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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頌》第19章 書童
  回到樓蘭,國王便大病一場。期間他想了好多好多。自問自己繼任王位以來一直兢兢業業,雖說也不是什麽千古明君,但也算是為樓蘭朝局盡職盡責。曾為了這樓蘭國,卻疏遠了妻兒。二兒子尉屠耆與自己從未交心談話。但是臨走前卻說會想自己!每每想起這些,就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父親。臨近秋祭,國王卻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對國政也是越發的力不存心。

  深夜永王府,安歸開窗,望著凰舞曾居住的屋舍,心底那份牽掛卻油然而生。“凰舞,你還好嗎?”

  正在安歸入神之際,古赤前來,躬身道:“殿下,天逸閣楚離先生坐下書童求見!”

  “誰?楚離先生的書童?”安歸一副驚訝之情。

  “正是,而且,此書童衣衫襤褸,像是從什麽地方逃命而來!”

  “快,快請他進來!”安歸急切道。

  片刻之後,古赤便帶書童進入。“殿下,先生他~”書童一時哽咽,竟大哭起來!

  “快講,楚離先生他怎麽樣了?”

  “先生他死了!嗚嗚嗚~”

  “死了?怎麽死的?快說!”安歸臉色鐵青。

  “是,是被一個叫龐丹的人殺死的!天逸閣上下都被此人屠戮殆盡!”

  “什麽?龐丹?那天逸閣還有人逃出來嗎?”

  “除了外出公辦的幾位師兄以為,其余人都死了!”書童依舊哭泣。

  安歸順手拿起桌案上的水杯,狠狠摔在地上,脖頸處青筋暴起。怒道:“古赤,立刻安排人去打探龐丹下落,找到他,立刻讓他消失,還有,派人去尋找失散的天逸閣弟子!”

  “是!”古赤聞言便轉身離開。

  安歸看著眼前哭泣的書童,平複下憤怒的心情後,上前道:“好了,別哭了,以後就把這永王府當成自己的家吧!”

  書童含淚點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而此刻,王宮禦書房,娜仁王妃緩緩進入,見國王一副愁容,便道:“陛下,臨近秋祭了!您這身體~”

  “王妃放心,本王還死不了!”國王沒好氣道。

  “陛下,妾聽聞這秋祭大典,樓蘭君民都要參加。若有未參加者是不是要定死罪?”

  “是啊!你問這個幹什麽?”

  “哦!沒什麽,就是隨口問問!陛下,不早了!妾為你侍寢!”娜仁道。

  “不用了,你去歇著吧!今日本王想去昭華宮!”國王說著便起身走出禦書房。留下娜仁一副怨婦般的表情,但是想起昭華宮的主人塔雅王妃,便也釋然。

  若問樓蘭城內什麽地方可修養身心,那便是昭華宮無疑。其主人塔雅王妃平日裡和藹可親,溫文如玉。整個宮殿內養滿了奇花異草?國王進入,迎面而來的便是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隨即一曲透露著悲哀的琴音入耳。說著琴聲看去,便見塔雅王妃雙眼惺忪,一臉的哀愁,雙手扶著琴弦。

  國王現在門口,並未進入,隻是靜靜的聆聽著哀傷的曲音。

  皓月當空,夜深人靜,正是慈母思念赤子之時。許久後,一曲奏罷。塔雅王妃伸手抹去雙眼的淚滴,才看見門口的國王。

  “臣妾拜見陛下!”

  “愛妃,不要再哭了!若是心裡委屈,就衝本王吧!不要哭壞了身子!”

  塔雅聽聞國王如此言語,再也掩飾不住心裡的悲痛,放聲大哭起來。

  “咳咳!”國王本想出言勸阻塔雅王妃,可是剛要開口,便不自覺的咳出聲來!

  “陛下,

妾聽聞陛下病重。可否?”  國王聞言,笑道:“難得王妃掛念著本王,放心吧,都是舊疾了!本王還能撐的住!”

  “陛下,深夜了,您還是回去吧!娜仁妹妹可還等著陛下呢!”塔雅一副怨恨的表情。

  國王見狀,歎一口氣道:“愛妃,本王知道,因為尉屠耆之事,你在怨恨本王,但是本王又何嘗不在怨恨自己,尉屠耆少不更事,在三個王子中是最為善良聽話的一個。本王對他也有不舍,但是為了國家,為了樓蘭,本王不得不這麽做。還請愛妃諒解!”

