樓會議室裡開會。”
貝奇點燃一根煙,長長地吸了一口,說道,
“這件事情太可怕,我估計州長競選會往後推遲一段時間。”
“什麽?”
托尼皺眉,不解道,“競選結果不是已經出來了,就算選票遺失也不至於影響進程呀!”
“你不懂。”
貝奇歎了一聲,繼續道,
“前天晚上的選票只是地方統計出來的,沒有經過國會和聯邦法院的認同,原則來說,只是提前公布結果,卻不是最終結果,最終結果必須在亞特蘭大統一計票後、經過聯邦法院和國會專員的認可才能成立,否則,是沒有法律效應的。”
“這……”
托尼直接呆住了,冥冥中聞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從整個事件的最終獲益者判斷,肯定與安德魯·杜克脫不了關系,可列車被劫是在昨天下午發生,與投票日隻隔了一晚,他哪有時間做這樣的準備?
再者,就算有,他哪裡來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