  塔雅聞言不語,隻是靜靜的聽著國王訴說。

  “這尉屠耆現如今已送去長安,做了漢朝質子。相信不久後匈奴也會派人前來索要質子,本王打算送安歸前去!”

  “什麽?要送安歸前去匈奴?”聽到要送安歸去匈奴,塔雅明顯有些神色激動。

  “愛妃,你先不要驚慌,且聽本王說完。你可知,如今的樓蘭已是暗伏殺機。娜仁王妃時刻都想除掉安歸。如今本王建在,王妃定不敢有所動作。但是若有朝一日,本王不在了!他便立刻會動手。本王覺得送安歸去匈奴,一來可平息匈奴之怨氣。二來,可保我兒安歸之性命,本王覺得,憑借安歸的本事,等他長大後定會歸來!”

  “那你把安歸送去匈奴,不正是羊如虎口嗎?別忘了娜仁曾是匈奴的公主!而且,王后姐姐若泉下有知,定不會輕易原諒您的!”

  “放心,狐鹿姑單於與王妃可沒有骨肉至親。他是不會聽王妃的。我兒在匈奴定會平平安安!隻是,若王后她泉下有知,也許會明白本王的苦心!”國王道。

  “那你為何不殺了王妃?這樣不就免去了對安歸的威脅嗎?”

  “現在還不能殺,雖說匈奴單於和王妃並沒有瓜葛。但是本王若真殺了王妃,便就此給了匈奴以口實。大單於便有借口發兵樓蘭!匈奴雖表面親善樓蘭,但他們無時無刻不想把我樓蘭據為己有!所以為了我樓蘭國上下數十萬百姓,本王隻能先安撫王妃!”

  塔雅聞言,點點頭。隨即道:“陛下今夜要在昭華宮入寢嗎?妾身這就去打水,為陛下沐浴!”王后忙道。

  麗陽宮,娜仁王妃深夜召大司徒前來。

  “大司徒,都過去這麽久了!眼看著秋祭快要到了!你到底想出辦法了沒有?”

  “王妃,臣已經從漢朝商隊哪裡買了迷藥。等到了秋祭的前一天,想辦法想迷藥放進安歸的食物裡便可!”

  “可是王子府裡都是他安歸親自挑選的親信,你如何在他食物裡下藥?”

  “王妃,你可別忘了,我可是安歸的叔父。如今他還不知道我與王妃的密謀之事。臣會親自送藥給他的!你就放心吧!”大司徒冷冷道。

  “嗯!言之有理。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給本王妃侍寢?”

  “是是是!”大司徒說著便上前為王妃寬衣解帶。曾幾何時,他也是樓蘭國尊貴的王子。後其弟弟任國王,自己卻成了大司徒。雖未榮登君位。但也算是位高權重,居群臣之首。可如今卻淪落為王妃的男寵。對於此事,大司徒雖萬分不情願,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再看永王府,安歸安排好書童之後,便打開藏在自己寢室內密室。密室內,克洪一頭白發,靜坐在一張石案上,身旁一名年過五旬的看著正查看著克洪的身體。見安歸進入,立刻躬拜。“老奴拜見王子殿下!”

  “怎麽樣了?”安歸看著克洪問道。

  “回稟殿下,克洪將軍體內之毒已清除多半,隻是此毒過於猛烈,若想盡數清除,還需要些時日!隻是他的頭髮~”

  “無妨,隻要活著就好!”安歸說完便又轉身而出。

  越一日清晨,國王便一大早回到書房,準備上朝議會。卻見伊索急匆匆趕來。

  “陛下,屬下奉陛下之命,日夜監視王妃娜仁。發現王妃與大司徒苟合。並且密謀於秋祭之時陷害大王子!”自從上次人口失蹤事發。國王便派伊索日夜監視王妃的一舉一動。

  “什麽?與我的王兄苟合?還密謀陷害安歸?”國王立刻變色。許久後又道:“你繼續監視,記住,一定要派人保護好安歸!安歸若有什麽閃失,你就提頭來見!”

  “屬下遵命!”伊索聞言,便躬身退出。出門後,伊索也在盤算。自己頂多是個侍衛統領。而面對的不是王妃就是王子,各個身份尊貴。若執意按照國王的意思辦事,不懂得變通,遲早會惹禍上身!思索之下像是有了某種決定,咧嘴一笑後便離開了王宮。

  天和殿,朝會依舊。因為國王病重幾日,國中政事積壓眾多。朝會議事整整議了三個時辰。因為國王準許安歸在朝堂出言議事,各種疑難政事經安歸諫言。便也就手到擒來。因此朝中各大臣對安歸的印象也變得更加深刻。已有眾多大臣已經暗自決定全力輔佐安歸了!

  朝會結束,各大臣相繼離開。而蘭托瓊葉在出宮的路上收到了陌生人的書信。

  只見書信中寫道:“王妃娜仁勾結大司徒,密謀在秋祭之時陷害大王子!”寥寥幾字,卻讓蘭托瓊葉驚出一身冷汗。他本就知道王妃要陷害安歸,但是萬萬沒想放到會利用大司徒。

  同一時刻,娜仁王妃卻也接到一封密信。信中寫道:“安歸不日便要趕去匈奴為質,走之前務必斬殺此子!”而落款卻是塔雅的名字。

  王子府,安歸正習讀典籍。蘭托瓊葉便匆匆趕來。“殿下。不好了!這是臣在朝會結束是受到的書信。臣不知是否屬實,請殿下定奪!”

  接過書信一看。安歸立刻變色。“看來王妃是等不及了!連叔父都敢利用!蘭托瓊葉大人,本王子覺得此書信並非有假,能將娜仁之事了解的如此詳細,在樓蘭,恐怕除了暗影衛也別無他人了!不管此書信之內容是否屬實,我們都不可掉以輕心。如今王妃視我如眼中釘,肉中刺。我們必須要做點什麽。”說罷便在房中來回踱步。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殿下,臣以為,為防不測,我們何不先下手為強,除掉王妃。已安樓蘭王室太平!”蘭托瓊葉冷道。

  “不可,現在還不能除掉王妃。不過,給她一點小小的懲罰也是沒有大礙的。你去挑選幾個伸手好的下屬。派他們日夜監視王妃。我就不信抓不住他的把柄。還有,叔父那裡也要派人監視!記住,萬不可打草驚蛇!”

  安歸知道,對王妃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一再的忍讓,只會讓自己陷入絕境。若自己在不反擊,便是自取滅亡。他決定反擊,讓想讓王妃知道,自己就是樓蘭國未來的王,他想讓王妃知道,自己是不可被王妃的一點小伎倆所能撼動的。

  接下來的幾日,王妃宮牆外變多了一支暗哨。很顯然是蘭托瓊葉奉安規之命派來監視王妃的,而古赤受命追尋龐丹的下落,但卻一無所獲,好在天逸閣在外紅包的第一都已召集齊全。

  國王寢室,古赤上前。“陛下,王妃宮裡多了幾個監視的人。據屬下調查,是大王子的人!”

  “喔!看來安歸也不甘示弱了!說不定,王妃乾的那些事情,他也知道一二!”

  “陛下,屬下怕大王子已是衝動, 與王妃刀兵相向。那後果便不堪設想了!”古赤道。

  “古赤統領,看來你對我兒安歸還是不了解啊!你放心吧!他要想殺王妃,憑借他的聰慧,早就除掉王妃了,何需等到現在。讓你的人繼續監視。但是不要驚動任何一方。本王想看看,本王的欽定王儲該如何應對!好了,你先下去吧!”

  而此刻,永王府。安歸正坐在桌前,淡淡道:“闕蝶,為兄已經查出了王妃與大司徒苟合之事。準備今夜就將他們拿下!”

  “王妃與大司徒苟合之事,父王知道嗎?”闕蝶問道。

  “父王暫時沒有言明此事被他所知,但是我以為,父王應該知道此事!畢竟暗影衛監控著整個樓蘭朝廷!”

  “而要是如此,父王為何不管?如今你派人監視王妃之舉,恐怕也被陛下查到。若是陛下執意袒護王妃,恐怕此刻已經給你警告了!但是他對此事不聞不問。或許是默認你繼續查辦下去!”

  安歸聞言,立刻道:“嗯!我也覺得父王應該知道這些。至於他為何不聞不問,恐怕父王是想借我的手去查辦此事。我決定當眾處罰大司徒,把王妃留給父王!畢竟王妃隻是牽動著樓蘭與匈奴的關系!”

  “當眾處罰大司徒?這可是越權啊!父王會~”闕蝶言語間透露著淡淡的擔憂之色。

  “放心,本王子知道處罰大司徒屬於逾越王權,但是按照樓蘭律,還不至於被父王格殺。大不了被關幾天。但是我可以借此舉在樓蘭立威,在王妃面前立威。讓他們知道,我安歸不是好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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